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走,高来低去,陆地收获黄金不少。
几人的速度很快,也是出奇地顺利,一路走来,并没遇到什么麻烦。但有些地方明明有黄金存在,数量颇多,也属无主之物,而陆地却偏偏不取,径直绕过。
祁志明看在眼中,悄悄绘制成地图,连接在一起后,大致为一条直线。陆地所避过的地方,大都是在这条线上的。
这线上的很多地方,祁志明是知道的。那是在北纬30度线上,有着许多神秘而诡异的自然现象。如中国的长江,美国的密西西比河,埃及的尼罗河,伊拉克的幼发拉底河,均在北纬30度入海。最高的珠穆朗玛峰和最深的西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也在北纬30度附近。
在休息的时候,祁志明道出了疑问:“陆先生如此神通,难道也会对一些神秘之地有所忌讳吗?有些地方明明是有黄金的,而陆先生却没有取,难道真的有什么说法和讲究不成?”
陆地见地图上标记着去过的许多地方,暗暗赞许。却又反问道:“祁志明,你也听说过一些神秘所在吗?是怎样的说法?此刻闲来无事,说来听听。”
祁志明有些失望,担心陆地这老狐狸会搪塞,但随之又泰然笑道:“陆先生想听,那在下便抛砖引玉。不过,这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陆先生便当成故事听吧,千万别较真。”
陆地只是笑笑,看向祁志明,静静地等他说话。
祁志明理了理思绪,从青黄二龙化为长江黄河,到长江中的各种采金人横死的传闻,以及黄河的传说。大禹治水和用十八根铁链锁着青铜巨棺的诡异,一一说了出来。又把各地的诡异神秘的自然现象和一些所谓的科学解释也一并讲了出来,然后静静地等待陆地的解答。
陆地等了一会儿,发觉祁志明不再说话了,不由地抬起头,诧异地问道:“这就讲完了吗?这么快?”
祁志明笑道:“说好了抛砖引玉的,传说多得很,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的,但说完又怎样?只是一笑了之罢了,我们还在等待陆先生解惑呢?”
陆地看看几人期盼的眼神,不再故作清高,收起那幅似笑非笑地鬼样子,正色说道:“有些传说不可信,多是以讹传讹的,越传越邪乎。真相永远掩盖在沙土之下,不是人类不去探究,而是根本无法探究,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从古至今,有多少能人异士,心怀好奇,前去探索?但真相永远不为人们所知,不是死去便是失踪。”
“老夫如不自降修为,也难以在这方天地之间行走半步。洞察秋毫没错,但窥破天机便不可以。以老夫的修为,是不能生活在这一方天地间的,这些秘密你们自行去探索吧。不过要心存敬畏,能够不去招惹最好,否则必死无疑。相逢即是有缘,各位好自为之。祁志明,莫以为自己有些神通便肆无忌惮,到处横行。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记!”
抛砖引玉没有起到作用,非但没引出玉来,反而被含糊其词地教训了一顿。心中虽不恼怒,却也有些不甘,想要继续询问,一时又无从开口。硬要开口相问,难免有强人所难的嫌疑,祁志明只得悻悻地点头答应,受教的样子。
陆地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能有如此机遇,实属难得,要好好珍惜,自毁前程也很容易,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你福缘极深,切莫自误。太过于顺利,难免会得意忘形,此乃取祸之道。”
祁志明连连点头,也只有点头了,除此之外,说什么都是错的。
细数自己的经历,从没顺利过。如果无病无灾也算是顺利的话,那便算顺利吧!得意忘形又是种什么境界?难道自己不怕青衫客了,便是得意忘形吗?再就是娶了几个老婆,这也没道理啊?
这边祁志明在暗自琢磨,那边陆地又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前思后想,也想不出得意忘形的地方,索性不再去想了,招呼希和信一等人,在一边商量起帮助陆地救济灾民的事来。
陆地修为高深,取黄金很容易,变成粮食和物品却有些麻烦。如果由苟洪操作最为合适,可他伤透了心,也心凉了,打死也不会再出来了。没办法,只能由自己来谋划了。
次日清晨,众人早早醒来,静静地等待着陆地的安排。
陆地问道:“祁志明,还差多少黄金?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祁志明本来就不痛快,见他出言询问,心道:“差多少黄金你来问我?黄金又不在我的手中,我怎会知道?”话虽如此,但每次取黄金,陆地可全是当着大家的面进行的,从无例外。所以黄金的数目,还是可以计算出来的。
但陆地应该更清楚才是,问自己又算哪门子事?连加减乘除都不会算吗?以前是怎么样计算大宗货物的?或许他的算术不行,只能这样想了,否则自己就成了他的小跟班了。
祁志明大体估算了一下,说道:“差不多还差一只大猫的份量。至于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这可不好说。要去灾区还有四千多里,要去找人买粮食只差三千里。”
陆地很不满意这种模棱两可地说话方式,认真地说道:“大猫多重,老夫不知道?具体多少斤你有称量过吗?去灾区干嘛?有粮食吗?说好去用黄金买粮食的,对吧?年轻人办事这么不靠谱吗?又怎能让人相信于你?”
