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英宗时,社会还算稳定,修炼之风盛行。
老烈火名叫“姜栩”,因性烈如火,脾气暴躁,人称“老烈火”。看不惯官员的所作所为,一时气愤便杀了几个贪官。
连夜携儿子姜流,儿媳白娥,连同孙女姜妪,举家乘船出海躲避朝廷的追捕。不知在海上航行了多久,莫名其妙地被海浪卷到这里来了。
儿子和儿媳不甘寂寞,外出探索这片海域,许久未归。老烈火卜过卦,算出儿子和儿媳生活得很好,自己要守护这里的家园,免遭海兽的破坏,加之不放心年幼的孙女,所以便没有出去寻找儿子。
“当时姜妪多大?你们来这里多久了?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吗?”祁志明忍不住问道。
姜栩笑着说道:“我们出海时,臭丫头当时还在襁褓中,几个月大小吧?我那臭儿子和臭儿媳离开时,臭丫头才只两三岁。爷爷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到这么大,十六七年是有了吧?记不清了,在这破地方,记时间也没用。”
祁志明虽然不知道宋英宗时是哪年,但宋朝之后,又经历了元朝,明朝,清朝,到现在的二十一世纪,怎么算也过去有一千多年了吧?
姜栩看着祁志明在独自出神,一言不发,禁不住又生气地喊道:“臭小子,想什么啊?怎么不说话?”
祁志明猛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却不生气,转头对姜妪说道:“姜妪,你先去歇息一会儿,我有话对爷爷说。”
姜妪眼珠一转,说道:“好吧,我先去睡了,你们别喝醉啊!”说完,转身走向石床,合衣睡倒。
姜栩一瞪眼,低声喊道:“臭小子,神神鬼鬼地搞什么?快说。”
祁志明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你别急,我一一说给你听,这事情真的有些怪异。自你所说的宋朝,往后又经历了元朝,明朝,清朝,到现在的两千年,差不多过去一千多年了。我刚从人类社会来到这片海域不足一年,是绝不会记错的。”
姜栩吃惊地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祁志明,难以置信地低声喊道:“你是说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那爷爷岂不成老妖怪了?彭祖才活了八百岁!不对,你个臭小子,一定是在骗爷爷开心,是不是?”
“老家伙,你爱信不信,骗你有什么好处?我穿的衣服,在你们那个朝代有吗?我们驾驶的飞行器,你们那朝代有吗?”祁志明没好气地说道。
姜栩愣了一会儿,仍不相信,瞪着眼睛问道:“过去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不老呢?臭丫头怎么也不老呢?我们的衣服怎么也不烂呢?”
“我说这片海域有些古怪,你信吗?我说这就是长生不老的地方,你信吗?人类生活的地球直径有12756公里,地球是圆的,你信吗?这片海域比地球都大了很多,你信吗?”祁志明不紧不慢地说道。
姜栩一把抓住祁志明的胳膊,连忙说道:“信,很信。你快些说,这是哪里?怎么出去?”
“人类社会有许多关于空间和时光隧道的传闻,这里可能就是另一个空间。你抓住的飞行器中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我老婆,她是这片海域的主宰者。她能穿过这片海域的结界,回到人类社会中去,你千万要好好对待她们。”祁志明缓缓说道。
姜栩连声地说道:“一定好好对待,一定好好对待。”
“你千万别急着出这片海域,这里是大神通者创造的结界。你在这里活了这么久,万一出去以后立刻变老,甚至死去呢?人类社会中可没有活这么大岁数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谁知道阎王爷会不会勾你的魂?你躲在这里,看来他是不知道你的存在。”祁志明认真地说道。
见姜栩紧张不安地样子,祁志明心中有些报复后的快感。一直被老家伙欺负着,终于收回了一些利息。
姜栩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愣,半天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涩涩地说道:“真不明白以前那些帝王,怎么会那么希望长生不老?这长生不老有什么好的?自己一人孤苦伶仃地,活那么久又有什么用?”
