“你知道的还挺多。”
林淼看向阎小莹冷冷道:“不错,我和蛊王确实是同一条命,它若遇上意外,我自然也无法活下去。但是……”
“但是你太小看苗族养的蛊王了,那东西是从无数毒物中脱颖而出的顶/端蛊虫,况且面对的是普通的铁线虫,一时间死不了。”
“苗族饲养的蛊王,我自然不敢小觑,但命在旦夕间,你为何一点都不担心?至少,我现在从你的表情上看不到一丝忧虑。”
“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淼冷冷道:“有时候活着,不一定比死了要好。”
林淼这话颇有深意,或许相对于他每天都在铁线虫和蛊王相斗的痛苦折磨中,死对于他来说真是一种解脱吧。
但是有一点,我有些想不明白……
“你之前说蛊王噬尸蚁斗不过你体内的铁线虫,可是刚才我看那噬尸蚁威势霸道,一下子就杀死了十几条铁线虫啊。”
“这很简单,在我体内寄生的不是普通的铁线虫,而是铁线虫王。”
林淼面无表情开口道:“况且,在这个地方最可怕不是这种诡异寄生虫,而是另有它物。”
“你是说,在这块陨石内部还有比铁线虫更加可怕的东西?那是什么?”
听了林淼的话,我不由吃惊,那些铁线虫太可怕了,它钻入生物的身体内后,能影响被寄生生物的理智。
特别是它在人体内寄生久了之后,会令人体产生变异长出红毛,变成凶暴残忍的怪物。
这种东西比任何寄生虫都要恶心,想不到林淼居然说,在这陨石内部还有比它更加可怕的东西。
“红毛怪之前你们也看过了,事实上它是有原型的。”
林淼淡淡道:“那东西生物和铁线虫一样生活在陨石内部,但不同的是,它可以在陨石内部自由穿梭行走,你认为陨石内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甬道?事实上,这些甬道就是它们弄出来的。”
“你是说真正的红毛怪?”
我张大嘴巴,不可置信问道。
“不错!”
林淼点了点头,再次保持他那一惯的沉默,没有开口过多的解释。
但显然,对于这里,他比我们要了解得太多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听到他这样说,我立即开口询问。
“出不去了,它们不但有将陨石挖开的能力,也有让其愈合的方法,现在出口已经被它们封住,所有进来这里的人,都无法轻易走出去,这里就像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巨大迷宫。”
“可是,你以前也曾来过这里吧?当初你又是怎样出去的呢?”这时,阎小莹突然开口问林淼。
“很简单,抓住它们其中一只,让它挖开陨石,带我们出去。”
“这样也行?可是那东西这么可怕,一定很难抓到吧?”
“自然!”
“不过,我们现在要面对不止铁线虫和它们,还有他们……”
林淼说着,突然伸手朝甬道某一方向指去。
我们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即就看到两个诡异的人站在那里。这两个人身上穿着土家族人的服饰,其身上有无数的诡异铁线虫涌动,那些铁线虫一半扎入它们的身体内,一半在外面。
或许是吸了他们的鲜血,漂浮在外面的铁线虫通体红色,看起来就像是长满红毛的怪物。
“是他们!”
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但看到他们的衣服和身段,我还是认了出来,正是之前的甘兰和她父亲。
想不到,他们无声无息,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他们走路的姿势非常怪异,如机械一般,更像是被控制的行尸走肉。
本来之前甘兰还能说话,可是现在的她……
“被太多铁线虫钻入身体内,他们现在已经没救了。”
“那还不是被你害的?若不是你制作的人皮灯笼,让高山族的冤魂控制他们来这里寻找三生草,他们也不会遇难。”
阎小莹闻言在一旁冷哼道。
她话中蕴含着极大的怒气,毕竟她的母亲和奶奶也曾是土家族人,对这一个民族,她有着很深的情感。
更何况,刚开始相遇时,甘兰她们是何等的天真烂漫,简直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最初在土家族居住的河边时与甘兰那几个女孩相遇,她们那清脆如黄鹂鸟啼叫般的歌声。
还有那妙曼的身段,简直就是无数男人梦中所求的绝代佳人。
只是……面前的甘兰,那恐怖的样子与当初简直难以相提并论。
说实话,不单单是阎小莹,我心中也有怒气,毕竟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鬼灯笼的确是我制作的,但是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曾经的族人冤魂能有一个遮阳的地方,我没想到它们会控制土家族人来到这里。”林淼皱眉道。
“你是说,那些冤魂是自己控制土家族人来这里的咯?”阎小莹冷笑,明显不信。
“信不信由你。”林淼瞥了阎小莹一眼,没有再解释。
“你……”
阎小莹气的胸口起伏,要不是她现在身体虚弱,估计会直接与林淼掐架。
“好啦,既然土家族人已经遇难,我们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无用,事情已成定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安抚阎小莹的情绪,心中倒是有些相信林淼所说的话。
林淼身为高山族的遗民,自然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族人死后变成的冤魂四处游荡,变成孤魂野鬼,所以制作了鬼灯笼让族人栖身。
但是,那些高山族人不是中了蛊咒而死就是被变成红毛怪的族人所杀,对能够解除诅咒的三生草自然有非常强的执念。
或许他们也想帮助最后一个族人脱离苦海才这样做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无论是林淼还是高山族人或者是土家族人都不过是可怜人罢了,其中恩怨纠/缠,一时间也难以解释得清楚。
不管怎么说,刚才林淼他确实救了我们一命,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在我心中仍旧存在着一个无法解释的疑惑。
之前那条从自己脚心钻进去的铁线虫怎么会突然自己钻了出去?且还莫名其妙的死掉?难道它害怕我的鲜血?
