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静听,隐隐有打斗声自山坡处传来。
那里有一处空地,难道是有人在打斗?祁志明急忙赶了过去。
见大头怪人一手按住一个道士的后背,那两人的道袍一灰一黄。
希和一个灰袍道士正打得不亦乐乎,看来一时难分高下。再看那被信一按住的黄袍道士,不禁笑了起来。
那黄袍道士正是上次祁志明和公主取九星轮时,在海中碰到的那位胖道士,收了他的渔网还一再警告过他。
祁志明摸了摸鼻子,对信一说道:“朋友,修炼之人,讲究以德为人。武力降伏不能伏其心,放了他们吧。”
信一疑惑地看了祁志明一眼,哈哈笑道:“臭小子,又有什么花样了?哼,以德服人?他俩一下子便能打死你!”
祁志明悲天悯人地说道:“朋友,你虽然本领高强,却只会武力降服。我能感化其心,能使其跪服于我,你可敢打赌一试?”
信一的眼珠子在滴溜溜乱转,看了看手中抓住的两个道士。权衡了一下,好像觉得黄袍道士本领还高一些,于是便说道:“就赌他了,输赢怎么说?”
祁志明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不加一指武力,全凭我的语言感化,便能让其跪地拜伏。输了我和我兄弟立刻拜你为师。”
信一见祁志明探询的目光望向了自己,不禁怒火中烧,大声说道:“爷爷一言万金,也是一样,输了便拜你为师。”
祁志明心中暗喜,却怕这怪人到时翻脸不认账,自己可毫无办法。于是又引导地问道:“终生以师为尊,永远不可违抗师命。否则······”
信一急不可待地说道:“输者拜对方为师,终生不违师命。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叽叽歪歪地。”
“好,你放开那道士,让他过来吧。”祁志明平静地说道。
信一见祁志明如此淡定,心中有些疑惑。却绝不会相信一个本领比他高的修炼者,会向他跪拜俯首。解开黄袍道人的禁制,并踢了他一脚。口中喊道:“快去狠狠地打他!”信一不能多说话,要不便有作弊的嫌疑,他怕祁志明事后会赖皮。
不过这已经够了,本来黄袍胖道士被祁志明抓住以后,又被再三警告过,不准他再出来作恶,再见时便绝不轻饶。
胖道士被信一神不知鬼不觉地制住,已经吓破了胆。听到祁志明的声音后,更是魂飞魄散。
信一一脚把他踢了出来,这家伙马上便意识到,活命的机会来了。祁志明比那怪人好说话一些,可能会饶了自己的性命。
于是连跪带爬地向祁志明哭喊着饶命,待到胖道士爬到自己脚下后。祁志明又装腔作势地问道:“你罪孽深重,如今可愿洗心革面,潜心修行?”
胖道士已经被吓得半死,哪敢说个不字,磕头如捣蒜,连声称是。
信一看得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蓦地一声大叫,身形一闪,“噗”地一声抓碎了胖道士的脑袋。
祁志明急忙闪过,大喊一声:“信一,不守承诺了吗?”
信一呆了一呆,晃晃脑袋,便对着祁志明“噗通”跪了下去,恭声说道:“弟子信一叩见师父!学无止境,达者为师,弟子知错了!”
祁志明本想阴这信一一把,好让他替自己出力。现在被对方这一跪,却感觉很坦然,像是本该就如此,在人鱼岛上便有过这种莫名奇妙地感觉。
“你且起来。既然达者为师,你也尊我为师,日后便随我去吧!”祁志明摇了摇头,感觉这不象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谨遵师命。”信一一扫往日戾气,恭敬地站在了祁志明身旁。
希和那个道士依然在斗得不可开交。祁志明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去动手。
“师父安歇就是。”信一曲指轻弹,一缕劲气,贯穿了那道士的双耳,血流出的不多。但祁志明依然皱着眉,面露不悦。
希看了一眼祁志明,也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伸手抓起被信一制住的道士,跟在了祁志明的身后。
祁志明脚步轻抬,意念相随,立时便出现在五十米之外。身体轻飘飘,感觉跺跺脚便能飞起来。
希紧赶慢赶地赶了上来,忍不住盯着祁志明上下打量着。
祁志明也说不清缘由,苦笑着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信一叫我师父后便成这样了。”
希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好事!你这家伙本来就有大机缘。认了个徒弟,还能提高本领,真有你的。”
信一任凭希看上看下,只是低眉垂目,恭敬地跟在祁志明身后,一言不发。
回到酒店时,男男女女已经陆续散去。有些感情不到位的人,仍然在继续努力着,看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祁志明和希坐在餐厅里大吃大喝起来,无视那些鄙视的眼神,心道:“老子痛快地喝个酒,碍你们啥事了?你们泡你们的妞,老子喝老子的酒,关你们屁事?鄙视老子就能显得你们高贵吗?”
