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梁邱云又在沙袋中填了五十斤的沙子,体能训练后开始不断练习伏魔刀法的第一式。
比起单独的基础刀招,这第一式伏虎降龙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谭勇所说,出招的强弱在于出招者的理解,理解的越深,招式就越强。
两人对拼之时,当力量或者修为都相差不大的时候,决胜的关键取决于二人对自己所修之道的理解,这也是梁邱云反复练习的原因,招式不在多,而在精。
第二式和第三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太过于深奥,眼下要做的就是熟练和理解。
此时已到了秋季,清晨的日光照耀在山谷之上,为山谷蒙上一层金色。
漫山遍野的花草此时已被染成棕黄,秋风吹过,落叶纷飞。
梁邱云一如既往,背着沙袋在山谷上飞快的奔跑着。
他此时背着沙袋虽然还不能如若无物,但步伐,身形,节奏都非常轻缓,一步可迈出近一丈远,而额头上也看不见一点汗珠了。
学习刀法的五年时间里,梁邱云身形也愈发的壮硕起来,此时他的身高已经堪比一个成年人了,身上的肌肉线条感也是非常完美,充满了爆发力。
梁邱云自问,若再遇到五年前的野猪,他也可以轻松解决。
胸前的狼牙项链经历过野猪事件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只是夜间还会发出光芒平复他的疲惫感。
这狼牙项链令谭勇也不禁称奇,同样一个伤口,常人需要四五天才能愈合,而梁邱云只需要一个时辰,可以让正常人肩膀肿起来的训练,梁邱云却能一夜之间恢复如常。
谭勇不断地给他增加训练量,但凭借着狼牙项链,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极限。
梁邱云的力量飞速的增长,谭勇甚至可以断定此时的梁邱云已经可以媲美一些成年的武道高手了。
这几天刘大伯身体有恙,苏巧巧在家照顾,所以并未来此处采药。
梁邱云背着沙袋跑了一圈之后,感觉时间还早,便把身后的巨刀卸下,开始演练起伏魔刀法起手式。
五个基础刀招随即变换,巨刀在他手上行云流水,在空中不断划出弧线,风声呼啸,眨眼之间已是运行一圈,伏魔刀法的第一式紧随其后,势不可挡。
嗡的一道破风声过后,离他三丈之外的草地都被压倒,这是他现在所能到达的极限了。
一番刀法下来,梁邱云感觉浑身上下有一股热流涌动,舒坦无比,他已经练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重新背起沙袋向家走去。
而路过一片丛林之时,梁邱云突然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头,胸前的狼牙项链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他放下沙袋单手紧握巨刀刀柄,缓步走上前去,轻轻地拨开那片丛林。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趴在地上,此时已经昏迷不醒,他身旁有一把带血的长刀,一身衣服破破烂烂,隐隐可见几道吓人的伤口。
梁邱云连忙上前,伸手放在那黑衣男子鼻子下面,感觉到还有些微弱的气息,他轻轻晃了晃黑衣男子,那男子却没有丝毫动静。
救人如救火,梁邱云也不顾那装满沙子的沙袋,背起黑衣男子向家飞奔而去。
黑衣男子身体瘦弱,不过百余斤重,梁邱云背着他也是十分轻松,不到一会便回到了家。
谭勇此刻不在,梁邱云脱下那男子的衣服,赫然看到十几处的伤口,深可见骨。
梁邱云思考了片刻,也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向刘大伯家跑去。
他对治病疗伤是一点也不懂,眼下只能寻求刘大伯的帮忙,刘大伯常年研究草药,对于药理十分了解,寻常伤病那是手到擒来。
还未进门梁邱云便呼喊起来:“刘大伯!巧巧!”
苏巧巧从屋内走出,她身穿一席天蓝色长裙,长发随意的搭在双肩之上,五年时间也是出落的越发水灵,十分的清纯可爱。
见到梁邱云,惊喜之余俏脸上却带着一丝怨气:“云哥哥,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苏巧巧见梁邱云脸色不对,表情十分焦急,不由得有些疑惑连忙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梁邱云被苏巧巧迎进门去,急声说道:“我在山谷上发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他身上有多处伤口,奄奄一息。”
刘大伯从内屋走了出来,咳嗽了两声,看样子应该是受了风寒。
见梁邱云十分焦急,刘大伯连忙说道:“让巧巧跟你去吧,巧巧跟我学习了几年药理,应该也可以医治他。”
梁邱云点了点头:“也好,刘大伯你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放心吧。”
苏巧巧连忙准备了一些草药以及包扎所用的纱布,放在一个木箱子当中,陪着梁邱云往家赶,路上正好就撞见了从外打猎而归的谭勇。
谭勇此时单手提着一只狍子,见到二人嘿嘿一笑问道:“你们这火急火燎的要干什么啊?”