祁志明本性淳良,最见不得别人可怜,刚刚报复姜栩得快感立刻化为了同情。
“老家伙,你可别玩煽情,我这人心软,见不得别人装可怜。你不是有儿子儿媳和孙女吗?也不孤单啊。再说回到人类社会,也不见得真的就会变老。”祁志明劝解道。
姜栩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瞪着眼睛说道:“臭小子,爷爷有什么可怜的?只是人的年龄大了,都会怀旧罢了。你懂个屁!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已经过去了千年,爷爷的那些老朋友肯定早就死了多少年了,出去也没人陪着说话玩闹了,活着有什么好?哼!”
“老家伙,你现在虽然有点人样了,也别玩什么深沉!我给你出个主意,我们先陪你去看看儿子儿媳,然后去看看我住的地方。那边人多,有人陪你玩。这些地方你爱去哪玩便去哪玩,不会寂寞的。不过你得收敛一下你那些臭脾气,人老了得有个老人家的样子,也好被人尊重,是不是?”祁志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姜栩紧紧盯着祁志明的眼睛,忽然便高声喊道:“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很愿意和你住一起,你很对爷爷的脾气。”
祁志明吓了一跳,瞪了姜栩一眼:“你就不能小点声吗?别惊醒姜妪。以后不要轻易发火,更不能轻易杀人。明天就动身找你儿子吧,今晚收拾一下,你这里有阵法防护,没什么可担心的。”
姜栩听祁志明说到自己的阵法,登时得意洋洋地说道:“爷爷的阵法在我那个朝代,那可是出类拔萃地,以后都教给你。”
祁志明懒得听他吹牛,口中附和着把他送出了山洞。转身返回,见姜妪坐在石床上,眼睛骨碌骨碌地望着自己。
“明哥,你和爷爷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年了吗?怎么感觉有那么久啊?”姜妪好奇地问道。
祁志明笑道:“你这鬼丫头,一直在偷听吧?这是真的,不过这样也挺好,是吧?修炼了这些年,你的功夫可是很厉害啊,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毕竟姜妪的生理年龄只有十七八岁,还是小女孩心性。听祁志明夸自己功法好,又立刻高兴地说道:“都是爷爷教的,练不好便会骂。没办法,慢慢便这样了。”
祁志明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谈论下去。自己都搞不明白,说给姜妪听,只会让她更加迷糊。
“丫头,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谁给你起的?”祁志明岔开话题问道。
“知道啊,我跟爷爷学了很多字的,妪是老太太的意思。爷爷说,我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怕养不大,所以就给我取了‘姜妪’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活到老太太那么大年纪。明哥不喜欢这个名字吗?那再改一个名字好了,反正都活了一千多年了,几个老太太加起来也没这么大年龄。”姜妪笑嘻嘻地说道。
祁志明赶忙说道:“不用改了,这名字很好。”
老烈火脾气火爆,不畏世俗眼光,敢给孙女起了这么个名字?要知道那个朝代,虽说不是很封建,却也并不开放。这名字便是放在现在社会上,也会被人取笑的。
祁志明对姜栩的看法有些改观了,这貌似粗鲁的老家伙还是个文化人呢。不畏世俗地眼光和压力,倾注了对家人的感情,硬给孙女起了个这么古怪地名字。彰显出了他本就特立独行的个性,难怪那个朝代容不下他。
见姜妪骨碌着大眼睛,在好奇地望着自己。祁志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道:“丫头,夜深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找你父母呢。”
姜妪红着脸“嗯”了一声,合衣躺在石床上,身子向里挪了挪,给祁志明腾出了一块地方,闭上眼睛睡去了。
祁志明尴尬地在一旁合衣躺下,一动也不敢动。
非是祁志明假正经,守所谓的君子之礼。跟自己的老婆守什么君子之礼?虽说姜妪年龄并不大,可在宋朝,男女成婚也就十五六岁而已。只是祁志明总感觉不到时候,便是与公主朝夕相处,也没有越过男女之间的那条界线。
想到公主,祁志明不禁又头疼起来。明天见到公主该怎么解释才好?会不会又生气不理自己了?姜妪不懂男女之事,已经呼呼睡着了。
