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城,没有人不知道白辰的,毕竟这位少爷可是除了寒山寺和尚以外唯一一个秃头。
“我跟你说,方才我瞧见某位姑娘拦住白家少爷,似是在说什么悄悄话,那白家少爷的脸腾的就红了。”福来酒楼门口,坐着一桌休息吃茶的客人,口中聊的正是远近闻名的秃头少爷。
白家在苏州实力也算数一数二的,除了这个白辰以外,白家还有一个女儿名唤白溪。此女与白辰同是一母所出,却是满头柔顺的黑发,唯一奇怪的是头比他人要稍大些。故而也有人曾怀疑白辰是捡来的。若不是白辰的母亲自证清白,险些连白家老爷都开始怀疑儿子的来历了。
这天生秃头的毛病自是给白辰带来了不少困扰,在白家虽然没有人敢拿他怎么样。可若是出了白家大门,就如移动观光园,引来无数人的注目不说,在学堂都被同窗捉弄。
久而久之,这白辰便不愿意出门了。
“辰儿,方才你出门了?”白溪不顾形象的冲进白辰房间,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看着白辰,在瞄到他那通红的脸时忽然噤声了。
在这白府最疼爱白辰的便数白溪了,所以即便白辰成日窝在家里她也从来不会说他半句不好,甚至从前在外被欺负,都是白溪替他报的仇。是以,看到白辰真如下人所说神色不对,便第一时间不在追问,反而一脸愤慨的准备转身去找那姑娘的麻烦。
不曾想她刚转过身,便听白辰慌忙喊了声姐姐道:“姐...姐姐莫去找她麻烦...”他一出声白溪便转过头来,触及到她的视线,白辰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脸红道:“那姑娘...是个好人。”
“什么?”白溪似乎是没听清他说什么,惊讶中声线拉高了几分,将白辰本就踌躇的神色吓得有些苍白。
只是他不说明白又怕白溪误会,便小声答道:“她说,她有法子让我长出头发。”
听下人说,拦住白辰的是个瘦瘦的姑娘,瞧着身上的穿着不想富贵人家的,却也不像普通人家的。是以,听到白辰如此说,白溪第一时间便觉得——他被骗了。
想当初,多少能人异士放下大话说能让他长出头发,可到最后一个起作用的都没有,反而将白辰折磨的死去活来,都瘦了许多。凭这个瘦弱的姑娘,便能让他长出头发?反正白溪是不信的。
“她的来历你可清楚?便轻易信了她的话?”白溪有些挫败道,自己四处为他搜罗法子也没见他如此高兴过,没想到他会因陌生人一句话便乐不可支,让她这个做姐姐有些无语。
见他神色微怔,白溪又道:“苏州城谁人不知你的病,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平日里你都带着假发,她一个外乡人怎会知道你没有头发。”在听到白辰被欺负的时候白溪便派人打听了那个姑娘。
那姑娘来历不明,今日才出现在苏州城内。白辰虽然出名,但是若没有人特意指使,断不会刚来第一天便对他如此清楚。且她在那巷子口转了一个早晨,一看就是专为白辰而来。
白家虽不缺钱,但到底不会乱花钱也不会白白给人骗去。
“姐姐说的是。”白辰一脸沮丧,本觉得自己能够摆脱秃头辰的称号,没想到不过黄粱一梦罢了。本来他也持有怀疑态度,可见那姑娘无比自信的表情,他被其感染竟也信了八分,想来是他自己太傻罢了。
白溪嘴上说的痛快全然忘记白辰最受不得这种打击,但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骗,到时若真的没有用,恐怕还要难过些。是以她只能叹叹气坐在他对面语重心长道:“辰儿,我知道你一心想要长出头发,但你知道这急不来,爹娘也在为你想办法,外面那些人想着法的从你手里骗钱,若是用药没问题便罢了,可若是遇上有心要害你之人呢?你可曾想过?”
白家在世家当中不算最大的,可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树大招风,白家的仇敌还是不少。他们都推断白溪的大头以及白辰秃头都是在娘胎之中被下了毒手。
这些白辰不是没有想过,此时想起来才觉得浑身发寒,有些局促的对着抬起眼皮看向白溪道:“姐姐,我知道错了。”
如今的白辰不过十一二岁,想要他顾全所有还是不太现实,白溪自然不会过于苛责他,便道:“无碍,辰儿没事便好,待会夫子便要来了,你快准备准备吧。”她一起身白辰便调价反射的起身,见他如此白溪又笑道:“在过几日,从西域前来的大夫便到了,听闻西域能人极多,近日便在家中好好休息吧。”
其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显然是不想白辰在出门,他虽然带着小厮,但总归是不安全的。
“嗯,知道了。”白辰乖巧的点点头,听到西域大夫时心情好了许多。听闻西域与中原大不相同,想来可能会有人能治好他的。不能出门又如何?反正他也不喜出门,今日不过为了买书罢了。
此时苏州城外寒山寺内,安静的房间中正有一人在打坐,此时却听一声敲门声传来,那人抬了抬眼皮冷声道:“进来。”话末又闭上眼睛,似乎并不在意来人是谁。
便听“吱呀”一声,一位瘦瘦的姑娘从门外进来,她一脸沉默的关上门便走到那人身旁。
“话可传到?”那人声音嘶哑,听上去令人觉得十分不舒服,似是受了风寒一般。
那女子点点头,冷声道:“话已传到,他信了七八分。”她顿了顿又道“恐怕白溪没有那么好骗。”
“无碍。”那人冷笑一声,若是如此容易便上钩,她到还要怀疑白溪是不是发现了她的踪迹,若是白溪将白辰劝下,接下来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
“三日后,西域大夫,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那人睁开眼瞥了女子一眼,其中的意味不明。
女子身体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点头道:“我明白。”
“好了,你下去吧,别忘了勤加练习。”那人说罢又闭上眼睛,一副不在搭理女子的模样。见她如此,女子一声不吭的走出门外轻轻关上门,缓步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