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中,混合着花香和青草的气息,懒洋洋地让人微醺,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草地上不知名的花儿,五颜六色地争奇斗艳。这里四季如春,也不知现在是什么季节了。
祁志明静悟了几天,对紫竹藤的运用更加纯熟,身体也彻底恢复了。
仙人洞中静悄悄空荡荡地,老烈火也不知去往了哪里,石房紧闭。
除了几个海族侍女在认真修炼时发出轻微的呼吸声,便是水流声和草地上小鹿朵朵与紫貂闪电的戏耍声。
人都去哪里了?连祈盼祁归也不在。
祁志明悄悄出了洞府,缓步走在小路上,没有发现一个行人。
放出神识探查着,几个蛤蟆人和一些军人在山洞中忙碌着。
苟洪的家人在忙活着菜地里的活。
徒弟雷吟,在信一旁边的一处洞中修炼着。
陆地应该也在洞中修炼,只是神识被一种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探查不到。
青衫客几人各自在房中盘膝打坐。
岛上鸟兽的形态各异,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方圆百里尽入眼中。
难道这就是修成元婴之后的境界?祁志明有些陶醉在这全新的感觉中了。
耳畔传来一丝细细的笑声:“小子,这种感觉不错吧?窥探他人可不礼貌。闲着无聊,过来一叙。”是陆地的声音。
祁志明咧开嘴笑了,腾身而起,片刻就来到了陆地的洞穴。
陆地笑吟吟地看着祁志明,“修出元婴,多了百年寿命。但也只如婴儿初生,修炼之途才刚刚开始。不得不说,你小子福缘还真不是一般地深厚,老夫百年出婴已是绝无仅有的了。你那徒弟信一都几百岁了,连丹都没有结成。如不是靠灵药续命,怕是现在连尸骨都没有了。”
祁志明不以为然地说道:“信一要是如陆先生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怕是要不了百年就能出婴。信一可是管理着一个传承门派,无时无刻要应对各种危险的。静心修炼?谈何容易。”
陆地取笑道:“你祁志明不是总说‘行百里路,胜读万卷书’吗?照你这么说,信一入世也是一种修炼啊,应该比静心闭关更见成效才是。”
祁志明笑道:“入世是一种修炼,修炼的是一种心境。连打坐行功都不能的修炼,那不是修炼,是一种折磨。读书能明理,增知能断是非。行路可以更直观地接触到这些东西,去判断,去学习,去解决,所谓人情练达皆学问,也不是只行路而不读书。”
陆地谈兴颇高:“已经入世,很难静心。静心以后,也很难入世,两者不能皆得。你小子说得很漂亮,到头来却是狗屁不通。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修炼出婴的?莫以为你岛上抓来了几个人,就觉得遍地都是修炼者了。想想你以前怕那青衫客怕到什么程度?看你那个熊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吧?”
祁志明也不恼,仍然笑道:“当然。只是青衫客本人还好说,这元婴可都只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神秘传说。寻常人对上它,谁不害怕?人之常情,没什么可丢人的。”
陆地以为祁志明会辩解一番的,想不到祁志明会直接承认了自己害怕,毫不掩饰,更是理直气壮,一时无措,也接不上话来,只好又问道:“你身体康复了,是不是又想出去转转?行百里路,胜读万卷书嘛。”
祁志明笑道:“看来陆先生是已经认可了的。陆先生是想去哪转啊?海域、地下、外界都想去吧?志明陪同就是了。”
陆地突然问道:“羽儿怎么样?好好待她。她和你一样福缘深厚,再大的危险也能化险为夷。当然,她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只是她那族里的人,有些麻烦。”
祁志明森然道:“羽儿是我祁志明的老婆了,保护她是我的责任。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应该的。男人不死,也轮不到女人去涉险,陆先生多虑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即便是她的那师父和族长前来,我祁志明未尚没有一战之力。他们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们呢,公公正正地打一架。他们杀不进结界,我可以逮着他们的人随便杀,又能奈我何?谁怕谁到时再说。”
陆地一愣,哈哈大笑起来,“祁志明,你有种!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和老夫一样行事的人。有意思,有意思。你和他们玩一对一,老夫可不帮手。打不过就快跑,找机会就杀人,有够他们头疼的了。好玩,真好玩。”
祁志明哼了声,不悦地说道:“杀人好玩吗?这是以杀止杀。他们攻打结界,我才杀人,以守为攻。我本领不高,打不赢他们的族长,还打赢什么长老护法和弟子吗?有心算无心,要斗就好好斗一场,比试也未必就输。”
陆地仍然很兴奋,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但却提醒祁志明道:“千万别斗婴,不然就是娃娃斗大人了。用你的阵法和炼化的紫竹藤斗两场是稳赢的。三局两胜,那就定了输赢,最后一场也不必比试了。看他们还嚣张?硬逼他们一对一比试,不然就杀他们的门人弟子。”
祁志明眯起了眼睛,淡淡地说道:“这保皇一族传承太久,陆先生想来和他们交过手了?看来是没占到什么便宜吧?”