苏巧巧俏脸一红,支支吾吾正要解释,梁邱云拉着她边走边说:“我在山谷那发现一个重伤的人,我把他带回了家,让巧巧救他。”
谭勇脸色一变,欲言又止,跟上梁邱云,梁邱云倒也没有发现他神情的变化。
几人回到了住处后,在谭勇的注视下,苏巧巧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那男子身上的伤口全部上好了止血疗伤的药,包扎好了。
但那男子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即使草药蛰痛也未令他醒来。
苏巧巧又为他灌下一碗汤药,他脸色这才有些缓和,呼吸也开始平稳起来,只不过脉象还是有些轻缓,显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谭勇皱着眉把二人叫出屋外,对着二人低声道:“此人不知来历,这身上的伤口又这么多,极为危险,我若不在,你们二人不要接近他,以免遭遇不测。”
梁邱云点了点头,在院子中摘了些果子,给苏巧巧送回了家,又问候了一番刘大伯才折返回来。
而后的两天里,苏巧巧一边照顾刘大伯,一边为这男子换药,两边的跑倒是乐此不疲,她一见到梁邱云就十分的开心,笑的像花一样。
直到第三天,这男子才终于醒了过来。
“水......”男子沙哑的声音传来。
梁邱云闻言连忙去打了些水,正打算喂给他被谭勇一把接了过去。
谭勇看了梁邱云一眼,然后走到近前把水喂给那男子。
那男子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刚喘了两口气,谭勇便问道:“你是何人?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男子此刻还有些迷糊,努力起身说道:“多谢几位相救,我叫何旭,被一群土匪打劫了。”
谭勇眉头挑了挑问道:“你是灵修?”
何旭轻轻点了点头:“我是阳宁城佣兵团的人,护送商家前往庆苍县,还未等过江便遇到一群土匪,那群土匪实力极强,我也不是对手,跟随我的那帮弟兄全部死在那群土匪手中了!”
谭勇又问:“你什么修为?”
何旭看向谭勇,目光中多了一丝不知名的色彩,轻声回答道:“孕灵境圆满。”
谭勇轻笑一声:“这么说来,那土匪最低也要真灵境才能击败你,想不到还有真灵境的灵修做土匪。”
何旭此时表情有些尴尬:“他们人数比较多,所以......”
谭勇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养着吧,给你一个月时间养伤,一个月后你就离开,而在这里所见到的一切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梁邱云听到此话不禁有些动怒:“老头!你怎么这么没有善心?他这一身伤岂是一个月能养好的?”
话音未落梁邱云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老子做的决定轮得到你来质疑?”
梁邱云捂着屁股怒不可遏,但突然他看到谭勇眼中的眼色,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何旭不便起身,坐在床上拱了拱手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山村野夫,无名之辈,你要谢就谢那小子吧,是他把你从山谷上背回来的。”
谭勇说完便转身离去,出了门看见梁邱云在木桩上闷闷不乐。
他缓步走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走,咱们出去说。”
梁邱云翻了他一眼,跟在谭勇的身后。
出了院又走了一小会儿谭勇站住脚,回头盯着梁邱云的双眼问道:“你知道老子的身份吗?”
梁邱云眯着眼说道:“我记得你是个义军的将领。”
谭勇点了点头:“老子魔族动乱年间斩魔万余,手上沾满了魔族的鲜血,你知道老子是怎么认识你父母的吗?”
梁邱云梗着脖子问道:“不知道,那与何旭有什么关系?”
梁邱云那时候还十分年幼,他也只记得跟着谭勇不断地东奔西走,就连父母的相貌,如今也是十分模糊,对很多事情都记不住了。
谭勇严肃的问道:“老子当年被人所背叛,才落得如此地步,而这人城府极深,极为奸诈,恐怕他现在已经是朝中的权贵了,刚才问话时这何旭明显有些慌张,显然是隐瞒了一些事情,万一这何旭是那个人的手下该怎么办?”
梁邱云不以为然:“还有人能将你害的这么惨?我们救了他的性命,他怎么会恩将仇报?”
梁邱云一直以为这世界上最狡诈的人就是谭勇了,他这些年里可是被谭勇下了无数个套。
谭勇正色道:“你还太年轻,不懂这世间的险恶,老子就是因为如此才险些死在那人手里,这何旭眼神凌厉,有一股淡淡的杀气,换做别人感觉不到,但在老子这,他躲不过去,他手里一定有不少人命。”
梁邱云仔细一琢磨谭勇所说的话,突然有了一丝明悟点了点头。
谭勇欣慰的点了点头又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何旭面前不要提起我的名字,我若不在,你也不要离他太近。”
梁邱云点了点头回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