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杂草横生的青峰山,在此时的深夜里,显得令人毛骨悚然。偶有几声不知名的怪鸟夜啼,更增加了暗夜的神秘。虫鸣声中,隐藏了不知多少高手。
即便是飞行器的降落,也能没惊起一只飞鸟,一切都很异常。
众人各司其职,几声闷哼响起,那是三山居士在清理狙击手。
信一有条不紊的布置着阵法。
一号等人选择好位置,在布放武器的期间,并没有人来骚扰,这说明对方是有恃无恐的。
祁志明放开神识,搜索着这片山谷。这里的埋伏的人不少,却没有比瘦男厉害的高手,索性不去理会,直接闭目打坐等着就是了。
黎明时分,十几道人影划过天际,落入密林之中,这些是非同一般的人物。祁志明隐隐有些期待青衫客的出现,否则此行便有些寡味了。
话语由对方开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过来问询:“祁先生可来赴约了吗?我们已等候多时了,请祁先生显身相见。”
信一冷冷地说道:“师父还在闭关。我是信一,请师兄指教。”
对面老者说道:“信一师叔何等身份,甘为黄口小儿的弟子?定然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江湖同道,愿为师叔讨个公道。”
信一淡淡地说道:“师兄若是来对敌讨阵,自然有人应对。师兄现在可是来比试的吗?”
老者哼了一声:“不识抬举,不知死活。”也不再叫什么师叔了,悻悻地退回去。立刻又有一位青年迎了上来,二话不说,青剑脱手,在虚空比比划划,以意控剑,倒是还有几分本领。
信一只看了一会儿,便有些不耐了,直接上去,夺下青剑,随手折成碎片,呵斥了一声“滚回去。”
对方一时没人敢来与信一对阵,场面冷了下来。
信一盘坐在双方的中间地带,闭目等待着对方的挑战。
祁志明有些奇怪,对方不可能只派些小角色来对付自己吧?转念一想,他们不会趁机去攻打海域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卑鄙了。海域的阵法已经被自己加入古阵法,导入一体,便是创建结界的那位大神,想要破开这一处结界,怕是也不易。但结界之外,可是还有八爪及众多海族呢。
想到这里,祁志明冷冷地说道:“信一,对方这是调虎离山,高手去攻打海域了。这些人只是炮灰,全部把他们困在这里就行了。怕是八爪和一些海族已经都被抓走了。你陪一号二号乘坐飞行器,在半路上拦截,必要时使用那些武器。别想拿这里的人去交换,这些人对人家来说,猪狗不如,只是些可怜虫而已。”
希不停地擂头,恶狠狠地看向了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敢出来陪信一回去的。现在祁志明也顾不上他们了,重新布置了一下阵法。
不近不远地一道声音传来:“祁志明,你可真厉害,打架都打到我家里来了。”
祁志明现在可不怕那个元婴了,笑嘻嘻地说道:“为了报答你送桃子之恩,我劝你还是别踏入这个阵法的好,不然后果自负。”
青衫客的元婴尖声叫喊道:“祁志明,你好大的胆子。三脚猫的本领也敢这么放肆?看我不给你个教训。”
青衫客的低喝声随之传来:“放肆,回来。”
祁志明招呼大家回到阵内。
希有些紧张,左右四顾,遗憾地说道:“兄弟,信一不在。对付青衫客,容不得一点疏忽,这可跟陆先生的比试不是一个性质。”
祁志明解释道:“元婴虽然与主人心意相通,可也如初生婴儿差不多,唯一可取之处是速度极快。即便是我,现在也不如他快。但要抓住这个元婴,还是有许多办法的。但凡出灵之物,都有猎奇之心,只要诱惑够大,主人的命令也会不听的。两者之间,相隔太远,切断神识,这元婴便是无主之物的极品灵药了,能增百年修为,远胜天材地宝。”
希紧张地望了望身后,急切地问道:“兄弟,你真的有办法对付青衫客吗?不会被他夺舍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祁志明淡然说道:“可惜信一出去了,不然造化就落在他身上了。瘦男制不住他。是友非敌,是敌非友。陆先生说过,青衫客是友非敌,现在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以前说元婴赠于我,一会儿又说要夺舍,我也搞不明白了。现在问清楚再说,总之在这阵法之内,他是杀不了我的。希兄,不必担心。”
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事关生死,不容大意。还是喊来瘦男,把事情说了一遍。
瘦男倒是很看得开,缓缓说道:“如果连阵法也能破开,师叔只有远遁了。那就是比陆先生更厉害的高人,也只有陆先生会有兴趣对付他了。如果破不开阵法,想多了也累。这里待下去也没有意思,全是些小虾米。反而是师祖那里压力会更大,不要逼得他杀人才好。师叔快去吧!这里有弟子守着,担保无事!”
