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志明来到了海王岛,与希谈起了人鱼岛的的事。
希满口答应,立刻下令,让海族退到人鱼岛二十日行程以外的海域,并且严令不得侵犯人鱼一族,但绝口不提对外海的探查。
酒至半酣,以酒遮面,无话不谈。
“希兄对外海可有了解?”祁志明笑着问道。
“兄弟之意,愚兄明白。这里的海域无边无际,大神通者比比皆是。这片海域形成之初,留存至今的大神通者,更有不少。兄弟让愚兄收缩海族的活动范围,为人鱼一族留下活动空间,愚兄可以立刻答应,但外海······”希摇摇头,欲言又止。
公主慌忙接过话题:“明哥不知情,希兄莫怪。便是我族强盛之时,也不敢强闯外海的。外海之地并不遥远,自希兄海岛再去三十日行程即到。那边海族神通广大,行至半途便被劝回。如要强闯便会被杀死,没人能够闯过那片海域,更不知那海域背后是怎样地一番景象。”
希连连点头,全然没有了以往地霸气,脸上隐隐有着羞惭之色。
华也在旁边解释道:“兄弟有所不知,那外海海域的海族霸道得很。守在那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虽然它们本领高强,但与我们秋毫不犯,也不来侵占我们的海域。”
希好像下了很大地决心一般,咬着牙说道:“也罢!我和你说说吧。愚兄年轻时候,仗着有些本领,也是年轻气盛,曾强闯过外海。”
“那里的海族虽有些本领,倒也能应付,可怕的是外海内有大神通者。当日闯入了外海内,那里云雾缭绕,好像有一座非常高大的山峰。刚要向里闯时,陡然听到一声呵斥,似巨雷响起,然后便人事不知了。醒来时,已被丢在外面海域,侥幸活了下来。”希苦笑着说完,羞愧地摇了摇头。
祁志明歉意地说道:“抱歉!让希兄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来。究竟什么样的人有如此神通?”
希看了看祁志明好奇地样子,便说道:“兄弟想去看看?那愚兄陪你一起,再去探个究竟!”
祁志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公主和华便立刻一起阻止道:“不行,不能去,那里太危险了。我们这片海域已经很大了,足够我们生存了。它们不来招惹我们,反去招惹它们干啥?”
祁志明和希对视了一眼,对两个女人说道:“我和希兄只是去瞧瞧,拜访一下而已,又不是去打架。它们如不让进,那我们回来就是了,又怎会有危险?”
两个女人齐声说道:“那就一起去,也免得我们担心!”
希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那便一起去吧。弟妹驾驶飞行器,也可以省去了奔波之苦。隔着外海入口不远处有一座海岛,虽然不大,但停落飞行器还是可以的。你和你嫂子就在岛上等着我们吧,去的人太多,也不好解释。”
公主和华也只得勉强同意,四人计议已定,便各自准备了起来。
海王岛到外海有三十日的行程,四人乘坐飞行器只一会儿便到了。公主没有听从希的安排,径直驾驶着飞行器,硬是冲进了云雾缭绕着的外海。
希急得连连摇头,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坏了,坏了······”
公主置若罔闻,专心驾着飞行器一味向里猛冲。行进中,突然感觉飞行器像被蜘蛛网粘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上下皆不能。
祁志明连忙对公主说道:“关闭飞行器的动力,这是一座阵法。夜香,打开舱门,希兄,我们下去看看。夜香和嫂子就留在飞行器中!”
公主打开了飞行器的舱门。
祁志明向外望去,只见外面浓雾笼罩,能见度只有三米左右,整个飞行器被浓雾包围着,仿佛停在了云端。
“希兄,我先下去。”祁志明说着,便猛地跳了下去。耳边听到公主和华“小心,小心啊!”的叮嘱声。
紧接着是耳边呼呼地风声,以及衣服“呼啦啦”地作响声。只几秒钟的时间,便落在了实处。脚下十几平米的范围全是草地,再远的地方被浓雾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
希也落在了地上,虽然相隔不远,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两人试探着走到了一起。
“兄弟,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我们能下来,飞行器却下不来啊?”希疑惑地问道。
“希兄,这是一座禁锢阵法,运用五行之力,封锁了此地。飞行器是被高人用神识锁定的,不然只以五行之力,飞行器是不会被困住的。”祁志明解释道。
“兄弟可有破解之法?”希连忙问道。
“希兄勿虑,是阵法都有破解。如果布阵之人不停地变幻阵法,破阵可得费很大力气了。”祁志明笑了笑说道。
“不过,我们得先礼后兵,如果对方不答应,再强行破阵也不迟。”祁志明又接着说道。
希点点头说道:“那兄弟就先以礼试试吧!”
