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听了阎老婆婆的话,我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了,随后想起了什么,满怀希翼道:“婆婆,小莹她之前说过,你也有那种鬼油,既有鬼油,难道就没有解药吗?”
阎老婆婆冷冷地瞪了我一眼,面无表情说:“没有就是没有,老太婆难道还骗你不成?哼,那丫头倒是对你什么话都藏不住啊。”
“我不是故意打探您老的秘密。”
我急道:“小莹她说过,中了鬼油昏迷的人,只有鬼灯笼结出来的果实才能将其唤醒。那种东西就算您没有,也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吧?”
阎老婆婆就算没有鬼灯笼结出来的果实,我不信她不知道鬼灯笼这种植物生长在什么地方。鬼油要鬼灯笼才能研制出来,她既然有鬼油,肯定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这种植物才对。
“不错,老太婆确实知道鬼灯笼生长在什么地方,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阎老婆婆冷笑反问我。
“我……”
我被她问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咒骂老头,他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到阎老婆婆,让我现在进退两难。
“婆婆,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吧。”
最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求阎老婆婆道:“老肥他好歹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他这样昏睡,直到死去吗?就算你们上一代有什么恩怨,也不该牵连到我们这一代啊?”
我实在想不明白,阎老婆婆为什么对我如此反感,她只要告诉我鬼灯笼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对她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的事,又何必这么小气呢?
“这胖子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阎老婆婆冷笑:“呵呵,不过……那个地方非常危险,你要去送死,老太婆倒不会拦着你,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死?”
“怕!”
我点头诚恳道:“这世界或许没有人不怕死的,但是如果真能找到解药救醒老肥,我愿意冒险一试,还请婆婆不吝赐教。”
“哼!真是虚伪与当初的老狗有得一拼。”阎老婆婆说着突然瞪眼骂道:“你小子要去送死我不拦你,但要赔上我宝贝孙女的性命,我是说什么也不答应的,你滚吧!”
我不明白阎老婆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解问:“我去找解药,又怎么会害了小莹?”
“我说过了,那个地方很危险。”
阎老婆婆两眼圆瞪,冷哼道:“你去那个地方找解药,有死无生。而我的孙女知道你要去那个地方找解药,肯定会不听我劝阻跟你一起去,你这样不是害了她是什么?”
我闻言一怔,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去,不会带小莹的。她现在受伤,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又怎么可能跟我一起去呢?”
“脚长在她身上,她连我这个老太婆的话都不听,你能将她拦住吗?笑话!”
“你如果真要去,我可以成全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两个条件。”
我一听有希望,忙问道:“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答应。”
“你自然可以做到。”
阎老婆婆阴恻恻地说:“第一个条件,你必须得折断赶山鞭,放弃继承守山人,这一点你可做到?”
我想不到阎老婆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事实上,我并不是在乎守山人这职业,相反,我对它还有些恐惧。可这是老头子的意思,且赶山鞭是老头亲手炼制给我的,现在要将它折断,心中多少有些舍不得。
阎老婆婆并不着急,站在一旁看着我。
我沉默半响,最后点头道:“可以!”
说着便要摘下赶山鞭,当着她的面敲断,以证明自己的决心。
然而,阎老婆婆反倒过来将我拦住,冷笑道:“别急,我还有第二个条件没说呢,你现在将它敲断,到时候可就要反悔了。”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我问。
“休了山神娘娘,娶我的孙女!”
“什么?”
我看着阎老婆婆,整个人都傻了,摇头冷声道:“这不可能,我与山神娘娘已经结为夫妻,她对我情深意重,我无缘无故怎能休她?”
“古人休妻,不需要任何理由。”
阎老婆婆冷哼接着说:“况且你们一个人一个鬼,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山神娘娘身份敏感,正邪两派的人都在密切地关注着她的一切,你执意跟她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还不如远离是非,好好地跟我孙女在一起过日子。”
“不可能!”