祁志明被训得一愣一愣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只会傻傻地望着他。
希见势不妙,生怕两人又会吵起来,连忙上前几步,说道:“陆先生,以前志明说过,大猫重约十吨,那是估算出来的,又怎能说出个具体数字来?况且黄金数量之巨,谁也不能只凭估算,便准确说出一个具体重量来。行程由陆先生安排,咱们只是跟随着走的。陆先生不说具体目的地在哪,志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啊?况且,他也给出了两个地方的距离。”
陆地高傲惯了,听到希的解释,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却只是冲祁志明点点头,表达了一下歉意。
祁志明回过神来,出奇地没有计较,只是笑笑,歉意地说道:“陆先生,我祁志明的确有些马虎大意,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却没有去做,实在对不起。但这与年龄无关。”
陆地笑吟吟地看着他,并不作声,等他把话说完。明白他是不吃亏的主,除非他自己愿意吃亏,否则他一定会找回来的。
祁志明拿起一块鹅卵石,掂了掂,递给希和信一等人:“这个石头有多重?大家各自悄悄对陆先生说知,由陆先生自己决定。”
众人各自试了一下,虽然不明白祁志明要做什么,但肯定与刚才的事有关。也不多问,依言悄悄对陆地说出了石头的重量,然后退到一边。
陆地同样不明白祁志明葫芦里是卖得什么药,但肯定会另有深意。不得不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重视起来,亲自掂了掂那块石头,然后说道:“虽然他们说得重量与老夫估算的差距太远,但胜在他们的估算相差不多,便算作四斤吧。”
祁志明立刻笑了起来,那叫一个阳光灿烂,笑得陆地心里直发毛。这人嘿嘿笑道:“陆先生神通广大,连区区一块石头也估算不准,又怎能估算千万斤的黄金呢?可见年轻人也并不是不靠谱,而是敢作敢为。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众人闻言,均有些好笑,绕了一大圈,只为反驳陆地的一句话吗?有些可笑,却也领教了他的个性,挺忠厚的一人,怎么就斤斤计较起来了呢?这人是毛驴脾气,好说好商量,怎么都行,一旦呛起来,便是好意也会拧巴了。
陆地认真地说道:“祁志明,退回百年,你绝不会还站着说话的。现在有正经事要办,老夫懒得与你计较。除了阵法,你也没有什么可依仗的了。好好完成这桩功德,对谁都好。”
希抢先一步说道:“陆先生,你亏理在先,又出言恐吓,真以为咱们怕死不成?办完你的正事,这是咱们兄弟的承诺。如果陆先生一味讥讽,恕不奉陪。如想打架,改日再约。咱们兄弟可是为帮你陆先生而来的,陆先生既然看不上眼,那咱们离开好了。”
信一和三山居士及小龙都戒备起来,那也是硬着头皮的。毕竟此人修为高深,一身本领,已是世所仅见。如果动起手来,自然是惊天动地,非同小可,怕是在场的众人一拥而上,也非此人的对手。
陆地刚要说话,祁志明摇摇头阻止了,无比真诚地说道:“陆先生,别让世俗之事影响到你的功德,这是咱们兄弟对你的承诺。交割完黄金,可否指点一下志明的功夫?也不枉认识了高人一场?”
陆地笑了:“如老夫这等存在,天地间或许还有,但也不多了。你与老夫邀斗?是觉得老夫不敢杀生吗?积齐十亿人的功德,杀你一人又有何妨?你能信守承诺,这样很好。待老夫完成功德,再指点于你吧。”
以陆地的资历和神通,说出这番话,自是无可厚非,可偏偏遇到一个认死理的祁人。这是后话。
“这就走吧,尽快把黄金交出去,他们可比咱们处理的好!”祁志明催促道。陆地这人极难相处,时间一久,非打起来不可。
陆地冷哼一声,径直向前飞去。
众人紧跟了上去。
这次陆地什么话也不说,对着一座山峰施法。伸出双掌,牵出一根根金线,粗如小指,如同电缆一般,一圈圈盘在地上,越积越高。
山中有金矿,可不管黄金含量多高,断然没有山体内直接把沙金凝炼,直接抽出的可能啊?金线粗大,丝丝不断,这便是隔空移物的神奇吗?陆地以前说过要让祁志明见识的神奇,便在此时展现了出来?
用神识硬生生把散落在沙土岩石中的沙金剥下,凝炼成形,抽了出来,这种本领当真是匪夷所思。难怪陆地象王婆自夸,也难怪他为天地所不容。
与这样的人比武,祁志明一点把握也没有。幸好好陆地不像青衫客那样,吵着喊着要夺舍。比试输了,也只会落一顿嘲讽而已。自己是运交华盖,还是怎么了?踩了狗屎运了?不怕青衫客了,又来了个比青衫客更厉害的陆地。这种半人半仙的人物更是难缠,不知道六丁六甲能不能修理了他?
陆地说得对,自己除了阵法有所倚仗外,其他都不够看。这家伙恼羞成怒,把自己揍一顿还好,万一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那可是大大地不妙了。得预备好杀手锏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他胡思乱想时,陆地已经完成了抽丝剥茧的工程,背负双手,笑吟吟地看着他。
祁志明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小山般地金条,并不去看他,对信一说道:“信一,你觉得够了吗?不够便直说,千万别打折扣,别影响到陆先生的功德。”
信一并不言语,径直上前,用手掌切下一根一米多长的黄金条,掂了一下,又数了数圈数,转头说道:“师父,有一头大猫的重量了。”
陆地耐心地看着这一对师徒耍宝,只是笑。
见没刺激到他,祁志明干笑了几声:“哈哈······陆先生的功德已经完成了一半,恭喜。下面由信一带路,把黄金送去昆仑门。请他们把黄金变成粮食和药品,送到灾民手中。不过,这手续费,咳咳······人情费,得由陆先生自己来付,事情总是要完美才好。”
陆地不以为然:“这是自然,酬劳当然是要付的,老夫岂是那些小气之人?”
祁志明自然明白陆地的含沙射影,并不恼怒,只是嘿嘿地笑着。信一见无异议,便带头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