信一低眉垂眼地在旁边斯斯文文地用餐。单看外表,只觉得是一个漂亮地侏儒而已。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拥有鬼神莫测地神通?命运真会随便开玩笑!
一夜无事,祁志明和希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脑袋昏昏沉沉地。
华和公主下来用餐时,奇怪地问道:“你们这一晚都在喝酒了?这人是谁?”
希大着舌头说道:“不·····喝酒,还能去······干啥?找······谁······谁去睡觉?”
华登时圆瞪双目,立时便要发火。公主急忙劝住:“华嫂别急,昨晚肯定有很多敌人,他们都累了。男人嘛,喝点酒没什么的!”
华犹自气哼哼地,想要去抓希的耳朵。公主忙对华使了个眼色,对信一问道:“先生怎么称呼?我们认识吗?”
祁志明摇了摇昏昏沉沉地脑袋,打了个酒嗝:“这······是信一,是······我刚收的徒弟。这是·····是我老婆。华······嫂,是希兄的老婆。大家都······都是自己人。”
信一对公主喊了声:“师娘。”却对华和希喊了句“华嫂”“希兄”,然后也不看人,只是坐在祁志明旁边一动不动。
两女心中奇怪,怎么只一晚上的工夫,祁志明便收了这么个怪胎徒弟?
希借着酒劲,说话不清,却偏偏爱说:“这······徒弟,可·······比师父厉······害得多。三······个师父都不是对手。嘿嘿······厉害!”
华和公主看着祁志明和希都醉得不轻,想要找服务生把两人带回房间休息。
祁志明还清醒些,口中嚷道:“别碰我,不···不用···不准动我!”
信一猛然抓住一个靠近祁志明的服务生,单手轻轻地举了起来,立刻便要向外扔,吓得餐厅里的人都惊叫起来。
公主急忙拍打了一下祁志明的脸颊,高声问道:“明哥,你看看,这是哪里?你在干什么?”
祁志明醉眼朦胧地四顾着,猛地摔了摔头,眼神便清澈起来。
“信一,放开他。昨晚我们喝酒时,给我们送酒的人你还记得吗?带他到十楼上去。”祁志明狠狠地捶了几下脑袋。
信一慢慢地离开了几人的桌子,径直走了。
祁志明一杯冷茶泼在了希的脸上。
希抹了把脸,茫然地看着几人。
祁志明眼睛警惕地四下看了一会儿:“希兄,我们中招了,你还是装醉吧。我扶你上楼,可能今天会有变故,小心了!”
几人上楼以后,祁志明问华和公主:“长老呢?族人怎样?”
见华和公主对视了一眼,并不说话。祁志明感觉一颗心猛地沉到了深渊,沉声说道:“快点开门。”
两个女人还在一大堆钥匙里面找钥匙,祁志明一脚便踹开了门:“你们进去看看。”说完又去了下一个房间门口。
华和公主惊呼起来。祁志明情急之下便冲进了房间,发现床上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都已昏迷不醒,不必细看,都还活着。
希拍了拍脑袋,骂了句“靠”,又说道:“等着!”便急匆匆下楼了。一会儿提着一个尸体上来了。
几人刚要责问时,希说道:“这家伙迷过我,药味差不多,身上肯定有解药。”
祁志明看了看公主。公主点点头,在那尸体的衣服上胡乱搜了起来,拿着一只瓷瓶去了卫生间兑水,挨个给族人和男子灌药。
祁志明又来到长老的房间,心中忐忑,却毫不犹豫地踹开了门。
长老果然在昏迷不醒。祁志明给他灌药后,便马上离开了房间,怕长老醒来后会尴尬。保护族人不成,反被人给迷倒了,说出去很丢人。
折腾了一番,族人都醒了过来。有些男子见人多,害怕地从姑娘们的身边跑掉了。但还是有担当的男人多,在不停地安慰着并不害怕的姑娘们。
希见一个个男子从姑娘们的房间中跑掉,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个个宰了才舒服。
祁志明拍了拍希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人心本就有邪恶地一面,虽然杀之而后快,但又会像苍蝇一样滋生,不必徒增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