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儿打好车上车以前,她还有点很微弱的意识,等到司机把她们送到她的单人小公寓门口的时候,何深深已经几乎没有意识地昏睡过去了。
她把瘦弱得不行的何深深抗下出租车的时候还觉得司机坑她了,这丫头轻的跟纸片儿一样,怎么能算一个人呢?
夏念儿一下车,就有一个人影迎了上来接过了她。
"Robbin?"
她还是见过他的,而且,对他很有不一样的感情。只是她转眼就看到了另一个站在屋檐下紧紧盯着何深深的男人,长相俊美,英姿不凡。头发是湿的,衣服穿的和罗森谕的风格。
"这位是?"
她虽然放心地把何深深送到了罗森谕的手上,但对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有些担心。
罗森谕知道夏念儿的顾虑,于是催着她赶紧把她的钥匙掏出来开门的同时打着马虎眼儿,"念儿姑娘,您放心,这位是Sherry的好朋友,今儿刚来。您能不能先开门?"
夏念儿帮他们开了门以后就离开了,但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她,隔两三个小时她就回来了。因为她上班快要迟到了。出门前还是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看那个陌生的男子,她第一眼就觉得他对何深深的感觉不一样,高冷到酷。
"老罗,你常来吗?"
程澈冷着脸,从罗森谕上手接人的时候就已经黑下来了,所以才会让夏念儿觉得他凶神恶煞的吧。(小编:谁让你自己不上手来着!!暴击,暴击!)
罗森谕没存在这个小心思,把何深深拎到沙发上扔下来以后才转过头来,一脸懵。
"啊?"
程澈稍微打量了一番这个单人的宿舍,他还是第一次到一个女生的房间里。感觉很随意,东西摆放不是很整齐,但是各有各的位置,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房间里却是什么都有。沙发只有两个人的小位置,中间是一张不大的透明小圆桌,桌上还摊着一本厚厚的字典,还有没吃完的饼干。正对沙发就是一张单人床,米色的被单有点薄,窗户正对着床,不是很大的窗户上摆着一两个小盆栽,刚好是浅紫色的风信子在雨后的微风中摇曳着。
他承认自己才刚才确实有点儿小心眼了,于是径直地走向另一张小桌子,拿了开水壶接了水打算烧些热水。
"没什么,她这儿没厨房吗?"
他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冰箱,打开来看只有泡面和一些水,还有饼干什么的。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算了,你去给她买点药吧。这儿我来照顾。"
本想煮点姜茶去热,结果发现这儿别说厨房了,连冰箱也是空空如也。她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罗森谕的心情很复杂,看到已经快烧糊涂了的女生虚弱地躺在沙发上,还有他的好兄弟,行云流水般地照顾她的动作,他知道是自己该给他们流出空间的时候了。
"她这儿太小了,没有厨房。热水烧好给她擦一下,我去买退烧药和姜茶。"他不是很照顾人,至少是很少照顾人,但是罗森谕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性格底下是一颗细腻的心。
程澈把何深深抱起来,她真的瘦得可怕。像是一片羽毛一样,几乎没什么重量。他眉心皱的越发深了。
把她放到床上,但是她的衣服还是湿的,他该怎么办…?他把她的外套脱掉,发现连里面的体恤都是…湿透的,她又穿了比较薄的白色,所以,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了。
(小编:emmmm…捂眼睛!)
他到阳台上随便拿了一件晒干的衬衫,嗯…略带困难地给她换上了衣服。然后把她塞进了被子里,捂好。又用湿毛巾放在她额头上降温,给她把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擦去。
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静静地看着她。或者说,近乎痴迷地看着这张脸。
她的脸消瘦了不少,原本不多的婴儿肥已经消失殆尽,眼睛还是很大,睫毛像刷子一样纤长浓密,头发已经很长了,垂到了腰间。苍白的嘴唇几乎和皮肤的颜色一样,没有从前一紧张就微红的气色,脆弱地让人心疼。
"阿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拒绝我。放心吧,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我也会重新让你回到我身边。这次没有什么能阻拦我们了。"
他轻轻握住了她冰凉却在冒着冷汗的手,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他看着一个简单到没有厨房的小房间,随处可见的压缩饼干的身影,垃圾桶里也都是一些素食食品的袋子。他竟不知道她在这边过的是这样的生活,难怪会瘦成这样…可是明明,罗森谕告诉他,她一切都好啊。
刚刚想到罗森谕,本尊就抱着一堆药回来了。
"老程啊,我也不知道买什么药,就把治感冒发烧的药都买了一遍…也不知道有没有买对。"他一大袋子药倒在了桌子上,摊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哇…你干什么啊啊啊!不是应该降温吗,你给她捂得这么严实干什么啊?"
