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坐在地穴盘调息。
“年轻人,你挡不住我们的,又何必坚持?我们并无恶意。”一个悦耳地声音自洞**传来,辨不清男女。
“很好,你们既无恶意,又为何要入侵此地?”祁志明想多了解一下,对方却寂然无声了。
祁志明确定这是地底生物,比老鼠人和蛤蟆人有着更高智慧的地下生物。对方既然不说话,那便趁机加固了一下阵法。虽然可能用处不大,但这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只期望能延缓一些时间,等到公主把所需要的武器带来。
姜流明白,后面可能会有更厉害地对手出现,便借着难得地间隙调息起来。
祁志明在想:“这个洞穴肯定是可以封印的,却不知道方法。”
不知地穴有多深,更不知道这些怪物的数量有多少。只封印洞穴,难免对方不会打通别的地方,再次进入这片海域。但现在只能应付当前的危机了,以后的事情,只能缓缓再说吧。
双方僵持着,都不知对方打得是什么主意。
终于等来了武器。祁志明冲着洞穴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听到任何答复。考虑到自己所面临的处境,狠狠地一咬牙,把苟洪带来的炸药,尽数捆绑了起来。
急急地招呼几人撤离,远远地扔入地穴,“嗵”地一声沉闷地声音响过。登时感觉地动山摇,大片岛屿“忽忽悠悠”地沉了下去。海水自四下涌出,形成一片几百米大小地水面,水面中央,一道巨大地漩涡生成。大量地海水,正疾速地旋转着向下流去。
这种举措只是暂时解决了目前的问题,麻烦还会接踵而至的。但现在这也是唯一地办法了。
信一的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对祁志明说道:“师父,弟子想下去看看。这样做只是应付一时而已,这些家伙一旦再出来,会遍布海域各处的,那时再杀可就不容易了。”
祁志明何尝不知道这个隐患不除,早晚都是个大麻烦。但现在公主和姜妪快要生产了,不想有什么干扰,只想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作处理。看现在的状况,似乎不能善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姜流说道:“岳父留在此地,小心看护。如有怪物显身,杀了便是。”
又转身对希说道:“希兄辛苦,陪我们师徒下去看看。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麻烦不除,海域不宁,始终放心不下。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倒也痛快。”
希笑了笑:“愚兄正有此意,自家兄弟,勿须客气,我给你们带路。”身形一闪,便没入了水中,旋涡中出现了通道。
信一的大脑袋一晃,径直跟着跳了下去。
祁志明有些后悔炸塌了洞穴,自己在水中真没有多少优势。虽说有希打开的通道,但仍然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三人越下越深,十几分钟以后,祁志明“噗通”一声掉入了水中。待浮出水面时,发现信一和希,正站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望着自己。
刚才下落处的水流,沿着身边岩石的凹处,流向一旁,发出阵阵轰鸣声。自己身处在一个水潭中,水质清澈,周围林木繁茂,幽静深远。
这是一个五十米长宽的水潭,水流潺潺,盈满而溢,缓缓流入丛林的深处。上方是一处巨大的空洞,茫茫不见尽头。
希拉了一把祁志明,助他上岸,环顾四周,低声说道:“志明,这里风景不错,却没有看到那些怪物。周围也没有践踏过的痕迹,是不是我们来错地方了?”
信一却盯着水流地方向,面色严峻。
两人被信一的目光吸引,只见水流冲击着底下的岩石,发出阵阵轰鸣,却并无异样。
“师父,刚才扔下来的炸药,有些在水底下没炸。”信一说话,向来都是说一半的,剩下的一半,让别人自己去琢磨。
凝神细看,果然发现了十几根没炸的炸药,静静地躺在水底。
以祁志明的军事知识,立刻便看出是人为地掐灭了炸药的引信。心中骇然,什么人有如此胆识和本领?心念急转,急忙对希和信一说道:“不好,快撤!”
“欢迎远来的贵客光临。”一道声音浑厚有力,充满磁性,在空中响起。
信一“嘿嘿”一笑,原地消失了踪影。
祁志明朗声喊道:“阁下既然诚心待客,何不现身相见?”
“噼里啪啦”地打斗声自不远处传来,只响了几下。那道声音便又响了起来:“朋友的伙伴真是好本领。”说话间,两道身影由远而近,急驰而来,一高一矮快如闪电。
祁志明和希定睛细看,只见信一在紧紧追赶着一位高约二米的男子,却始终相隔着一段距离。二人对视一眼,均有惊讶之色。信一的本领高深莫测,却奈何不了对方。而这里随便出现一个人便有如此本领,这是什么地方?
喊住了信一,那男子也在祁志明和希面前四米处站定,彼此探量了一番。
男子面色白皙,须发皆为棕色。灰蓝色眼睛,鼻梁高挺,嘴阔而嘴角上翘,胡须稀疏,却根根见肉。长发披肩,一根白色带蓝玉带子,束于额头,眼睛顾盼间精光闪烁,好像生有三只眼。一身贴身鳞甲,洁白发亮,手足赤裸,附有细鳞。
“在下风行,欢迎贵客。”男子的眼睛在三人脸上一扫而过,拱手施礼。
三人还礼,作了自我介绍,暗自戒备着。
风行满脸堆笑:“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前方叙谈如何?”