陆地冷哼道:“哼,他们飞扬跋扈,那是由来已久了。以多欺寡,遍施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口口声声为大局,实则满是男盗女娼。老夫当年是没占到便宜,但也没有什么丢人的。是在四人的合击之下受了重伤,日后为修大道,再无交集。没想到他们又惹上了你小子。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也幸亏老夫把羽儿带回来给你作了老婆,不然总有敌对的时候,那时可就难办了。”
以陆地的性格,肯定是他有错在先的,不然他非出了这口气不可。说修大道是借口,但现在追问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羽儿的师父也肯定不简单,不然连青衫客这样的人物都称呼她一个小姑娘为师姑?
保皇一族再为大局,也不能蛮不讲理吧?老子如果是个普通老百姓,被你们欺辱之后,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了也没人关心,弄死也就罢了。可现在欺到老子头上,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口气出了。真后悔没把那两个小子弄个半死不活,先解解闷气。
是不是应该把信一的门派接到海域中来?避免他们狗急跳墙去对付信一的徒子徒孙,要做就得提前。
昆仑门为陆地办的事怎么样了?也要赶紧做完才行,日后昆仑门也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结界也要加强布置,对方奈何不了自己,肯定会一怒之下全力攻打结界的。打着演习的旗号,发几颗导弹过来,不知结界能否挡得住?
祁志明的脸色阴晴不定,陆地看在了眼里,笑吟吟地说道:“比试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即是你输了,他们也不敢再攻打结界,只会逼着你释放被抓的人,你的实力被认可了。你赢了,让他们知道被抓的人都活得很好就行。以保皇一族的底蕴,不惜一切代价也会让你焦头烂额的。有几个神仙一样的老家伙存在,不然还不被别的国家欺上门来了?世上有神通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没逼得他们出手而已。”
祁志明恨恨地说道:“那他们就欺到我头上来了?逼得我出手?”
陆地不屑地笑道:“你是谁?祁志明又是谁?欺负你怎么了?你咬我啊?杀了你又能怎样?哭都没地方哭,谁让你弱呢?你以为苟洪怎样?他可比你看得明白。好了,这些事还早,回去安排一下,陪老夫在海域里转转,这里看起来挺好看,领略一下先人的神通也好。今晚月亮挺好,就今晚吧。”
祁志明无语地看着陆地,这人脸皮真厚。自己不敢和人家斗,偷了人家徒弟回来,还假公济私地让别人替他去报仇,他自己却躲在了身后看热闹。看年纪很大,论修为很高,这样做事还真让人无语了。
众人见到祁志明康复,都很高兴。可听到祁志明要陪陆地在海域中逛逛,却又都担心起来。猜不透陆地此举有什么用意。不在洞中好好修炼,出去瞎逛个什么?万一别有用心怎么办?
祁志明笑道:“人待久了,自然会闷,没什么好担心的。左右我也闲着没事,出去散散心也好,还没好好在海域中游玩一番呢。你们都忙,就别担心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