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子游说出宋府后,他便同时收纳了黄盛饭店与身怀禁忌的程钦,只不过现在的程钦还用不了禁忌,而幸运的是当时除了赶来的宋煊就没有其他武者再出现,伍堰与狂灱也没有感知到其他武者的气息。
饭店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以结果来看收获惊人,远远超过了越子游的预估,最初的他只是想初步的接触饭店,然后让鬼猫试探饭店的容忍度,以此来判断他之后用哪种手段更有效。
虽然试探的结果不太好,导致他和鬼猫受重伤,但还是了解到了饭店武者的“脾气”,而伍堰的出现则打乱了他的计划,没有想到伍堰会立马对他们下杀手,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让狂灱出面。
让越子游感到情况极差的原因并不是伍堰他们三个的实力,而是程钦的实力,狂灱出现后他的“反派”身份自然就暴露了,他并不确定程钦的立场,如果程钦那个时候有针对他们的念头,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离开,越子游也不行,因为当时程钦已经对他产生了警惕。
程钦的修为虽然没有狂灱高,但并也没有低太多,凭借他特别的控制能力很容易全身而退,而丧鬼门的消息不论是传到武会还是凡氏,那都会使丧鬼门未来的路举步艰难。
越子游回到宋府已是深夜,宋府的人已经将唐玉霜安置好了,越子游也容易找到她。
“谢谢你。”
两人呆在一间房里气氛有些尴尬,唐玉霜的道谢也显得较为别扭。
“不用谢我,你现在也是丧鬼门的人了,我需要大致了解你的身份。”
沉默半刻。
“我......来自沧寒殿。”
“被驱逐的长公主?!”
唐玉霜点了头。
越子游揉了揉眉心,眼里布满了疲惫。
沧寒之境,位于极北的四奇土之一,沧寒殿乃是那一方的领主,同时是存在于“十方”的“三宗”之一,而九洲上于它相对的,正是处在南方的大陌疆土,大陌疆土的占地面积在九洲中仅次于万兽森。
伍堰的导师身份已经比较敏感了,何况他还去过十方城,很容易会招引到凡氏的人,隐患不小,而现在唐玉霜的身份更加特殊。
沧寒殿的上一任殿主吴武民在两年前因心病逝世,而此前殿主的儿子在一次秘密行动中牺牲了,只剩下一个女儿,也就是当时的长公主,而殿主的病情来得急,直到离世前都没能留下遗嘱,所以殿内大部分的声音认为不论是殿主的妻子还是长公主都是女子身,不应该成为一殿之主,最后前殿主的表弟吴申成为了殿主。
吴申成为殿主后就针对了前殿主的妻子和女儿,认为是因为她们的存在才导致了前殿主久病不愈,便以身怀厄运这种迷信的罪名将前殿主的妻子押进了冷宫,还驱逐了长公主。
而越子游了解到的是,因为殿内还是存在身份不低的将臣在支持长公主,吴申就想要抹杀长公主,只不过有人出面阻止,便只好下了驱逐令,不过长公主的真正面貌殿外人几乎都没见过。
“怎么证明呢?长得好看不能算数吧。”
“我不知道怎么证明。”
唐玉霜的情绪很低沉,她其实时常都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长公主,自己的际遇又是如此不堪。
“你可以讲讲当初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有原因,我也了解沧寒殿不少事,比如你哥哥的牺牲,那场惨烈的‘印火山之争’。”
惊讶的眼神落在越子游身上,那一次的行动只有参与其中的势力知道,即使是凡氏也并不清楚这件事的缘由,甚至不知道事发地在印火山。
“那你知道孙念尘的身份吗?”
“虽然是偶然猜到的,但我知道他是‘印火山之争’的主要人物,也是唯一收益者。”
“我相信你说的话,也可以告诉你当初沧寒殿发生的事,但你要答应我,要助我回到沧寒之镜境,让吴申滚下沧寒殿的王座!”