与老烈火斗智斗勇折腾了一天,也确实累了,又喝了不少酒。祁志明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了。
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了,姜妪早已出去了。
祁志明走出山洞,晃了晃脑袋。昨晚睡得不好,脑袋昏昏沉沉地,总梦见公主和自己吵架。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感觉好了一些。
“明哥,你起来了。哥哥姐姐还有爷爷都在等你呢,快跟我来吧!”姜妪蹦蹦跳跳走了过来。
“那个姐姐好漂亮啊!那个小貂也好可爱。明哥,你给我抓一只好吗?”姜妪兴奋地拉着祁志明的胳膊,撒娇地央求。
祁志明满口答应,想着要和公主解释,禁不住又头疼起来。
跟随姜妪来到了一个大山洞。
进去一看,便见希和华,公主,老烈火都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摆放着饭菜,正等着祁志明和姜妪。
老烈火见祁志明进来,立刻笑嘻嘻地要开口说话,被祁志明瞪了一眼,马上又闭住了嘴巴。瞪大眼睛将要发火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睬。
“明哥,你别怪姜老前辈。他是无心的,对我们也很好。”公主连忙对祁志明说道。
希和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都没有说话,一副幸灾乐祸地样子。
“夜香,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祁志明不由分说地把公主拉到洞外。
祁志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公主看着祁志明任打任罚地样子,愣了好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慌得祁志明连声道歉,怕公主突然受不了这个刺激。毕竟在人类社会中,尤其是一夫一妻制的社会中,这种事情是任何一个妻子都不能接受的。
“你道什么歉啊?神神秘秘地吓了我一跳。你说了半天就因这事吗?这小妹妹很好啊!以后我俩作伴也省得苦闷了。”公主恍然大悟地说道。
祁志明从公主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气地迹象,纳闷地问道:“你不介意?我一直没和你商量。虽说是被那老家伙逼迫的,可也木已成舟,拜过了天地,已经无可挽回了,我怕你生气。”
“我生气又能改变什么?你都说已经木已成舟了,还知道没和我商量啊?好了,逗你呢!我很高兴有人和我作伴,再说姜老前辈全部都给我们说了。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回去吧。你这叫‘事急从权’吧?那‘民不与官斗’怎么说?是打过不过他们吧?”公主看着祁志明紧张地样子,好笑地说道。但见祁志明仍是一脸严肃,便也不再玩笑了。
回到山洞时,众人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扫来扫去,想看出些端倪。
公主直接来到姜妪旁边,坐在了一起。然后对着姜栩深施一礼说道:“姜爷爷,我叫夜香,是明哥的妻子,以后与姜妪就是亲姐妹了。”
老烈火笑哈哈地说道:“好,好,都好,很好。”说完斜了祁志明一眼,“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多话。
祁志明没有去理会老烈火孩子气地动作。公主拉着姜妪站起身来,指指希和华说道:“这是希兄和华嫂,是我们的好朋友。”
姜妪一一给希和华施礼,两人连忙还礼,各自拿出一些精美的宝石作见面礼,送给了姜妪。
老烈火悄悄拉了一下祁志明的衣袖,低声问道:“臭小子,我是不是也得给他们几个人礼物啊?给什么礼物好?”
祁志明咬着牙说道:“你消停一些,别说话就好。你是主人,还不快让大家吃饭?”
老烈火瞪了祁志明一眼,便笑哈哈地招呼起来。
希暗暗地冲祁志明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挤眉弄眼。祁志明视若无睹,只是对公主低声说了几句。
众人收拾停当,老烈火恋恋不舍地回头观望着,然后毅然决然地登上了飞行器。
姜妪抱着紫貂,东看西瞅,惊叹不已。
飞行器划破长空,瞬间便离开了这片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