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阮式集团。
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坐在办公椅上,面前站着鞠着躬的霍方达。
“董事长。”没错,男人就是阮氏集团的董事长,阮经年。
“事情办完了?”阮经年端起了冒着热气的茶,细细品味。霍方达抬眼:“办完了,已成功打探到阮小姐的住处了。”“嗯,办得不错。”男人放下手中的茶具。
“后天上午,你找个时间,把阮软请来吧。”
“可是……阮小姐可能……”霍方达欲言又止。“我说了,把她“请”来。”阮经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加重了“请”字的读音。“是。”霍方达又鞠了一躬,“那我先退下了。”霍方达说罢便要离开。“等等。”阮经年淡淡道,眸中闪烁不定,“上次你说的那个江绅是什么来头?”
“什么身份也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霍方达顿了顿,“不过……这么多年,小姐也没什么朋友,也不愿意结交……现在……”霍方达的话说到一半就咽了下去。
阮经年淡淡瞥了他一眼:“阮软是阮式集团的继承人,她不需要朋友,她需要的只是下属。”一时间,无人说话。
“霍方达,算起来,你也在阮软身边待了很多年了吧?”阮经年突然问道。
“是的,董事长,我是看着阮小姐长大的。”霍方达冰冷的眼里闪过一抹温柔,“阮小姐小时候最是可爱了,那么活泼……”霍方达自觉口误,连忙闭上了嘴。
阮经年站起身来,走到霍方达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总之,阮软现在这个样子终究是我的错……”阮经年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还真是很想她呢……”
霍方达抬起头,突然发觉阮经年原本那副凌厉的样子,处理事情不慌不忙的样子,此刻,都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一丝疲惫……
“董事长……”霍方达声音里带有一丝哽咽。“行了,都多大的人了,快走吧。”阮经年露出一抹苦笑,“对了,看看那个江绅愿不愿意来一趟。”“是,董事长。”霍方达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然后盯着阮经年看。董事长在人前都是一副斗志昂扬,凌厉的样子,也只有自己可以看到董事长这个样子吧?其实……董事长都是为了阮小姐好啊,就是死倔,方法有点偏激而已。霍方达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在董事长面前失了态都不知道。
“看着我做什么?”阮经年淡淡说道。“抱歉,董事长,我失态了。”“嗯。”阮经年重新坐回办公椅上,“下去吧。”
“董事长。”门外响起一道女声。阮经年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进。”
是秘书。“董事长,这里有几份合同需要您过目。”秘书将一叠合同放到阮经年的办公桌上,“有几份是关于土地权的,还有几份是代言。”“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阮经年捏了捏眉心,冲秘书挥了挥手。
“是。”秘书正要离开。“对了,给我泡杯咖啡,半糖。”“是。”关门声响起。
阮经年开始阅读合同。霍方达看了看坐在办公椅上的阮经年,微微叹了口气。
董事长,您就是始终这样掩饰自己的一切……这可真是……霍方达转身离开,诺大的办公室虽说华贵,可就剩下了阮经年一个人,显得有些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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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经年处理完合同之后,又处理了大大小小各种事宜,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阮经年有些疲惫。他端起手边早已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
阮经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窗外有闪烁着的霓虹灯,高大的楼区一层叠着一层,时不时还有人放烟花。还……真是热闹……
阮经年开始出神……
他想起了很多……以前其乐融融的家……阮软小时候……还有……她。我的妻子。
我想你了……梅……
“砰!”窗外绽放出一朵灿烂的,淡紫色的烟花。阮经年出神地望着。
“这……还真像是梅的颜色呢……典雅,又不失高贵,总能把人迷的神魂颠倒呢……”他喃喃自语。烟花随着阮经年的话缓缓飘落……“果然,再美好也终究会落下呢……”
阮经年叹了口气,又向窗外望了一会。然后回到办公桌上,整理文件。窗外回归寂静,城市里的最高层—阮式集团的房间,依然明亮。
凌晨两点,阮经年打了个哈欠—果然,人老了啊……通宵还是有点困难。阮经年想着,躺到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
这时候,阮经年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华,那是澄澈的,纯真的少年。还没有现在的尔虞我诈。
“不不要!梅!别离开我!”阮经年做了噩梦,梦里依旧是梅。可却没有丝毫美好回忆,循环的一直是梅离开的场景……
阮经年起来,神情恍惚:“你说,我们的女儿什么时候可以原谅我……也原谅她自己……”
新的一天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