希冷冷地对两个呆立不动的儿子说道:“你俩如果死得像个男子汉,为父给你们报仇,也让儿孙永远铭记百世!如是萎萎缩缩,我会亲手杀你们的,免得活着丢人显眼。死在别人手中,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两位公子哪里经历过这等生死考验?迫于希的压力,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苦丧着脸,全然没有了以往的风度和坦然。
祁志明明白惯子如杀子道理,尤其是有几分钱的人家,远远没有形成一些合理的教育理念。在老子贫困的时候,儿孙跟着受苦了,现在儿孙有要求,在合理情况下应该给予满足,莫不例外。
“瘦男,你们都撤走吧,越快越好。现在他们不明虚实,不敢动用导弹。再说,飞行器上加了磁力,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来这里的目的已达成,快些离开。”祁志明连声催促道。
“祁小友别来无恙?多日不见,本领更见高深了。”青衫客比预期来得早了一些。
瘦男上前施礼,“拜见前辈。师叔有令,晚辈先办事去了。改日有缘,再向前辈请安,晚辈告罪。”
瘦男见祁志明很忌惮青衫客,更知道自己的份量。说话低调些,或许能给师父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自己几人帮不上忙,待得越久,对师父越不利,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青衫客放任瘦男等人离开,嗅闻着土地草木的气息,无限陶醉地说道:“人都说故土难舍,果然有些道理,总是有些怀念的,还真是故土难舍啊!
祁志明止住了希对两个儿子的不满,仍旧笑容可掬,“青衫客前辈,以前多蒙造化,志明感激不尽。但元婴夺舍,也让志明如芒在背。实话说了吧,与人对战,把战场摆在这里的原因,是我有把握死不了。现在前辈也不一定能胜了我,但我的朋友可是不妙,我们得去救援。如果前辈不放心,也可以一起去,处理完事情,再回来与前辈比试。总之是不会让你轻易夺舍的。”
青衫客笑道:“祁志明,你很有一套说服人的本事。实话说,你得罪的那些人比狗皮膏药还难缠。不是怕事,是怕麻烦。他们自有一套跟踪术,是防不胜防的,千万小心。其实你也不必去,你那徒弟应付的绰绰有余,还是陪老夫聊会儿吧!”
祁志明急忙传信给信一,想了想信号可能会被拦截,便让瘦男传信,让全部人员洗干脱净,再回海域。
祁志明感得受了愚弄,恨恨地说道:“前辈乃世外高人,开这样的玩笑有意思吗?你可知道一旦不慎,会死多少人吗?前辈找我的麻烦就行了,难道想拿他人的性命来威胁吗?双方都有着同样的人口结构。这位是我兄弟海王希,他今天就敢用最看重的两个儿子来维护疆土的安宁,我不相信人类社会有哪位帝王敢这样做?一旦开战,亲者痛,仇者快。”
“既然前辈管上这闲事了,那就请转告管事的人,每开一次战,输者退回一千里,况且武器不同于人,是没有分寸的。这座青峰山绵延几百里,只需一炮便能化为齑粉。大家都是同胞,我们也是无害的,定要刀兵相见吗?希兄可以保证,你们如果敢滥杀无辜,三千里海域人类绝迹。这座阵法,请前辈破开吧?别欺人太甚,再有约战,就别躲躲闪闪了,藏头缩尾是处理不了事情的。”
一缕蓝蓝地火苗,直直地射向远处的一棵巨树,这是为考量青衫客,也为速战速决。
蓝幽幽地火焰环绕着巨树,却没有烧到树身,甚至连地下的厚厚的枯草也没有点燃。紧接着,另一边的草木在片刻间挂上了厚厚的冰层,然后突然收掌,景观又恢复如常。
希奔走如飞,收回了另一座阵法的灵石,笑道:“前辈见谅,珍贵之物应该珍惜,不然会遭天谴的。”同时释放出被困住的那些人,趁乱也好行事。
祁志明断定青衫客与那护国一族有很大地关系,说不定还是幕后主使,不然他巴巴地跑来干嘛?只为守护青峰山吗?于是笑道:“这鸟儿也讨厌,聒噪不休,待晚辈去把它赶跑。”并不做势,身法硬硬地平地拔起,随着鸟儿越飞越高。半空中身形旋转灵活,速度疾快非常,抓鸟儿在手,又放开。如此三番,继续着捕捉游戏,丝毫不受力的样子。
回到地面,祁志明低声说道:“前辈,如要比试,便趁现在。下次元婴再敢贸然前来,不会被人吞食也会被阵法绞碎的,修炼不易,要好好珍惜。今天是我祁志明,如果换作信一,前辈的元婴是绝对回不去的。告辞了!”
青衫客急忙喊道:“志明且慢,从开始起老夫便没有恶意,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努力。那位希小友,你看老夫与祁志明的样貌可有什么差别?”
希仔细看了一会儿两人,讥讽道:“尊你一声前辈,这也是跟着我兄弟叫的。你们确实很像,别说你是我兄弟几辈子以前的祖宗。我兄弟经历的挫折不少,他要是早死了呢?你这是认孙归宗吗?以前听说都是认祖归宗的。我们兄弟如果今天死在这里呢?说什么都是假的。志明兄弟是绝对不会认你这个祖宗的。”
祁志明沉声说道:“我祁志明的父母因穷困而死,是我毕生遗憾,从此以后再不敬祖宗了,也不信,前提是没有钱。半空中降下来个祖宗,我也养不起。你不怕国家拿你去研究,我却不能不怕。”
希这会儿看得很明白,“前辈,志明说是护国一族找他的麻烦,难道你能一力承担吗?以前辈的修为,也愿意干涉世间俗务吗?晚辈看不懂刚才的比试,是前辈赢了志明兄弟吧?”
青衫客并不计较两人的冷风热嘲,语重心长地说道:“志明,你现在成长得很快,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给你个令牌,危机时刻,保你不死。”
希冷冷地说道:“前辈侥幸认了个孙子,不然谁能挡得住青峰山化为齑粉。志明兄弟心太软,不然前辈立刻进入生死轮回。”
青衫客自然是不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