“在下祁志明与朋友前来拜访,误入阵法中,请此地前辈现身相见。”祁志明以内力喊出,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向四方,经久回荡。
停了一会,仍不见任何回音,而阵法也并未解除。两人对视了一眼,礼已尽,只好强行破阵了。
“既然朋友不愿相见,又不解除阵法,在下只好得罪了!”祁志明又高声喊了一遍,耳边突然“嗤”地一声冷笑响起,然后便再无声息。
两人都听到了嗤笑声,知道对方已经听见了刚才的喊话,但对方仍然存心戏弄,禁不住气不打一处来。
“希兄帮我警戒,我来破阵。”祁志明说完,口中念着口诀,默运玄功决。右手立刻出现了一颗火球,一扬手猛然前推,一束火焰击出去十几米,地上的青草随之“啪啪”燃烧起来。身边地浓雾淡了很多,视野随之开阔起来。
“咦”地一声传来,正是适才发出嗤笑的人,像是女子发出的声音。
祁志明更不搭话,只顾埋头出掌。一会儿工夫,地面的浓雾便被火焰驱散了大半,地势也变得明朗起来。
一片平整的草地,不知有多大,祁志明也看不到那么远的距离。驱散了浓雾,眼前百十平米的面积上,足够布置一个颠倒五行阵法了。一旦阵法布成,浓雾便会消散,禁锢阵法便会失去了五行之力的辅助,自然便破了。
祁志明取出灵石,按照方位布起了阵法来。速度很快,眼见阵法将成,耳边突然听到希的大喊声:“兄弟小心。”
祁志明下意识地急忙闪避,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准确地击在了自己刚才的立足之处。一道白色身影飞快地向自己扑来,祁志明再次闪身躲开。
希急忙挡在祁志明的身前,为他争取布阵时间。
白影落地,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袍,面罩白纱,乌发及腰的高挑女子,静静地站在两人面前。漆黑的眼睛,骨碌碌地在两人脸上转个不停。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和这头海兽来这里挑衅?你口口声声说是来拜访朋友的,你的朋友又是哪个?”声音清脆悦耳,虽然冷冰冰地,却带着一些好奇。
希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虽是海族,却早已化为人形,并且以海王自居。突然被称为“一头海兽”,怎能不把鼻子气歪了?双掌一摆,立刻便要动手。
“希兄且慢,先礼后兵,看看再说!”祁志明赶紧拦住了希。
“在下祁志明,久闻外海神秘异常,今日与朋友专程前来拜访,并无恶意。姑娘不放我们离开,又不允许在下破阵,不知为何?”祁志明微笑着说道。
“外海?这里是外海吗?你是人类?从哪里来的?凭什么说这是外海?”那姑娘不急不慢地问道。
祁志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希便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兄弟当然是自人类社会而来啊,这还用问吗?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哈哈。”心情本来就不爽,又被这女人称为海兽,于是报复一般奚落起来。
“找死!”那姑娘眼神一冷,像赶苍蝇一般随意对着希一挥手,一股大力猛然击来。希既然敢出言挑衅,自是有所防备,双掌一错,内力一吐,便想上前动手。可那姑娘劲力很大,还没等希向前一步,便被后面接连而来地掌力击飞了六七米,“噔噔······”,脚步站立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祁志明大惊失色,想不到这姑娘竟有如此内力。“呛啷”一声抽出寒铁剑,挡在希的身前,冷冷地说道:“姑娘本领高强,却不明事理。刚见面就不分青红皂白,滥用杀手,妄动杀机。在下不才,向姑娘讨教一二,请出手吧!”