罗森谕一瞧床上的情况就大叫起来,"你是想把她热得醒不过来吗?"
因为因为、因为程澈把她柜子里厚的薄的大衣全都搬了出来,压在她那床薄薄的毯子上。所幸她衣服也不多,还不至于把她热死的地步。
这位少爷可是过惯了公子哥儿的生活,完全没体验过普通百姓的人生疾苦一样,跳起来就要冲上去把她盖在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抱走,结果被程澈一把就拉回来了。
"大少爷,我在帮她把汗逼出来。逼出来就退烧了。"
这个人真是小脑没发育全吧?
"啊?就这样就能退烧了?"罗森谕一惊一乍地鬼吼鬼叫着,"那我这些药不是白买了?"他可是快把半个药店搬过来了呢,难道都白费了嘛…
"你去把退烧药拿来,再拿瓶水。我叫你买个锅买点米你买了吗?"
他真是佩服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居然连个锅都没有。
罗森谕算是明白了,他今天可能就是做苦力的,全心全意地为他俩服务。(小帅谕:小编你给我出来!我要改改我的剧情走向!!!我不服!小编:不服无效。绝情脸。)于是他又蹦哒蹦哒去车上把买的锅和米都搬了下来。
他又何尝不想自己是留在里面照顾她的人呢?只是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更没有勇气去戳破这一切。
程澈硬是给她喂了两颗退烧药下去。何深深紧锁着眉头,不一会儿就开始说起了胡话。
咿咿呀呀地,哼哼唧唧地,也听不大清楚。唯一可以辨认出来的就是,她一直在喊着"妈妈",还有,"阿澈。"虽然后者很轻,但是因为重复了很多遍,他可是听得相当清楚的。
罗森谕把新买的锅抱进来,放在了小圆桌上。猛然间看到了被程澈换下来的,何深深原本穿在身上的的湿衣服。他控制不住地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程澈!你你你、你趁我不在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她的衣服…怎么到了地上?
罗森谕简直不敢想象,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很信任的兄弟是个趁人之危的禽兽?!
"就算她是你前女友…也不行啊…老程,你也太控制不住自己了?!"
程澈正利用她屋里有限的工具淘着米,准备给她煲点粥,以便她醒来了就能喝。谁知道这小子的思想这么猥琐…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他白眼,白眼,一万个白眼,"我闭着眼睛的脱的…里面的衣服是我刚刚出去拦了一个女同学给她穿的。"他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儿嘛…太缺德了不是?
"你你,居然脱了她的衣服?!!你真是个禽兽…!"罗森谕可不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都已经间接地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了…她可是贞洁不保啊。哎,哎哎…
(小编:没想到我们的小帅谕会是真的一个思想保守的人呐~)
"我…"
"你什么你,还有,你怎么能让不认识地人给她换衣服呢?万一有什么不好企图怎么办?"
罗森谕这小心眼儿起来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啊。可是这已经让程澈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老罗,你未免太关心我女朋友了吧?她以前是我的女朋友,现在也是,以后会是我老婆。"他的脸突然冷下来,像个冰块儿一样,很严肃地和他说道。"还有,我托你照顾她,你告诉我她一切都好,可是为什么她过得这么难受你都不告诉我?!"
他是真的有点发脾气了,是责备罗森谕,也是责怪自己没能早点过来找她,白白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我…老程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急了。关于何深深的生活,也是我瞒着你了…你…"
面对程澈这样的质问,罗森谕也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还记得那时候,她从中国再次回到利兹的时候,曾经郑重其事地找过她告诉他,不许把关于她的一些事情告诉程澈,否则就翻脸,朋友都没得做。他考虑了很多因素,才决定帮她瞒着。有出于为程澈考虑的部分,也有自己的私心。
"行了,你帮我给她脑袋上的毛巾换一下,我给她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