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照射在山林时,信一便上到峰顶,请示日后的安排。
祁志明笑道:“最近几天,定然会有不少宗门前来拜访,也会有不少门派前来试探。布下大阵,你亲自主持。让瘦男带我和小龙去见老将军。出来一次不容易,一劳永逸才好,不能只靠故弄玄虚。日后时间一久,自然会被有心人识破那两处洞穴的玄机。况且已经给那里的生灵带来了大麻烦,也得给青衫客找些麻烦了,要大麻烦才行。”
信一闻言,急忙说道:“师父不可,青衫客已经有意夺舍,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应急速离开这里才是。虽说他的元婴未必大成,但速度也是极快,不可大意。”
祁志明淡淡地说道:“你认为灵木剑是做什么的?只会杀敌吗?灵木剑阵远比灵石布阵来得快速灵活,不然耗费那么大地精力去炼制又有何用?困住元婴只是一念之间的事。那元婴全身光不溜秋地,痒痒粉会很有效果的。便是毒死他也并非难事,怕他干嘛?”
信一发现,自从认了祁志明这位小师父之后,自己的脑筋便没够用过。师父的各种匪夷所思的想法,让他每每惊叹不已。看似不按常理出牌,那些稀奇古怪地招数,却屡建奇功。
祁志明以前怕会被青衫客的元婴夺舍,是因为没有对付元婴的办法。虽然缩地成寸和登天步还是不及元婴的速度,但灵木剑阵在一念之间便能布成。神兵利刃在手,胆子也壮了很多。永不使用毒经的想法,在生死关口,也自然顾不上那么多了。
最近修炼的《内功法门》,也已研读完毕,阴阳两种内力更是炉火纯青。再加上已经炼化的火灵,到时会不会把元婴给烧得大哭起来呢?青衫客那好看的胡须,会不会被烧光呢?
祁志明面露笑容,见信一还在为自己担心,禁不住手痒起来。“信一,让你看看火灵之威。”右手一甩,平地便出现了一个大坑。周边的草木在燃烧,冒出阵阵青烟,坑底的沙石,形成岩浆,散发出灼人的气息,红通通地一片。
火灵本身温度不是很高,但却是火焰历经长久岁月而成的精火,内力一催,温度比岩浆还要高出许多。
地上的沙石泥土,被烧灼成一个深深地坑洞,在不停地燃烧加深加宽。
信一又惊又喜:“恭喜师父!”
祁志明得意地哈哈笑道:“青衫客的本领再高,只要碰到火灵,也会措手不及。灵木剑阵困住元婴,烧不死也会烤得外焦里嫩。遇到青衫客,还有马蜂身上带着的痒痒粉。只要顺风放出马蜂,虽然会被震死,但痒痒粉却也会被震散,随风一飘,便形成天罗地网了。”
这些恶作剧一般地行事手段,也只有祁志明能施得出来。别说信一想不出来,便是让他去用,他也不好意思施展。方方正正惯了,讲究中规中矩,大开大合,这等上不了台面的方法,打死你,他也不会用。
信一讪讪地笑着,祁志明也不去理会。
谁规定比武打架就一定得全靠体力?不管上流下流,赢了便是第一流。自己还没用毒呢,危急之时,什么都用得上。不然死了,老婆孩子和朋友咋办?不用,才是真正地迂腐。
祁志明在信一的山门前布下了八层大阵,叮嘱信一道:“如有能破阵者,认输服软,好好款待。三日之内,我必定回来,千万别小看了天下奇人异士。要打要骂,随他们便,不然会有灭门之灾的,千万记住。”
信一听得连连点头。能破开八层阵法的人,会是些什么人?他自然知道。
青衫客尚且破不开四层阵法。在青峰山,祁志明曾经说过以七层阵法斗斗大罗金仙,足见他对阵法的自信。现在是八层阵法了,虽然没有师父的主持,但威力也不会低于七层。破阵之人,一怒之下灭了整座山门弟子,那也是一念之间的事。江湖仇杀,原本平常,谁敢说没有高人前来寻仇呢?枯木道人的师门,定然是不会罢休的。
修炼者挑选弟子非常苛刻,人丁稀少,但昆仑门为政府做事,又另当别论。枯木师门一下子折损两个半弟子,自然会大动肝火,不为复仇,也必定会来问个明白的。何况沸沸扬扬地传闻,有损宗门的声誉。
处理完这边事情,瘦男便陪着祁志明和小龙去找老将军。既然是去问罪,当然少不了青木道人这个人证。
一座幽静偏僻而独立的三层小楼,在粗大地法桐和爬山虎的遮盖下,破旧不堪,引不起世人的注意。门口站立的士兵,却显示出主人非同一般地身份。
瘦男上前交涉,不一会儿,老将军身着便服出现在门口,呵呵笑道:“欢迎,欢迎!今早喜鹊没叫,祁志明便不是来做客的。请进!”