“哼,听你所言,本姑娘罪名可不小啊?那索性再多一条‘赶尽杀绝’的罪名吧!”那女人冷冰冰地说道,眼神犀利。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祁志明也顾不得自己不对女人动手了,一个箭步来到那姑娘跟前。长剑虚晃,左掌出击,却未用全力,途中改掌为抓,凛然有风。
只是为擒下对方,并无伤害之意。祁志明本不忍心对一位姑娘动手,可希被对方一个照面就击倒了,自是不敢托大。于是擒拿时便用了全力,出招一式三变,虎虎生威。
那姑娘神色淡然,恍若未见。
祁志明见状,暗叫不好,左手招式用老,已经收手不及。对方长袖一缠,手腕便被紧紧勒住,登时像是被勒断了一般,疼痛难当。
对方身子轻轻一侧,避开长剑,长袖向后猛地一拽。祁志明被带得踉跄前行了两步,索性借势前扑,长剑上撩,直斩对方长袖。
那姑娘不慌不忙,长袖一扽,祁志明的胳膊又被拖出去了几分。长剑如再不变招,势必要把自己的手臂斩断。但剑势已老,已无变招的可能。
只得长剑脱手,顺势向对方掷了出去。此举并不想见功,借机右手伏地,身子翻转,双脚齐出,踹向对方身体。
对方长袖再一抖,身子再次后移,祁志明双腿便落空了,反而像只被拴住了前脚的青蛙,在不停地蹦来蹦去,样子滑稽可笑。
祁志明羞愤交加,恨不得抽出短剑,把左臂砍去,免得再受羞辱。可对方明白他的意图,只要祁志明的手一动,对方便拽袖拖行,让祁志明无处用力,如同戏耍一般。
祁志明索性不再移动,强压愤怒,默运玄功决,左掌化冰,右掌化火。
对方显然一直把祁志明当作了被缚的动物,并不知道祁志明在被她拽来拽去时,还能运行玄功决。
那姑娘本来把祁志明当作青蛙玩着,一拽一拽,祁志明便一蹦一跳,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发现祁志明站定不动了,立刻不爽起来,猛然大力一拽。
祁志明借力前扑,右掌的火焰闪烁,直对那姑娘击了过去。待那姑娘左袖抵挡时,祁志明便把掌力直接印在了她的左袖上。
对方不停地拍打着燃烧的长袖,却也不忘去拽动祁志明,好让他继续蹦蹦跳跳,怕祁志明会趁机逃脱。
长袖燃烧得很快,火势很旺,扑打不能灭,像是丝绸织品。
两下较力,被火烧得残缺不堪地长袖,便猛地断了开来。
祁志明刚得自由,不退反进。右掌火焰猛然吐出,对方的长袍也被点燃了,慌得那姑娘扑打不迭,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
祁志明并不停歇,双手齐扬,灵石噗噗入地,一座困敌阵法在那姑娘周围形成。见那姑娘衣服上的火焰,快要熄灭时,又“噗噗”几声灵石落地,布下了迷魂阵法。
希已经坐在地上了,身前地上全是血,嘴角也噙着血,看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祁志明急忙拿出能量液给希灌了几口。
“希兄,伤得怎样?先不要说话。那女人已经被困住了,你先好好调息一下。”祁志明安慰道。
希点点头,马上闭目调息起来。
那姑娘在地上打了一会滚儿,虽然熄了火焰,但面纱却也掉了。身上自是狼狈不堪,脸上也沾染了些灰尘,却掩盖不住明目皓齿。清秀皎好的面容显露出来,赫然是位漂亮地大姑娘,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姑娘,我没恶意,咱们别打了。姑娘本领高强,我只是危急时刻,唯求自保,不小心烧了姑娘的衣服。原来姑娘这么美丽啊!”祁志明脑子里没有多少赞美的话语,除了漂亮便是美丽。
不过这姑娘显然很吃这一套,听祁志明夸奖,立刻喜上眉梢。
“是吧?我都说我本领很高了,那老家伙还不相信。你说我漂亮吧?你很会说话,很好,我们不打架了,交个朋友吧!我叫姜妪,美女姜,女区妪,你呢?”
