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的冰原上,耸动着野兽的脊背,猩红的兽瞳死死盯着帐篷。冰冷的空气可以快速消弭任何气味,但是野兽的鼻子却能够准确的搜索到他们需要的味道。
为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冰泉只能紧紧盯住周遭的危险,随行的人们也并无畏惧,强大的气息弥漫开来,空间都好像更冷了一些。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魔兽们想要饱饮鲜血的渴望,贫瘠的冰原上本就资源不多,更别说这并不是普通的冰原,这里的生物,天然就带着一种诅咒,无数年下来,普通野兽的血液中早已带有致命的毒素。
如果说人类还能仔细放掉魔兽们的血液,并平和的处理掉肉中毒素的残渣。那么,普通的魔兽们,凭借着尖爪,利齿,和智商不高的大脑,是很难解决掉血液的毒素的。
这也导致它们每一次的捕食,即使冒着大危险捕猎成功,且能过安静的享受食物的时候,也会被那独特的毒液腐蚀身体!它们就是这样在嘴唇,内脏一次次腐败又愈合的痛苦中满足自己的肚皮的。
这也导致它们对于纯净鲜血的无与伦比的渴望!而现在那个帐篷中传出来的,那是真正的鲜血的芳香!基因中的渴求是不会出错的!所有的魔兽们都几近疯狂!没有生灵能过明白那一次次的痛苦,剧毒焚身的苦痛!况且,新生婴儿的鲜血与大人们的血还有所不同,出了纯净还带有极端的鲜嫩!
贪婪的目光一寸寸的观察面前的人类。终于,有野兽再也安耐不住!它们开始疯狂的进攻帐篷!
冰泉和一众人自然不可能放弃部族中的新生婴儿!
这场小小的兽与人的战争开始了!
此时的他们只需要抵御住兽潮!救兵早已出发!
一切,都没有到必死的境地,更何况就算必死,勇武的南荒人也从不会拒绝死亡!新的生命就代表新的希望!孩子是绝对不可以舍弃的,这是在极地生存的必要守则!
血腥的杀戮开始!冰泉的神魂祭出,被他握在手中,极寒剑冰!
这是一种极寒属性的剑类神魂,攻击能力非常卓越,依靠战阵的准备,集体凝聚出来的强大的防御力和非凡的攻击,他们在汹涌庞大的魔兽群中依然能过屹立不倒,守护住那一片“希望”!
本以为,他们可以安全的生存下去,毕竟能够外出狩猎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但是意外还是出现了,魔兽的实力越来越强,甚至魔兽们开始吞噬周身的同伴!身处极地,资源贫瘠,很少有魔兽能够保证自己能吃饱!这也导致它们难以发挥自己最大的实力,平日里当然没什么,毕竟大家都一样,但是面对人类的殊死抵御,有的魔兽再也忍耐不住了!要抢到那美味,就要能过突破人类建立起来的防线,而实力不够,肚子里的能量有限,消耗下去肯定要与之绝缘,那么方法是什么?就是吃掉同伴!填充自己!
毒液会腐蚀身体,但是并不会导致死亡!相反,痛苦也是激发战力的好方法!
于是。另类的杀戮开始!血肉在横飞!蓝色的,绿色的血液喷洒在冰地上!死去的魔兽用它们的血和肉激发了活下来的魔兽们那藏于骨髓深处的潜力!
冰泉只能一边又一边的挥剑!天生魂技不要钱的笼罩着兽群,积冰剑雨洒满了除去他们守护的所有地方!但是没有用!
绝望在此刻来临!冰泉奋力的施展修炼过的所有有用的武极与招式,但是汹涌的兽潮依然在缓缓推进!
队伍的伤亡也在不断扩大,终于,孩子出生了,但是这个小生命也许马上就又要告别这个世界。
冰泉心中涌出了悲伤与愧疚,自己的孩子,妻子,伙伴,可能都逃不掉了......
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自己如果当时强硬的强迫夫人留下来,也许就不会出事!
自己的孩子才刚刚出生!甚至都还没有能够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即使这白色的世界并不那么美丽。
了无生还可能的冰泉突然回想起自己的师傅,上一代南荒城的城主交过给自己的搏命之法。他看着帐篷与死伤的伙伴,终于没有犹豫。
直接炸开自己身体内的魂力,向外界发出了自己独特的魂力频率!他的神魂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光晕!急速的风旋甚至在剑身汇聚成个一排排利齿!犹如锯子般的剑刃劈砍在魔兽身上,瞬间破开了它们坚韧的皮毛!就像砍菜切瓜一样,没有任何一只魔兽能够在冰泉的剑下坚持一下!
魂力的频率渐渐扩大!神魂的撕裂在折磨着冰泉的灵魂!他的魂力沸腾之下竟然开始破坏冰泉自己的身体!而在破坏冰泉身体的同时,不知名的波动沿着冰泉的身体悄无生息的扩散开来!天地间不可见的空气开始颤抖!一阵阵空间的波纹开始弥漫散开!而接触到波纹的魔兽突然爆了起来!血从嘴巴,眼睛,鼻子,耳朵中涌出!随之而出的还有肉糜!
身体在一寸寸破裂!冰泉的肋骨甚至直接刺破了身体的表皮伸到了外边!血开始不要钱的往外喷!与魔兽们的毒血混合在了一起!
救援到时,只能看到满地的魔兽尸体,或死或重伤的狩猎队成员,以及......半跪在地上,拄着一把破裂长剑,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和孩子的冰泉!血洒满了冰泉的全身!带来的医师上前检查的时候发现冰泉体内已经没有了魂力!甚至经脉之间都带着丝丝裂缝!
地上的魔兽尸体,只有一张表皮还算完整,身体内部的血肉都被一种东西削成了肉泥!
付出大代价的冰泉还是没能保住自己最重要的人......夫人重伤昏迷不醒,身体特征微弱,而孩子......已经死在了自己母亲的怀里。
回到南荒城,醒来的冰泉只是一天天的坐在自己妻子的床边,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和始终没有动静的眼睛,痴痴的发呆,蓬头垢面的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就这么坐着,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