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平时不生气,淡淡地笑淡淡地说话,好像是为了符合他那腹黑的气质?但是,一生起起来是真的很符合他高冷的脾气,完全失联是怎样。何深深被江风眠强按在病床上,非要让她把盐水挂完,怎么反抗都没用。她想尽了能联系到他的方式,电话,短信,微信,QQ,或者是许桐梧那里,全都找过了,就是没有人有他的消息。难不成要跑到他家里去吗?
不行不行,他妈妈本来就不喜欢她,对她的印象不太好,她又把他弄生气了,不行不行,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方法。
江风眠一直在旁边冷嘲热讽地,数落着她太早把心交出去,嘲笑程澈幼稚,不懂事,就知道瞎吃醋。虽然她自己也觉得阿澈这回太容易生气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一个,心里委屈,但她就是见不得别人说他的不好啊。不行!谁都不行!何况你还是害自己惹阿澈的罪魁祸首!"你给我滚出去,滚回你的酒店,滚回你自己家去!你才幼稚,你才不懂事!你全家都幼稚,你全家都不懂事!"
这……护短也护得太厉害了吧?只许你男朋友吃醋,不许我说说了不是?江风眠目瞪口呆啊,只得闭嘴了,心里不服气,也只能忍着。(呜呜呜,心疼我江大学长!)
何深深几乎是每隔30秒就会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新消息,然而除了新闻,就是,各种推文。她着急得不得了,直到她又接到许桐梧的电话,(额,她刚刚太担心了,就求了许桐梧去他家里看看,只要他没有气的离家出走,就有许桐梧的铁齿铜牙劝架。):
"深深,我去小澈子家看了,他家一个人都没有。我摁了门铃,没有人开门。听门口的门卫说,他一大早就跟他妈去医院了。"
医院?是来看乔诺吗!?那么,应该就在她现在在的医院里吧?
她心里急着和程澈解释清楚,趁着江风眠没盯着她就掀了被子,拔了针管儿跑了,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到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影子晃了一下就找不到人了。
她急切地跑到乔诺的病房门口,鞋子因为匆忙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子就冲了出来,她原本灼热急切的心,却通过那扇透明的小窗子被粉碎了一地。
乔诺醒着,靠在病床上,眼睛暗淡地一点光都没有,就像珍珠失去了原该有的光辉和耀眼美丽。贪恋地将他包裹在自己的爱意里,透过听觉和视觉来告感知他的方位。而程澈,站在她身旁,静静地待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或者说,没有离开的意思。
虽然是有些囧意。
她转眼,只看到程澈的妈妈和俞兰坐在一起,念念叨叨地在说着些什么,俞兰脸色铁青,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程母也只好在一旁陪着笑脸。
何深深靠在病房门口,忽觉全身发软,没有气力,身体一点一点从门上滑落下来。
乔诺一直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她难道会不知道吗?不过是她何深深有而乔诺没有的东西:爱情,程澈所给的爱情。所以说,如果乔诺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没有光明的世界里,她和程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安心地在一起。可是,难道要让她放弃他吗?
她一个不稳,不留心就撞开了病房的门口,"哎呦喂。"她不禁惨叫,刚刚的苦情婆的形象好像全都毁了。程澈、俞兰、程母,还有看不见的乔诺,全都闻身转了过来。好丢脸啊……
数秒安静以后。"你来干什么?"俞兰第一个发声,语气里尽是不满和敌意。"来看我家小诺的笑话吗?"
乔诺听到她们的声音,"妈,是深深姐吗?
深深姐,你是来看我的吗?"明眸动人,楚楚可怜。
何深深仰起头来,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一脸惊愕的程澈,满脸不安的俞兰,还有,越发不满的程母。
程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扶她的人,他随机将禁锢他的手解开,赶紧上前将手伸向她。何深深只看到那只手凑到自己跟前,那张脸虽然还是冷漠,看到她摔倒在地上也还是稍有缓和之色。没有顾及到,床上的乔诺脸色顿时就僵硬了,程母注意到了这一点,俞兰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将何深深从地上拽了起来,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生气,看她悻悻的可怜样子,唉呀,等他再傲娇一段时间在原谅吧,谁让她昨天晚上居然一个电话都不给,他可是整夜都盯着手机啊,还是没接到她的电话或者一条短信。你说他能不气上加气嘛!
