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丰岱川和丰年终于回来。见到叶汀醒了,丰岱川又给叶汀检查了一遍,烧已经退了,脚上的伤也有所消肿,只是受伤的伤有些严重,又有长冻疮的趋势,丰岱川对待的格外小心。
重新有换了药,叶汀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手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齐玉的手,看来自己的手是真的没有一个男人的手好看了,如今又要生冻疮了,生了冻疮留了疤,唉——任重而道远啊!
齐玉见叶汀脸上神色凝重盯着自己的手看,又不时的看看他的,一副叹息,又无奈又愁眉苦脸,又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凑过去看着叶汀,问道:“愁眉苦脸的,像个老婆婆似的你怎么了?”
叶汀哪里能跟他说这些,只是眼睛看了看齐玉的手,又转过去看着房顶,长长的叹了口气:“唉——”
齐玉见她不像是难受的样子,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不禁凑过去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叶汀摇摇头,又接了一句:“指如削葱根啊指如削葱根!”
齐玉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叶汀再感叹什么,低头去看叶汀被包成就熊掌的两只手,一下子笑出声来。怪不得叶汀一直看自己的手,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叶汀看着他,眼神凶巴巴的:“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齐玉兀自笑了半晌,才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竟然是因为写个啊!”
“有错吗?”叶汀见被齐玉猜出来了,干脆也不遮遮掩掩的。
“当然没错!”齐玉点头赞同,又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小汀儿愿意变得美美的,王爷我看着也开心不是。”
齐玉乐呵呵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羞愧,倒是叶汀,啐了齐玉一口:“呸!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怎么?”齐玉凑到叶汀身边,笑嘻嘻的道:“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悠还不许我看了啊?”
叶汀哭笑不得:“就你话多,你不是头上受伤了吗?难不成撞成了话唠了啊?怎么就不知道休息休息!”
齐玉支着头,歪靠在床上,道:“话唠还不是因为你啊?”
“你这人……”叶汀笑起来:“倒会找理由,凭什么你话唠了得怪我啊?”
齐玉委屈的噘噘嘴:“要不是因为你是小汀儿,谁愿意费口水多说话啊?你也知道我头受伤了,疼着呢!”
叶汀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我才不稀罕你因为我话唠呢:“那就请王爷闭嘴休息,我不需要你话唠!我累了,不想说话,我要休息了!”
叶汀说完眼睛一闭,做出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齐玉趴在叶汀床边,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丝丝笑意。
叶汀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被他吓了一跳,气闷的扭过头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齐玉也确实累了,一早上起来就开始照顾叶汀,到了此时都还没有休息,再说了凡事不能太过,不然让叶汀察觉了什么,心里有了芥蒂和防备,拿了就不好了。
齐玉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闭着眼睛笑眯眯的道:“放心吧,你的手在我眼里面永远是最好看的!”
叶汀呼吸一顿,什么也没说。
三儿在齐玉这里领了命令,就立刻出发与鹤鸣汇报了之后,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岱川县衙。
岱川县令,邹县令,正乐呵呵的算计着剩下的时间他在岱川县任期已满,今年过完年就要调任了,他这三年在岱川县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点出差错的地方,虽然他没休堤坝没剿匪,没啥大的建树,但是在他的治下,既没有天灾人祸,也没有冤假错案被记录在册总之,一切完美,他现在就只要等着官员考核之后,上司给他一个优秀的成绩,然后朝廷大手一挥,他就可以安乐的去更加富庶,甚至可能是京城这样的地方,去升官发财,青云直上了!
邹县令美梦香甜,却被自己的师爷冷不丁的喊声和“砰砰砰”的拍门声打断:“老爷!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邹县令被打断了美梦,满心的怒气,毫不保留的就冲着师爷喊了起来:“鬼吼鬼叫的干什么干什么?什么老爷不好了?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
师爷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老爷,主家,这下大事不好了!九王爷,九王爷……”
“九王爷九王爷!什么九王爷!”邹县令直着暗自,仰着头闭着眼,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忽然反应过来,猛的一愣,拔足狂奔到门口打开门,抓着林师爷的衣领一阵摇晃:“什么?你说什么?九王爷,九王爷来了?九王爷在哪?在哪在哪?”
