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莹摇了摇头,突然一脸认真对我说道:“每一行业都有自己的成名绝技,其实你们守山人比我们并不差,甚至更厉害。就以你手中拿着的赶山鞭来说,它可以将阴灵怨魂封印在里面,封印得越多,威力越大。试想一下,如果你手中赶山鞭封印有十万阴灵冤魂,那是何种景象?恐怕即便是真正的仙神看到也要退让三分吧。”
听阎小莹这么一说,我倒是没有那么沮丧了,只不过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使用赶山鞭,更别提用它来封印阴灵冤魂。
现在我只知道它质量很好,打人很痛罢。
阎小莹见我不说话,忽然压低声音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说她阿婆第一次看到我背着的赶山鞭时,有些吃惊。
我不解问她:“身为守山人,都有赶山鞭,有什么好吃惊的?”
阎小莹摇了摇头说:“并不是因为你拥有赶山鞭而吃惊,而是吃惊你赶山鞭所用的材料,她告诉我,你赶山鞭的手柄和那束毛饰,是用判官笔做成的。”
“什么?判官笔?”
我闻言不禁大惊,连忙将赶山鞭取来查看,发现整条赶山鞭的手柄呈现椭圆形,乌金色,那束毛饰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过仔细一联想,毛饰好像还真是从笔上拆下来的。
一时间,我不禁想起了当初遇到巡阳判官的时候,他对我说的话。也明白了爷爷为什么要跑路。
原来老头将人家的判官笔都给拆了制成赶山鞭,难怪他要将这鞭子藏得那么深,感情是害怕被人发现啊。
而我将赶山鞭找到之后,一直将它携带在身边,如果让巡阳判官或者是阴司的人看见,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吞了一口唾液,突然觉得这赶山鞭简直就是烫手芋头。
我脸色阴沉不定,阎小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笑了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阴司的人不能随便来阳间,而那巡阳判官与你爷爷交情匪浅,就算知道自己的判官笔被拆掉,估计也不会害你性命,况且他就算要算账也是找你爷爷,不会把气出在你这个小辈身上,这样有失他的面子。”
“真的吗?”我苦着脸,都快要哭了。
老头果然是神坑啊,就连留下来的赶山鞭都有这么大的麻烦。
“自然是真的,所以你千万别看轻自己的赶山鞭,它一部分用判官笔炼制,另一布份的材料估计也不比判官笔差,你只要将自己的实力提升起来,拿着它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但愿如此吧。”
我叹了一口气,将赶山鞭塞进背包内,可不敢再将它随便露于世人面前。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有阴兵阴将来追杀自己。
接下来,我拿出地图和阎小莹一起商量前往林屋的路线。
深山易出妖,岭峻必生精,大山深处危险重重,即便没有精怪,恶劣的环境也可能让人丢掉性命。
所以我们不得不从长计议,更何况在深山里面居住的人,可不是那么友好的,正所谓穷山恶水多刁民。
八十年代前,这个地方山贼土匪横行,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其实所谓的山贼土匪,就是生活在当地的居民。他们白天在田间劳作,晚上则化身劫道土匪,专找外地过往商人的麻烦。
异地商人死在湘西之地的数之不尽,所以那个时候赶尸一说才渐渐流行。
虽然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谁也保不定山里面还有没有劫道的恶人。
我们商议一阵,大概制定了路线,此时距离天亮约莫还有三个多小时。
阎小莹拿了陈立明的药箱子,帮我再次处理了手臂和肚子上的伤口,随后各自休息。
一夜无话,早上九点多,我才醒转过来,而且是被阎小莹叫醒的。
主要是昨晚睡得太晚,所以不知道时间醒过来。
山林之间迷雾笼罩,我们吃过东西后便收拾行李,准备朝十万大山深处的林屋出发。
因为两人身上都有伤,不能携带太多的东西,除了一些必须用品之外,我们将其余的东西都仍在了山洞里面。
一路攀山越岭,朝目的地进发,期间穿过沼泽地、临崖小路、深沟、密林等,虽说惊险,但好在没出意外。
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选择的路线都是比较安全的,有些地方宁愿绕路而过,也不能犯险。
这样一来,我们的速度慢了许多,事实上,这种事情急不来。
按照阎小莹的估算,在太阳下山之前,我们只走了全程路线的三分之一,远远比之前在棺材铺时,我们所估算的时间要长许多。
本以为我们今晚依旧得露宿野外,但是在黄昏时,我们发现前方出现了农民耕作的水田,田间有人赶牛耕梨。
不远处一条小溪上,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正在洗衣服,她们身穿奇异服饰,在水中相互嬉戏打闹,河边栽种着数棵桃树。
此时是新历一月多,还没有到桃树开花的季节,但不知道是不是气候的原因,那几棵桃树上都冒出了花/蕾,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便能看到满树桃花盛开的景象。
小河往上游约莫百米左右,那里有一个村子依山而建,整座村子处于一座大山的山脚下,房屋呈带状一字排开,约莫有三十来户人家。
那些屋子周围都有许多樊篱和荆棘围绕,右手靠近上游位置是一片竹林。远远望去,绿意婆娑,屋树相映,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我搓了搓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在这崇山峻岭之内,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村子。且看这些人的打扮,也不像是苗人,地图上也没有标明这里有个村子。
这时,山上劳作的汉子突然对河内的姑娘喊了起来,也不知道喊什么,不过看着似乎是在挑/逗。
反正我感觉就是在挑/逗。
然后河中女子,就对着他唱了起来。
“你喊啥子咧?”
