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脑袋好晕~”
弗朗西斯在一片结实的地面上醒来,身体不断传来疲惫与酸痛。
旁边站着一位颇为肥硕的白人大妈,手上拿着竹条制的扫把,她正是弗朗西斯此时感到疲惫的罪魁祸首。
“给我滚开,肮脏的家伙!不要待在我家门口!”
弗朗西斯默不作声的从地上站起,微微鞠躬向房主道了声“抱歉!”
这才在白人大妈的谩骂声中慢慢离开了这片住宿区。
抬头看了眼清晨原本应该让人充满朝气的阳光,在弗朗西斯的眼中却是有些刺眼,他忍不住用手拦住眼睛,在这阳光下,他不想露出自己这副样子。
作为一个文明人……
一个卷缩在他人房梁下度过漫漫长夜的文明人……
原本瞧不起这个时代的弗朗西斯不得不咽下这份自己傲慢所造成的苦果。
昨天晚上他满怀希望的思考到很晚才睡着,得到的却只有现在清晨疲惫的神情。
如何赚钱?
如何在30天内赚到30磅的巨款?
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想过自己是否可以做一个文抄公,把哈利波特以及克苏鲁一系列神话等巨著搬运过来,毕竟这些作品已经经历过市场的考验,放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绝对可以帮自己赚取这笔巨款!
可……记忆中自己看的是翻译版,要用英文重新默写出来,还不如直接杀了弗朗西斯靠谱点……
实在没辙……
弗朗西斯坐在还空无一人的报社门口叹着气。
总不能还像昨天一样去被迫乞讨吧,自己总要有点脸皮,何况乞讨也不可能让自己赚取到30磅的巨款。
失忆前作为一个普通年轻人,弗朗西斯也患上了和大多年轻人一样顾前顾后眼高手低的毛病,真正有用的知识却并没有多少。
就连发明脚踏车之类的主意都因为没有起始资金和人脉去实行而不得不放弃。
远远看见了报社的主人和员工们走近,弗朗西斯乘着他们还没发现自己,赶紧掩面离去。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像是个无根的游魂,只能到处游荡,哪里都容不下他。
要是李广权此时会怎么做?
弗朗西斯思考起了自己的“启蒙导师”。
他绝对有办法,至少不会像我这样流落街头……
看了眼渐渐升起的太阳,弗朗西斯决定先去探望一下自己在心中不断念叨的“启蒙导师”。
或许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也说不定……
教堂的位置,弗朗西斯早已熟记于心,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穿行了十来分钟就看见了那座庄严的教堂。
教堂此时在朝阳下冉冉生辉,里面除了游走的教职人员外并无教徒的存在。
弗朗西斯接近,很快就有一位身着黑衣的教士迎了上来,隐隐拦住弗朗西斯前进的道路。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眼神中不加掩饰的透出对弗朗西斯的厌恶,仿佛弗朗西斯的存在就对他造成的侮辱。
不过弗朗西斯也不动怒,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一身有多么的狼狈,要是他看到了这么一个人接近自己的信仰,弗朗西斯直接动手都有可能。
凭记忆磕磕绊绊的复原了昨天安娜小姐的教会手势,结果得到了黑衣教士一个愤怒的眼神,可见弗朗西斯的复原有多么的不堪。
不过弗朗西斯本来也只是做个样子以表诚意,接下来的话才是此次的目的。
“我是来看望病人的,昨天我交给了鲁尔主教进行治疗。”
“我们教会没有你的……什么?鲁尔主教的病人?是不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瞳的异乡人!”黑衣教职人员说着突然话风一转,激动的道。
弗朗西斯一愣,这态度变化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这片异世界的西方国度真正的黑发黑瞳应该只有弗朗西斯和李广权两个人。
看到弗朗西斯点头,黑衣教职人员更加的兴奋了,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
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
弗朗西斯记得安娜小姐也问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关键吗?
他有些不解,只好用回答安娜小姐时一样答案。
“朋友,不过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结果黑衣教士飞快摇头道:
“不不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你是否会说那位异乡人口中的陌生语言,我看你们的长相非常类似类似,应该来自同一个地方吧。”
李广权果然不会英文……
不过……
“我的朋友犯了什么错吗?”
弗朗西斯皱眉道,他思来想去,感觉只有这么一个可能让教会迫不及待的想与李广权交流。
“没有没有,你的朋友没有犯任何错误,只是……算了,你跟我来吧!”
黑衣教士拉着弗朗西斯就往教堂内部走去。
喂喂,到底发生了什么!
弗朗西斯到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只是这位黑衣教士的力气非常大,弗朗西斯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只是手部多了一阵徒劳的撕裂疼痛后,就只好任凭黑衣教士拉着自己不断向教堂内部前行。
穿过辉煌的教堂大厅,黑衣教士将他带向了教堂后那高耸的建筑中,最后上了两个阶层,黑衣教士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鲁尔主教,探望的人带到了!”黑衣教士对着房门喊道。
鲁尔主教立刻从房间内走出,透过他宽厚的身形,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浑身缠满了白色布条,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李广权。
至少从外观上看,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弗朗西斯一直提起的心终于可以慢慢放下了。
李广权安然无恙就好,看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放下心来的弗朗西斯则开始思考另一个异常之处。
为什么鲁尔主教在李广权的房间里,还想与李广权进行交流?
以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应该不会产生任何交集吧?
就算这位鲁尔主教再怎么大爱无疆,也不可能对一个外乡人如此上心。
不会是李广权把人家的神像推倒了,鲁尔主教来问罪吧……看这气氛不像啊。
鲁尔主教面带笑容的把弗朗西斯接进房间里。
这件房间有着两面透光的窗户,初生的朝阳正好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内,将这间原本略显阴凉的房间添加了一丝暖意。
而鲁尔主教把弗朗西斯带到窗户旁的空床位上坐定。
“鲁尔主教,有什么事您可以直说!”被教会这一系列变化给弄懵了的弗朗西斯主动问道。
“先不着急,孩子。”
鲁尔主教带着慈祥的笑容压抑住了弗朗西斯心底的急躁。
说着,鲁尔主教轻轻拍了拍弗朗西斯身上的灰尘。
“可怜的孩子,看来我们的城市昨晚对你并不友好。”
这一句话就差点让弗朗西斯滴下眼泪,作为一个普通人,昨天的处境就是他的极限了,这时候鲁尔主教的一句安慰简直是趁虚而入。
弗朗西斯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悲伤,他不是鲁尔主教口中的孩子,也更不可能趴在他的胸口中哭泣。
这里在弗朗西斯眼中,始终还是一片异世界,并没有任何归属感。
于是他说道:“谢谢您的关心,鲁尔主教,不过这些只是旅程中的小小挫折罢了,还是和我说一说我的朋友的事吧,我此次正是为他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