邹县令抓着林师爷边摇晃边左右扭头四处看,边看边问。
他虽然久不在京城,但是对于京城的一举一动他都观察的清清楚楚,对于九王爷要亲近豫州这件事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他算着九王爷从京城出发,要到岱川,怎么着也要在等个一两天才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邹县令手忙脚乱的吩咐林师爷:“我安排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准备好了吗?告诉戏班子,今天就开始表演,厨房里告诉他们王爷的口味,舞娘让她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跳,跳好了老爷我重重有赏!还有几个公子小姐他们,一个都不能少,还有迎接王爷的队伍,还有……”
林师爷被他摇晃的头晕眼花,又听他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来,连忙抓住邹县令的胳膊制止:“哎哎哎!主家主家,不是不是,不是九王爷来了!”
“不是?”邹县令一听不是九王爷来,摇晃林师爷的动作猛的一停:“什么?九王爷没来?那你鬼吼鬼叫的干什么?大白天的吓唬人啊?”
九王爷没来,邹县令的热情被浇的一下子就熄灭了,午觉他还没有睡好,也不想跟林师爷再说什么,打着慵懒的哈欠,对林师爷摆摆手道:“只要九王爷没来,你就什么事情也都别叫我,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说着就要回去继续睡觉,却被林师爷一把抓住了胳膊,林师爷急切的道:“主家,九王爷在岱川山里面出事了!”邹县令愣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猛的转身看着林师爷问他:“你说什么?九王爷出事了?在岱川?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出事儿的?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有是怎么知道的?”
邹县令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林师爷只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句:“九王爷的侍从来了。”
“在哪?”邹县令一听有九王爷身边的人,忙不迭的往外走:“快带我去。”
林师爷连忙在前面带路,一路把邹县令领到了花厅,花厅里面坐着一个身姿笔挺,却面色凝重,配着皇家侍卫的御用刀剑的年轻人,邹县令一眼看到刀剑,就已经认出了这年轻人的身份,连忙快步上前对着年轻人连连作揖,笑道:“哎呦哎呦!想必这位就是侍卫老弟了吧!”
那侍卫见到邹县令,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就算是见礼了,虽然十分简陋,但是因为他是九王爷的侍卫,是皇家的人,所以邹县令并不计较,依旧笑容满面的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邹县令,王爷不见了,我希望邹县令现在能立刻调配兵力,与我一同进山寻找王爷!”
邹县令一听只是进山找王爷,并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放下了,满脸的紧张关怀:“什么?王爷不见了?王爷是在哪里不见的?您告诉我,我立即就派人去寻找。”
要说九王爷不见了邹县令不着急那是假的,谁都知道九王爷是当今圣上和当今皇后最喜欢的一个王爷,那可是捧在手上,捂在心里,娇养着,当亲生儿子养大的,如果九王爷要真是在他这儿出来任何的事情,那恐怕到时候他别说是升官发财就连现在的职位,就连他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包住,那可都是个未知数
但是他既想升官发财,又不想去剿匪,他就怕这个黑着脸的侍卫给他来一句“进山剿匪!”,那他可就要发愁了,不去,这个侍卫稍微在九王爷面前说他一丁点儿的坏话,那他的官场生涯就真的要到此为止;去,他根本就没有剿过匪,他连一把一石的弓都拉不开,更何谈带兵剿匪?此时这个侍卫这样说,可是说是解了他最后的一点犹豫。
因为怕耽误的时间长了,九王爷真的在山里面有个什么好歹的,那到时候他可真是吃力不讨好了,连忙问清楚了九王爷失踪的那一带,邹县令就立刻点兵带人进山,在侍卫的指引下顺利的到了山神庙。
带着邹县令在山神庙里面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邹县令忍不住心焦:“老弟,王爷就是在这里失踪的吗?”
侍卫摇头:“不是!”
邹县令“哎呀”一声皱眉,心急的道:“不是这里那里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快带我们去王爷失踪的地方啊?不然耽误了营救时间,算谁的?”
那侍卫看了邹县令一眼,一言不发的上马带路,沿着他们走的路原路走了一遍,这两天岱川艳阳高照,一路上留下的激烈的打斗痕迹,让邹县令越看越心虚,越看越想现在就回县衙去,就当是从来没见过这个侍卫,冷汗顺着邹县令的额头,脖颈儿,缓缓的滑落,连林师爷都开始心疼起邹县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