"额,乔诺,你,怎么样?"她站起来,看着各有所表的众人,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说的了。那就,像个探病的人一样好好探病吧。(小编:额,你不是来找你家阿澈的嘛~深深:我…顺便?)
乔诺尬意未消,四处捉摸到了母亲的手,俞兰恨恨地盯着何深深,让她觉得数万根针刺在她背上似得。乔诺的手,轻轻扯住了母亲的衣角,阻止了她的爆发。
"深深姐,听说你发烧了,怎么样,还好吗?"乔诺声色不变,只是另一只手悄悄握紧的拳头,就已经说明一切。
何深深有点紧张,于是赶紧走到病床边上,先嘘寒问暖了一番,"小诺,你这是说什么呢?理应,是我来看你才对…"毕竟,是自己害了她。
"深深姐,我说了,不怪你。"乔诺自若,"再说了,我真的要感谢这次出事。"她的脑袋转向了程澈,"如果没有出事,我也不可能达成许久以来的心愿。"她甜甜地笑了,不见一丝伤心之意,看来,是真的欢喜。
何深深不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隐约有感觉,绝对是和阿澈有关的,不怎么好处理的事情。她抬头看了看,程澈面露愧色,好似心虚地低下了头。
"小澈说,他以后会照顾我,陪我一起做治疗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亲口答应我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补充的那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而且是为了让她生气或者,嫉妒。第一次,她心里感觉到可能是要失去他了,感觉很强烈,并且有成为现实的可能。
"哦…是吗?"她像是在问乔诺,却更是在问站在她们一侧的程澈,话语中失落也是,失望也是。
乔诺会心一笑,无神的眼睛却水汪汪的无比动人。
何深深撞门而入的前一个小时,病房里。
"乔诺妈妈啊,真是对不起了,是我们家的孩子连累了这个姑娘。这个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程母一大早就炖了汤,把一夜几乎没睡的儿子从被窝里拖出来,探病。
程澈的母亲虽然觉得乔诺眼睛看不见了,但她到底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心善之人,有恩必报的道理还是懂得,也势必想要将儿子培养成正直且有责任心的人。
一来病房就迎接了俞兰的臭脸,知礼识数的程母为了帮儿子还清人情,还是低三下四地忍下了俞兰的吹鼻子瞪眼。身为人母,她一定是理解俞兰的,要是看不见的是她的儿子,她也一定会难过地崩溃的,何况乔诺是俞兰的唯一的依靠。
"你们带这些来有什么用?你们来我的女儿就能好了吗?"俞兰生气着,对女儿此情此状她怎么能不通心呢?不管是程澈也好,何深深也罢,她都不会轻易原谅,无论是谁,她都没有给出好脸色。
"别这么说,乔诺妈妈,这件事我们是真的想要表示我们的感谢之情。"程澈清楚,感恩也好,报答也好,他都一定需要做点什么来补偿,而不付出点什么,他和他妈妈,何深深心里都会不安,"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负责的,不管以后怎么着了,乔诺就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俞兰看了一眼床上皱着眉头睡不安稳的女儿,又打量了一番程澈,冷哼了一声,"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做妈。倒是你,"她瞧着程澈,从上到下地看着,"我的小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
程澈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猜不透乔诺的妈妈想做什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要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
"她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俞兰又看了一眼女儿,"所以,才会为了救你们冲出去。所以,我要你来照顾她,不管将来她会变成什么样,你都要对他负责。"
此话一出,程澈听得一蒙,不知道该怎么接。考虑到儿子的未来,程母也是有所犹豫,难道真的要让儿子赔上一半辈子吗?她刚想着要不要拒绝,却听到了儿子坚定的回答:
"好,我会负责。"
此时刚刚醒来的乔诺正好听见了他的回答,一时间激动地不能自已。"真、真的吗?"
俞兰见女儿醒来,立刻坐到床边,将他的病床摇起,安抚道,"真的,这个害你变成这样的小子当然要对你负责,好好照顾你。"
乔诺在空气中随处乱摸,想要抓到他,俞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将程澈的手一把拉了过来,放进女儿的手心里。乔诺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欣喜不已。
何深深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此情此景,她又能做什么?反对吗?她有什么资格。支持吗?她又于心不忍。
一瞬间好像一切都变得那么无力,无法改变。
"小诺,你好好休息,我下回再来看你。"她只想赶紧离开,只想立刻回去,好好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