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只是感觉累,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天光已经暗了下来,冰冷的黑夜在吞噬最后一丝光明。
房间里还是那样的摆设,当初两个人准备结婚,用了二个月来装修房子。一起选家具,一起贴墙纸,清新的竹子墙贴,一节一节的,很难弄,再配上亭亭玉立的兰花。效果出来,十分好。古驰当时抱着我,指着墙壁笑的灿烂,他说:“白岚,你看你贴的,歪了。”
我“切。”了声,囔囔,“你贴的很正?再说了,竹子一节一节的,歪才像真的。”他也学着我傲慢地“切”了声,手指狠狠捏上我的鼻子,“强词夺理。”我抬眼瞪他,神色嚣张,“放手。”
他“嗤”地一笑,当真放下手,可是那柔软的唇立刻贴上我的唇。
那一刻,浑然忘我。
只是感觉气息很急,手心紧张的出了冷汗。可是唇跟唇之间的纠缠让心脏如同鼓擂。交往四年多,从来没敢跨越雷池,可是这一晚感觉有事情会发生。他鼻尖微凉,手在微抖,最后却只是把我推开,然后快速的跑到了浴室,关门洗澡。洗完澡还在那里叫,“岚岚给我送衣服进来。”
浴室门微开了一条缝,而他躲在门后,朝我嘻皮笑脸。
我脸色难看,把衣服递给他,咬牙切齿的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浴室里热气袅袅,他笑的更甜,“结婚那天就知道了。”那样甜蜜的笑容在煌煌的光子下,夺目的炫耀。
我转身。
他还在身后叫,“等下一起去看电影。”
那天的电影院里,挤满了人,两人挨着座,手里捧着可乐鸡翅,嘴里没有停下。电影是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屏幕上,地震开始,房子纷纷在倒下,可是那对姐弟还在屋子里,女孩站在窗口看着倒下的高楼,撕心裂肺恐惧的叫妈,房子在裂开,丈夫推开老婆跑向屋子想要救人,最后屋塌了,瞬息之间所有的一切化为废墟,而女人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埋葬。
幸好两个孩子还活着,可是被同一块水泥板压着。在艰难的选择面前,母亲痛苦的说救弟弟。被压的女孩眼神绝望的在流泪,默默无声的淌泪,叫着……妈妈……
我跟着眼泪在流下。
古驰说的很郁闷,“早知道会惹你哭,不如不看。”
我转过脸,努嘴问他,“如果我跟你妈被压着,你救哪一个?”他说,“哪里会那么巧?这是电影。”
我固执的问,“救哪个?”
他指着屏幕打岔,“看,长大了,儿子正在给妈捶背呢!”
我不理,只是问的执拗,“到底救哪个?”
他缄默,过了好一会,慢慢把脸凑到我面前,那双眼炯亮如同天上的繁星,“我哪个都舍不得,如果只能救一个,不如救了妈,如果你死了,我再陪你一起死。如果救了你,不救咱妈,以后你心里也会难受,对不对?”
说的很在理。
我破涕为笑,他得意地补了句,“早知道你这么好哄,我干脆直接告诉你救妈不就得了?”我笑着啐骂了句,“混球。”
他只是笑容满面,“叫我禽兽也不会介意。”他的手伸到我眼下,温柔拭泪,一字一句,开始正经,“岚岚,如果真有地震,我愿意把你抱在怀里,挡住所有的水泥。我愿意用我的背脊,替你撑起生的希望,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你的生命。”
眼泪再次的涌下。
我相信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一字一句我都相信。
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古驰,独一无二的古驰。
我将脚狠狠往他腿上一揣,咬牙怒骂,“没事咒自己干嘛?”他压低音量在笑,俊脸上飞扬的快乐,“那你没事谋杀亲夫干嘛?”
身后有人敲了敲坐椅,低低的提醒,“两位,轻声点。”
我跟古驰相视一笑,站起身,手牵手跑出去。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城市的霓虹灯五光十色,夜空没有星子,而是黑暗的大片。慢慢散步在人行道,手指互相的交叉抓紧,死紧的抓住。
有风微拂。
他问我,“冷不冷?”我摇头说,“不冷。”
排排的路灯,照的晕黄,而他的脸被金光碎子辗了满脸,我看着他心里甜蜜,“古驰,说说……”他眉眼也是笑意,“说什么?”我嗔斥道,“不是要结婚了,你不说说真心话?你的真心话……”很明显的提示,我不过是想听到那三个字。他却捉狭道,“我不知道唉,不如你说!”
我朝他扬了扬脸,不说。
他也扬了扬,同样的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