祁志明不便当场发难,嘿嘿笑着,进入了小楼。
老将军好奇地看了一眼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小龙,又看了看小龙提着的大箱子,笑道:“祁志明,谁家送礼大张旗鼓的用这么大的箱子,难怪你一直当个小官,原来是不懂其中窍门啊!”
祁志明示意老将军支开士兵,让小龙打开箱子,把青木道人提了出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老将军说道:“这是老将军给我送去的礼物,别的礼物就收下了,这个便当作回礼了。看看吧,我祁志明还是懂窍门的?”
老将军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青木道人,眯起了双眼,沉声问道:“祁志明,这是怎么回事?说清楚,这人我老头子不认识。”
祁志明见老将军身穿便服,赋闲在家,加上以前青木道人的口供,明白攻打结界,与老将军无关。便放松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苦笑道:“有人泄露了我们藏身之地。前几天几个国家,借着演习的名义,用炮火攻打我们。这个青木道人是幸存者,也是证人。如果执意为敌,我祁志明前些日子施展的手段,那只是牛刀小试。日后所有靠近或经过的舰船飞机都会消失的。那里会成为第二个百慕大的魔鬼三角。”
老将军恍然大悟,追问道:“前些日子的演习,是冲你们去的吗?所有的舰船飞机沉没坠毁,也是你干的?你为什么不早说?唉,该死!此事因我老头子而起,绝不会置身事外。你们稍等一会儿,我上去打个电话。”
祁志明点点头,心中盘算起来。
老将军面色铁青地回来了,气得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祁志明看在眼中,叹了口气,安慰道:“老将军不必动怒,有人觊觎飞行器等一些神秘东西,久候未至,只能想不给自取了。一是确实再没有什么更好的东西了。二是贪心如同无底洞,棕是填不满的。”
老将军愧疚地说道:“我老头子已解职在家,本想安度晚年,终此一生算了。料想不到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惭愧哪!”
祁志明摇摇头笑道:“天意如此,老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安心享受天伦之乐吧。这里有些能量液和丹药,老将军保重身体。这青木道人就送还给他们吧。老将军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去碰他,青木待过的地方,要以火焚烧,才能免除后患。志明告辞。”
老将军长叹一声,叮嘱道:“多加小心,切勿逞强。”
祁志明笑着,身体微晃,便失去了踪影。
老将军喊了一声:“都出来吧,人家早就发现你们了。不许把今日之事透漏出去一个字。都记好了,不可再去东海。”
四位道装打扮的人,慢慢自墙角显出身形,显然都是些异能人士。
一路上,祁志明闷闷不乐,下意识地向青峰山奔去。
瘦男和小龙紧随其后,不敢打扰,只是全力奔行,在临海的山峰上停住了脚步。此刻的心情,遇到青衫客可是大大地不妙,不能为目前的事情乱了心神,兵来将挡就是了。
祁志明摇了摇头,象是要甩开心中的闷气,强笑着说道:“咱们在此休息,这里距离青峰山已经不远了。小龙要不要去泡个澡?瘦男要不要吃些东西?”
尽管祁志明是故意在逗笑,却隐藏不住心中的失落。
任谁被自己的亲人背叛,携手外人来侵犯自己,都是一件伤心事。只望青木身上的毒,能让他们求到信一门下,到时再谈条件。否则一传十,十传百,中毒的人太多,总不能不去理会吧?那样势必会引起大乱。
瘦男和小龙明白祁志明的心境,各自同情地摇了摇头,在峰顶调息起来。
海风很大,三人的衣服却纹丝不动,如同三座化石一般。
暮色中,祁志明缓缓起身,身心俱已达到了最佳状态,淡淡地望着青峰山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身影被余晖拉得很长,越来越长。气温变冷,一如祁志明此刻的心情,冷冷地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