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跟着顶天来到了前院,刚进院就看见一棵歪脖枣树立在正中央。树上挂满了青色的枣,因为干旱的原因,今年的枣子格外的多,多的已经将整个树压弯了腰,低的都已经垂到了屋檐的下边。院子的东边是猪圈,大约有七八只小猪仔嘬着大母猪的**,偶尔有两只猪仔因为被抢了奶“追儿~追儿~”的叫着。院子西南角是马棚,两匹马正在咀嚰着食槽里的草料,紧挨着马棚的北边是牛棚,牛棚里的四头牛在摔打着尾巴赶着扰人的牛虻,桂英家的三匹马也栓在了牛棚里,吃着槽子里的草料。两个人穿过充满牲口味的过道,来到了北屋里,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冲着门一张糟木桌子贴着北墙,旁边一把破杨木椅子斜着钉了好几道板条,紧着东墙一张一米半宽的单人床,床腿都是砖块垫起的,床上一张破凉席,凉席的两个边都吐露了线,一席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毯子褶在边上,一个麦糠枕头,床头上顶着一个褐色的木头箱子,箱子上锁着一把深色的铜锁。顶天伸脖子瞅瞅外边,从最外边靠南的那个垫床的砖腿缝里摸出了一把钥匙,然后用钥匙开了锁,只见里边除了几件破衣服和几张老旧照片外就是一个蛐蛐罐,罐子里间或的发出“蛐儿~蛐儿~”的声音,顶天将蛐蛐罐取了出来,放在桂英的面前说“哈哈,这是俺的黑衣将军,待会狗剩来了让恁看看它的威风”。桂英对斗蛐蛐根本不感兴趣,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里的女娃子问道“这女娃子是谁?长得还怪俊的呢”,顶天看了一眼照片说“这是这个院子原来主家的闺女,早没了”,桂英问道“咋就没了?”,“上吊吊死了呗”狗剩拿着他那“铁头大王”溜溜的跑了进来,桂英惊讶道“吊死?”,“就是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顶天指着院子里那棵枣树说道,“啥?在这院子吊死的?”说着抓紧了顶天的胳膊,狗剩说“有啥怕的,死了好,活着也是遭罪”,顶天说道“这个院子主家原来过得还算富裕,后来主家男人抽上了大烟,很快家里就败光了,烟瘾犯了又没钱最后把女儿败给了人家,他女儿受不了虐待就在院子里吊死了,主家男人要卖院子,咱娘就花钱买下了”。狗剩说道“顶天娘是个善人,虽然花钱买下了院子可还让他们住着,主家娘活不下去也魔道(精神失常)了离家出走了,主家男人出去找他婆娘再也没回来”。“娘看他们一直没回来就将这前院用来养牲口了,顺便让栓子叔来看着,要是回来人就让他们接着住下去”顶天说,狗剩补充道“鸟儿,那男的抽成那个样早不知道死球哪去了”,桂英说道“抽大烟真是害死个人,怪不得俺爹不许俺哥哥们碰烟膏子呢”,顶天说“是不能碰,挺好的一家人散了”。
狗剩听他们发着感慨说道“哎哟,管球别人干啥,你还来不来啦,今天肯定是俺铁头大王赢,上次是被俺爹摔了罐罐吓着它了,状态不好,你看这次咧”,顶天笑道“且,之前没摔不也是俺黑衣将军赢吗,这次肯定也是黑衣将军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