我咬牙道:“这个条件我无法做到,还请婆婆换一个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走吧。身陷漩涡之中,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的孙女了,老太婆还指望着她给我送终呢。”
阎老婆婆对我摆了摆手,下逐客令。
“可是婆婆……”
我心中不甘,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阎小莹虚弱的叫唤声:“天衍……你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
我踌躇地看向阎老婆婆,对方冷哼,将脑袋别到一旁。
走出大厅,来到院子中时,正好看到阎小莹的房门半开,她倚靠门旁,脸色苍白看着我。
我快步走过去,将她扶住,责备道:“受了伤不好好躺着休息,乱跑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扶她走进屋内。
阎小莹此时身上仅穿裹衣,腹部缠着好几圈绑带,肩膀上的剑伤已经结疤。
让她背靠在床上,我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阿婆……她怎么说?”阎小莹看着我,轻声问道。
“唉——”
我摇头苦笑无奈道:“婆婆她不愿告诉我鬼灯笼到底在什么地方,老肥现在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是如果这样不吃不喝过几天怕就熬不住了。”
阎小莹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递给我道:“阿婆她就是这样子,刀子嘴豆腐心,你看看这个吧。”
我接过阎小莹手中的纸张,发现上面画着的是一座座高山素描图,其中在图纸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圆圈,旁边标注着“林屋”两个字。
“鬼灯笼那种植物就生长在林屋这个地方吗?”我问阎小莹。
“不是!”
阎小莹轻轻摇了摇头,告诉我:“这个地方处于十万大山腹地,那里有一个寨子叫做天龙寨,里面住着的都是些不与外人往来的生苗。而林屋与天龙寨毗邻,屋主不是苗人,也不是汉人。阿婆说,他们是已经被灭族的高山族遗民,但已经和汉人同化,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报酬,他们会告诉我们鬼灯笼到底在什么地方。”
“高山族的遗民?可以正常沟通吗?”我皱眉问。
“可以,之前我阿婆和你爷爷还有另外几人去找鬼灯笼,就是请他们做的向导。”
阎小莹告诉了我一侧惊人的消息,老头年轻的时候曾经和阎老婆婆一行七人去找过鬼灯笼这种植物。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只有我爷爷和阎老婆婆两人活着回来。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老头和阎老婆婆产生了矛盾,不久后,我爷爷被分配到林场守山,而阎老婆婆则是开了一间棺材铺,自此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阎小莹告诉我这些,都是她从阎老婆婆口中得知的。
她对我说:“阿婆的尸毒钉,其实也是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
我怎么也想不到老头曾经有这样的往事,可惜阎小莹知道的并不多,不然可以打听更多老头的陈年旧事。
阎小莹沉吟对我说,十万大山深处的林屋距离我们这里并不算太远,因为我们现在就处于十万大山边缘。但是道路不通,步行的话需要走两天的路。去找鬼灯笼果实的这段时间,她会拜托阎老婆婆帮忙照顾老肥。
“谢谢!”
我将地图折好收起来,对阎小莹道谢。
“是我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也报不了仇,你现在想想听听我的故事吗?”阎小莹看着天花板,神色有些落寞。
“我很好奇,你小时候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后来又是怎么被阎老婆婆收养的。”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阎小莹跟我说起她的故事,一个悲伤的故事。
阎小莹出生的家庭并不算好,而她的父亲又滥喝好赌甚至还偷偷吸/毒。父亲染病卧床不起的时候,她才五岁,她哥哥比她大一岁。
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阎小莹的父亲生病后,所有生活重担都落在了她母亲身上,为了赚钱买药供她和哥哥上学读书。阎小莹的母亲迫不得已,到了十里皮肤医院那个风月场所打工赚钱。
但纸永远都是包不住火的,后来这件事被村里的人知道后,阎小莹的母亲先是被毒打一顿,最后被赶出村子,离开了丈夫和儿女。
不久后,她的父亲离世,她和哥哥被大伯收养,但是她的那个大伯不但不出钱供他们上学,两兄妹还天天遭毒打,生活如同地狱。
后来,阎小莹的母亲偷偷地将她们带走,让两兄妹在皮肤医院跟着老院长一起住。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阎小莹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天,皮肤医院的老院长突然发火,将她的母亲用绳索吊在木梁上鞭打,一边打一边骂,血淋淋的场景,阎小莹记忆尤新。
第二天,看管风月场的几个大汉来找人,与老院长发生剧烈争执,最后他们误杀了老院长,将尸体埋在后山。
几天后,一个道士突然出现,将风月场内所有的人残忍杀死,只逃出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
那个道士就是长青道人,他是老院长的独生子,自小入道门修行。逃出去的女人和小女孩正是阎小莹,和昨天我与老肥见到的那个疯女人。
阎小莹没有细说长青道人到底是怎么杀死那些人的,但想来场面一定非常的残忍和血腥,特别是她的哥哥,被活活的闷死在木箱子里面。
后来,阎老婆婆在一条河边捡到了阎小莹,将她收养,供她上学,教她独特的修炼方法。
二十几年来,阎小莹无时无刻不想着找长青道人报仇,所以读到了初中,她便辍学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