“我也很期待以后能拥有那种能力。”
两个人都对未来的自己抱有极大的抱负,虽然他们还未成年,甚至还是学校里的一个学生,但是已经开始渴望着强大的力量,不同的是唐玉霜不清楚她可以到达什么样的高度,该如何找到适合自己又能鹤立鸡群的修炼之路,而越子游只是需要时间和不出意外。
接下来的时间唐玉霜把她所知道的几乎都说了出来,越子游虽然也了解一些,但也是外界所传的,并不能确定事情的真正缘由,有很多地方都存在疑惑,听了唐玉霜说的内容,一切才豁然开朗。
不过,唐玉霜叙述时的状态很不好,悲伤溢出后又满含愤怒,最后是无力,这些越子游作为局外人很难感同身受,也不好安慰什么。
按照唐玉霜的说辞,沧寒殿前殿主也就是她的父亲是因为她哥哥的去世才得了心病,也就是太子殿下,而在那以前她的父亲就一直很看重他这个儿子,对她几乎不怎么关心,沧寒殿的人一直以来都是重男轻女的,她的爷爷也不例外,连她原来的名字唐玉霜都不记得。
在越子游所说的“印火山之争”发生后,前殿主就患了心病,精神收创,刚开始还会积极调整自己的心态,但有一天前殿主的堂弟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隐世家族的人,那人说是能观天象算人气运,前殿主就试着让那人算了一卦,结果是前殿主身边之人存在祸星,是会引来灾祸的恶鬼,意之所指就是她和她的母亲。
唐玉霜的能力继承了她的母亲,都是头发,她的母亲是白发,她是正常的黑发,在此之前她的母亲还被称作倾城倾国的银发王后,可后来沧寒殿的人称她们是白发鬼与黑发鬼。
自那以后,前殿主对她和她的母亲态度极差,时常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们发脾气,要知道前殿主虽然对女儿不关心,但对自己的妻子一直是非常温柔的,一生都未纳过妾,可在逝世前的一段时间根本没给过她母亲好脸色,导致整个沧寒殿对她们母女的态度也非常恶劣。
前殿主离世的时候她们两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随后新殿主登基,当时还是有一小部分将臣理性地站在了她这边,因为吴申的口碑一直不好,相反抛开其他的不说,长公主小时候就十分睿智,然而这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还让本来想放任她们自生自灭的吴申转变了心意,借着祸星的名头针对她们,最后还想要抹杀唐玉霜,只不过唐玉霜那时已经逃出了沧寒殿,还出现了一个绝世强者挡住了所以有追杀的人。
不过,她并不清楚那个强者是谁,整个内容在越子游听来都算情理之中,唯一奇怪的就是那个隐世家族的人,而得知那人姓卜的时候,他便完全相信了这件事的真实,因为西域前朝就是卜氏,且擅长引星卜卦。
还有一个让人特殊的点就是唐玉霜的能力,她的母亲其实就是存粹的白发,算得上是本体武脉,可她的能力虽然是头发,但本质上是传承武脉,母亲曾告诉她是传承了古魂发仙,其实是在安慰她,她知道自己的武脉发生了变异,传承的是恶灵——发鬼。
武脉种类繁多,传承武脉所传承的对象普遍是地代的古魂,少数是上古神魔,仅有十位的天代神称作“十神”,以及自古以来的恶鬼劣灵。
地代所指是上古时代,那时候人们还掌握着一小部分的神力,天地万物皆有一丝神气,便孕育出了具有通天修为的古魂,而修炼到极致后就成为了神魔,可改天换地。
天代则是世界之初完全由神力构成的意识世界,由两位创始神、四位人神和四位邪神共同掌管一切,每一位神都拥有掌控因果法则的力量。
而恶灵的传承者自然而然被世人所厌恶,也因为恶灵的传承者心智都会受到影响,大部分恶灵传承者都会因此成为恶人,但那些没有被影响的传承者就很难成为强者,所以恶灵的传承者都没有什么好的结局,唐玉霜现在最不甘的莫过于此,她不愿任恶灵影响自己,又渴望着强大的力量。
“别泄气呀!不管你传承的是什么,你都是主导者,一切都应该是由你来决定的,即使是恶灵也得听你的,你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灾’!”
“灾”,天代邪神的传承者,世人传:一“灾”可灭半世,四“灾”同世,末世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