汉子唱道:“我给你送根丝帕子。”
女唱:“我要你根丝帕子干啥子?”
男唱:“戴在妹头上,行路又好看,坐着有人瞧,我的个娇娇沙。
女唱:“哎呀我的哥,你送上这么多。”
男唱:“东西送得少些沙,你不要这么说……”
……
“他们这是在唱山歌?”
我听得一愣一愣,扭头问阎小莹:“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这么明目张胆求爱的吗?全村人都听到了吧,太开放了。”
“什么求爱说得这么难听!”
阎小莹白了我一眼,脸色微微发红,没好气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土家族人。”
“土家族人?”
“不错,你看他们身上的穿着打扮就知道。土家族人是最后一个被国家确认的单一少数民族,有人说他们与苗族人一样,事实上却是不同,他们有自己的土家语和传承文化。”
阎小莹告诉我,土家男子头包青丝帕或青布,包成人字路,没有完全盖住头发。他们的身上上衣叫做“琵琶襟”安着铜扣,衣边上贴梅条和绣银勾。青年人多穿对胸衣,正中安五至七对布扣,裤子是青、蓝布加白布裤腰,鞋子是高粱面白底鞋。
土家女子服侍,头上包着青丝或青布帕,不包人字形,上衣大襟,左开襟袖大而短,无领等。土家族对于穿着服饰比较讲究。
最后阎小莹还告诉我,绣花鞋垫,是姑娘送给意中人最珍贵的礼物。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不可思议看向阎小莹,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该不会是……你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吧?”
“不是,但是我妈是土家人,以前我见过她穿这样的服饰,后来长大后,我曾经仔细查过,所以才知道这么清楚。”
阎小莹看着我,接着又道:“还有……我阿婆她也是土家人。”
“阎老婆婆是土家人?可听她的口音不太像啊。”我惊讶道。
“口音是会改变的。”
阎小莹白了我一眼,淡淡道:“土家人热情好客,我们在这里借宿一晚吧,明天早上再出发。”
她说着,人已经朝河内的那几个大姑娘走了过去,我见状连忙跟上。
河中的姑娘很快就发现了我们,一个个睁着清秀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我们两个不速之客,不过她们的目光大多数落在阎小莹身上。
不为其它,只因她的光头太引人注目了。
我见面前几个土家姑娘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肤白貌美,眉目清秀,玲/珑可爱,不由得暗暗吞了一口唾液。
原来土家族的姑娘都长得这么漂亮,难怪阎小莹和她母亲的容貌这么好,原来是遗传下来的。
到现在,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对少数民族的姑娘情有独钟了。她们身上独有的气质,还有清纯样貌,令人好奇的服饰打扮,在这个浑浊不堪的社会中,简直就是一股清新的泥石流。
看惯了娇奢打扮充满红尘味的庸脂俗粉,再看到这种与世隔绝的清纯大美女,那对视觉和心理的冲击,简直就是太大了。
虽然我认为自己并不是好/色之徒,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所以,我心动了!
但是下一刻,我又后悔了。
因为我脑海中刚幻想着娶一个土家姑娘回去当媳妇时,脖子上静梅送给我的那块玉石便渗出一股冰冷的寒气,钻入我的身体内。让我整个人一阵激灵,如坠冰窖,再也不敢多想。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心中不由得苦笑,本来以为静梅给我这枚玉佩是为了保护我,却没想到还有监督我的作用。
这玉佩简直就像是她的一个分/身,居然连我心里想什么都能够探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