祁志明自是不惧。对方虽然本领高强,但自己三人未尝不能一战,更不能被对方轻视。希和信一更是不怕事大,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三人跟随风行来到一处空旷地带,停下了脚步,风行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屋。这是依山而建的一座石屋,依山傍水,视野开阔。
“风某寄情山水,寒居简陋,贵客莫怪。”风行请三人进入石屋中,客气地说道。
祁志明本来以为风行只是客套话。进到石屋中才发现,屋内虽然高大宽敞,却只有一床一凳,皆是石制而成,别无他物,还真是寒居简陋。
风行扫视屋内,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这里只有一只石凳,坐都没法坐。
祁志明却对风行顿生好感,见风行不知所措地在屋内转圈,便说道:“风兄,静修之所,本当如此。大家席地而坐即可!”说完,便坐在了地上。
风行眼中精光一闪,道了声:“惭愧”,也坐了下来。希和信一跟着坐下,围成了一圈。
风行望了三人一眼,突然对祁志明问道:“大家这便是朋友了吧?这种感觉真好!”
祁志明笑着点头。
希取出酒来,笑着说道:“既是朋友,没有酒怎么能行?”说完,打开酒坛子,双手合抱,一股酒水,箭一般急射而出,升至二米高时,张口一吸,便一滴不漏地吸入了口中。
风行盯着希的储物袋,很是好奇。看了看祁志明和信一腰间均有储物袋,便露出了羡慕之意。
祁志明视若未见,待希喝完,也照样喝了一口。
风行苦笑道:“怠慢了,失礼了。”话虽如此,却也喝了起来,连声称赞道:“好酒,好酒。”几人争先恐后地喝着酒,并不言语。
几坛酒下肚,众人均无醉意,气氛却是融洽,开始呼兄唤弟起来。
风行告罪:“几位兄弟稍候片刻,风某去去就来。”说完,不等祁志明等人说话,身形一晃,便出了石屋。
希低声说道:“志明,这风行怕是和那些怪物是一伙的,偏偏这人本领高强,现在又未表现出敌意。”
“希兄,这人绝无敌意,如有不测,也是帮手。静观其变,切莫轻举妄动。”祁志明肯定地说道。
信一冷不丁道:“这人的皮太厚,跑得很快。”
祁志明和希相视一笑,对风行的身份基本了然于胸。对这个名字有些怀疑,但都没有说破。
信一说话,每每有惊人之语,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仔细琢磨起来,却大有深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叹着风行的清苦修行。信一莫名其妙地望着两人,心中疑惑不定,却没有出言询问。
有道是“人前莫显己能,背后莫论是非。”这不,风行远远地喊道:“兄弟们久等了。”人未到,话先至。
风行象一阵风般进入屋内,抱着一些胀鼓鼓地皮囊和肉类,讪讪地说道:“风某生性粗鲁,不懂待客之道,几位兄弟莫要见怪。”
希哈哈大笑道:“兄弟投缘,一醉方休,明日再谈明日事。”
信一不满地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对酒当歌,本应如此。”祁志明打了个圆场,哈哈笑着,劝开了希和信一。
风行也哈哈大笑着说道:“兄弟们都是豪爽之人,稍后如有相问,风某一一解答,绝无明日之愁。酒至半酣,应当共谋一醉。”
祁志明对风行的谈吐有方,暗暗称奇。这风行一口流利的汉语,还熟知中国古诗词,虽然言行举止如人类无异,但观其样貌和所处环境,绝非人类。
说话间,风行重新招呼三人坐下。摆开烤好的肉鱼,打开皮囊,酒水倾泄而下。先喝了一大口,又把酒递给祁志明。自己抓起一大块肉,便啃了起来,极为豪爽。
祁志明揣摩风行定是大有身份之人。这些鱼有温度也就罢了,可肉是大块的,热气腾腾,绝非短时间内烹制而成,像是早早烹制备用的。
风行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三人会来此地的。而自己三人来后被请入石屋,风行也未曾离开过一步。这次外出也只是一会儿工夫,最大的可能便是另外有人在远远观察着,发现自己三人被风行请入石屋后,才开始去准备食物的。
海域中的蜥蜴人怪物与风行长得有几分相似。那些怪物被杀,风行却谈笑风生,待自己几人如朋友一般。漠视族人生死,也有可能,是风行高高在上的身份选择了无视?
风行头上的束发之物,也是身上唯一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东西。非丝非皮,看不出什么材质,隐隐觉得有些不同寻常,那玉更是不同,像眼睛一般。
这人目光清澈,谈吐自如,更非那些怪物蜥蜴可比。自己等人在刚结束和怪物的厮杀,便到了此处,却没有发现一丝怪物的痕迹。只有风行自己在等候着,先前地下传来的悦耳之声又是何人?现在又去了哪里?
“兄弟,该你喝了。”风行嘴角带笑,看着祁志明说道。
祁志明醒悟过来,笑着说道:“风兄见笑,失礼失礼!”
风行眼神一凝,立刻散开,笑着说道:“兄弟本是豪放之人,岂不闻‘既来之,则安之’?风某稍后一并解惑,绝无戏言。难得相聚,请!”
祁志明有些讪讪,像是偷东西被抓了现行。
信一摇晃着大脑袋:“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祁志明心中暗赞,仰头痛饮。
风行口中说道:“兄弟果然豪爽。尝尝这些肉食,味道还是可以的!”虽然泰然自若,举止间却有了一下停顿。
男人之间喝了这么多酒后,还一味地只说“吃吃喝喝”,那可真是无比尴尬了。可风行不去打破这个僵局,别人也不便开口,都在重复着几个可怜地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