“我叫祁志明,你确定不打架了吗?”祁志明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都说交朋友了,你还想怎样?你以为你这破阵能困住我吗?看我怎么给你破。”那位叫姜妪的姑娘,脾气不小。当即取出十几面小旗子,随手抛出,便把旗子插在了地上,落旗的方位,无一不妙到毫巅。随着最后一根旗子落下,祁志明布下的阵法自半空中轰然炸响,地下的灵石全部跳到地面,变成了灰白色,显然灵力全失。
祁志明吃惊地看着自己的阵法,又好奇地望了望姜妪手中的旗子,思考了一会,声音涩涩地问道:“谁给你的阵旗?这绝对不是你自己练成的!没什么,我也能练成!三个月我就会练得比你厉害!”
“好!好!好!”半空中一个苍老地声音传来。
祁志明不由地抬头望去,却依然是浓雾阻隔,什么也看不到。
“丫头,把这两个小子带上山来。三个月炼制不成阵旗,这个大陀螺和这两个女娃就别想见到了!”祁志明判断,苍老的声音可能就是用神识锁定飞行器的人。
能用神识锁定一个飞行器,这该是何等神通?祁志明自问用神识锁定天上的鸟儿都不能够,自己现在与人家的差距还很远。
神识嘛,说白了,就是有强大地意识。像祁志明在人类社会中经常梦到的婴儿,那便是神识所化,也叫“元婴”。没有几百年的修行是不可能做到的,便是修行了几百年,也得有很好地机缘才成。
“如三个月内练成了阵旗,是否便能放我们离开?”祁志明看着姜妪突然间,焕然一新的衣服,心知自己不能力敌,只得平心静气地问道。
“爷爷很好的。你是人类,这里的人类可不多见,自然不会为难你们的。爷爷之所以生你的气,是因为这些阵旗,他用了一百多年才完成的。而你却说三个月就能练成,他觉得你是在吹牛。放心,只要你练好了,便是晚些,爷爷也会放你们走的!”姜妪真诚地说道。
祁志明和希可以不相信这些话,但又能怎样?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更何况公主和华还被抓作了人质。
两人无可奈何地跟着姜妪攀山越岭,走了好久,终于在山腰处停下了脚步。
姜妪拿出米半左右的一杆阵旗,径直插向一块突出地岩石。空气像有形地水波般,层层荡漾开来,眼前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高六米,宽四米左右,与周围岩石一样,呈褚红色。
姜妪举起右掌印在石门上,有光芒闪烁不定,光芒消失后,石门自行打开。
里面山洞很长,洞壁有光,却不是月光石。
祁志明心中疑问:“姜姑娘,你这山洞用得是结界吧?我们人类社会的修炼者,是否也在名山大川用结界封闭了自己的洞府呢?”
“人类社会的环境不适合修炼,即便是把自己封闭在洞府内,没有了灵气,也不能有所大成?结界需要修炼有成者才行。须附以灵力,耗费许多心血才能完成的。人类社会的修炼者,并没有这个能力,便是他们有结界,那也只是传承下来的!”姜妪不以为然地说道。
祁志明深有体会,默然不语。
自家村东的小河,是儿时的乐园。河水清撤,可以直接饮用,鱼儿很多。小河两岸树木繁多,花鸟虫鱼,好一片世外桃源。
而如今,化工厂建起,污水满河,隔三里路,都能闻到刺鼻滴气味。树木枯死,鱼类绝迹,老百姓大夏天都整天戴着口罩,也不怕悟出痱子。平时村民以打油诗形容这种场面: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粮食没人吃,
水得买着喝。
雨天不打伞,
苍蝇能遮雨。
山上树木伐尽,山峰被取石荡平,有限的平原上,硬是出现了一大片污水横流地绝地。这种污染在眼前的青山绿水间,不知是笑话还是悲哀。
现在不是伤怀地时候,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只能硬起头皮在这片海域里闯下去吧,眼前才是自己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