可我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它们又怎会惧怕我的鲜血呢?
莫非是与自己出生时,静梅给自己的换命有关?不然这根本无法解释?
眼看变成怪物的甘兰和她的父亲一步步逼近,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我侧头看向林淼,开口道:“林小哥,借你的刀子用一下。”
林淼不做声,但却是将手中的镰刀递了过来。
他这把镰刀呈现弯月形,无论是内侧还是外侧都很锋利,在蓝光下反射下,冒着冰冷的森然之气。
我伸手在刀锋上一抹,本想划破一个很小的伤口,看看面前甘兰父女两人对自己的鲜血害不害怕,籍此证明自己的猜测。
但是,我没想到林淼的镰刀如此锋利,一抹之下,我的手掌没差点给割穿了,鲜血顿时不住的涌出,瞬间就将我整个手掌都染红了。
滴答!滴答!
滚/烫的鲜血顺着指头滴落在地。
“你疯了?”
一旁阎小莹看到我这种举动,脸色顿时大变,身体扭动,但却爬不起身来。
我疼得咬紧牙关,举着血淋淋的手掌,抬手朝扑过来的甘兰父女按去。
接下来的一幕,不但令我和阎小莹不敢相信,就连万年古井无波,面无表情的林淼也露出了诧异之色。
面对我的血掌,被寄生虫控制的甘兰父女齐齐退后,其身上的寄生铁线虫疯狂扭动,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一连退后的七八步,站在那里身体竟然在颤抖。
“怎么回事?他们居然会惧怕你的鲜血?”阎小莹搓了搓自己的眼睛,满脸惊讶,嘴巴大张着,都能塞下拳头了。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摇了摇头,这种现象难以解释,与其说甘兰父女惧怕我的鲜血,倒不如说是控制他们的铁线虫惧怕我的鲜血。
这时,一旁的林淼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
只见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镰刀上我留下的血迹,眉头深蹙,冷冷道:“是三生草的味道,你的血液内怎么会有三生草的味道?”
“三生草?”
我吃惊道:“这怎么可能?”
“莫非你小时候曾经吃过类似于三生草的这种奇药?”阎小莹惊喜道:“一定是这样……你爷爷是守山人,天天巡山,一定成得到过类似于三生草一样的神奇药草。”
“不可能!”
林淼冷声打断她道:“三生草这个世上只有一株,不可能有相似的草药。”
“这有什么?”
阎小莹闻言不服气道:“你常年待在深山里面,又怎会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是人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更何况植物?”
“不会!”
林淼摇头:“三生草只能生活在这种碧蓝陨石的内部,除非这世上还有另外一块这样的陨石。”
“你的爷爷……”
他皱眉沉声道:“莫非当年从这里离开的两个人,他们其实已经摘走了三生草?不然这无法解释。”
听林淼这么一说,我才醒悟,当初阎老婆婆和我爷爷也曾经和我们一样来这里寻找鬼灯笼和三生草。
难道说当初我爷爷就已经将三生草摘走,最后把三生草给我服下?
“林小哥,你知不知道这三生草到底有什么作用?”一念至此,我侧头问林淼。
“具体不清楚,我只知道它是那些铁线虫喜欢但又惧怕的东西。”
“如果我真的曾经服下过三生草,那我的鲜血对你是否还有用?能不能将你体内的铁线虫王杀死?”我再次问道。
“不能,时间太久,就算你真的服下三生草,但药效已经被你的身体完全吸收,就算你的鲜血能让这些普通的铁线虫惧怕,但我想也不能对付铁线虫王。”林淼摇了摇头答道。
“不过我倒有些相信你曾服下过三生草,因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是我体内寄生的铁线虫王受到影响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