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响亮的晨啼打碎了奥托镇的宁静,从晨曦的第一刻开始,奥托镇的辛勤劳动人民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只有石斛酒馆二楼里的一间小储物室,始终灯火通明,时不时还有机械的摩擦声和撞击声。
屋里一个戴着夸张自制焊接帽的小男孩,掀起了被溅出的火花打黑的面罩,露出一张沾满灰尘的小脸,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终于做好了!”
满脸黑漆漆的小纳兰拿起眼前这类似手镯的机械装置,流行型滑银外形、金属感纹路和齿轮紧密相切合的精密机械,比起一个装置而言更像一个精致奇特的饰品。
小纳兰把装置缓缓地移到自己的右手腕上,只见华丽的外表下弹出一个个像似小触手一样金属长条,有意识一般的精准连接在一起,把整个装置牢牢固定在小纳兰的右手腕上,舒适而又紧密。
“这下子,不担心遇上野兽了!”
小纳兰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狂喜,像一个刚刚拿到满分成绩的小学生一样,蹦跳起来。
或许是跳的太高,小纳兰的右手抓上了矮小储物室的一个横梁。
小纳兰仅听见机械护腕上冒出的一声‘咔嗒’,机械护腕上弹出四根金属爪子,牢牢地钉在横梁上。
“看来还要改进一下。”
悬在半空中的小纳兰看着紧紧钉在横梁上的金属爪,拽也拽不下来,满是灰尘的小脸上硬是挤出苦瓜脸来。
……
“纳兰,现在是早餐时间!”
莉莉娅难得地系上围裙,像一个良妻贤母一样,站在三楼的餐桌前摆弄着瓢盆碗筷。
如果平日里的酒客看到她这副打扮,估计瞪掉了眼睛,平时一派美艳动人的老板娘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纳兰,浓汤就要凉了!”
莉莉娅一面朝着楼下喊道,一面不忘把碗筷摆好。
自从这小子闯进她的生活以后,莉莉娅的内心似乎便没有那么寂寞了,从此两人形影不离,在这个世界里紧紧依偎着对方。
那一天是十年前的一天,大雪纷飞,罕见的自然灾害席卷了整个奥拓大陆,就连几百年都没见过一片雪花的奥托镇,都遭遇连夜大雪。
那场大雪足足下了七天六夜,整个小镇都快被积沉的雪层压塌了,而就在最后一夜,纳兰出现在那时还只是石斛旅馆的门口前。
纳兰红彤彤的小脸和白皙的小手让莉莉娅不禁心生母爱,还尚未谈过恋爱、年仅十六岁的莉莉娅收养了这个年龄接近一岁的弃婴。
与纳兰一起来的,不仅是带给莉莉娅的欢乐与陪伴,还有一块一直佩戴在纳兰身上的石纹吊坠。
……
“趁莉姐没有发现我,赶紧坐好我的位置。”
纳兰早早地就听到莉莉娅的呼唤,只是因为还未改进好的机械护腕而被迫吊在横梁上,迟迟不能下来。
小纳兰用楼梯扶手上不知用来擦什么的抹布,随手抹净自己脸上的灰尘,毕竟莉姐还不知道小纳兰偷偷做装置的事。
思绪飘到从前的莉莉娅没有注意到悄悄偷溜上来的小纳兰,借着莉莉娅走神的瞬间,小纳兰偷捻着步伐,把自己屁股移到的具有南方热带雨林风格的木椅上。
“诶?纳兰,你这孩子。”
见到小纳兰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端坐在圆木方桌前,莉莉娅心生好奇,不过也没有想太多,甩了甩自己脑里的回忆。
……
吃过早饭后的小纳兰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哥比特海湾,手里紧握着那块石坠。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快十年了,在莉姐的陪伴下,我也快忘记以前的烦恼了,只是这块石坠带给我太多惊喜了。”
小纳兰在微凉的海风下乘起了凉,回想上个月的十一岁生日,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
那一天,在与莉姐度过自己的十一岁生日后,小纳兰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储物间,准备第二天营业的物品。
漆黑无光的夜空中,孤零零地挂着一轮皓月,萧瑟的海风吹拂,海浪哗啦啦地拍打着岩礁,一派祥和的南方海景,在夜色阑珊中显得无比纯洁动人。
可在过不到一刻钟,皓月的背面隐隐约约地移出一面血色的光芒,染红了漆黑的苍穹,一轮血月竟与皓月双生。
这双月同天之刻,被无数奥拓帝国的学者观察到,无一都露出凝重的神情。
可在小纳兰翻翻找找时,脖颈上一直挂着的石坠里突然冒出了醠紫光芒,把正在翻找杂物的小纳兰扯进了一道凭空出现的神秘白雾中,小纳兰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救,就在虚空的乱流里昏迷不醒了。
堆满杂物的储物间里只剩下翻找的痕迹,不见小纳兰的身影。
……
当小纳兰再次醒来,他已经在一处古朴幽静的小木屋里了,木屋里只有几张破旧的矮木凳和一张上了年纪的花纹镶边木桌,木桌上暗淡的烛光点亮了漆黑里的一束光。
透过木屋里仅有的一扇小窗,小纳兰看到神秘白雾在木屋外翻滚涌动,似乎受不知名力量的牵引,又好像在保护着什么不被鬼祟侵犯。
“咳咳……”
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小纳兰艰难地从带有腐臭味且苔痕密布的木地板上爬起。在这幽暗的木屋里,小纳兰感到了一丝阴凉,他步履蹒跚地靠近木桌。
细长的藤蔓缠绕着木桌的每一寸,哪怕是烛灯也被藤蔓拴住底部,牢牢地把其钉住,只有一本刻着不可名状生物于封面木板上的书籍没有被藤蔓缠住。
封面的木板刻着一个类似章鱼又似飞虫的古怪生物,或许祂都不是生物,小纳兰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原始的恐惧。
围绕在木板旁的封皮写着晦涩难懂的文字,这些带着神秘古老气息文字从一旁的封皮延续到木板上。
随着小纳兰的靠近,他似乎感受到有种原始的冲动促使他去触碰这本古怪诡异的书籍,但小纳兰能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颤,那是一种生物本能的恐慌。
小纳兰的手临近木板的上方时,他的眼前仿佛有血海翻涌,一股黑雾卷着他的神魂飘向远方。
在一处海岸上,漆黑的乌云笼罩着整个世界,没有一丝的光线透过那层绝望的云层,压抑得快令人窒息的空气积压着最后一丝希望。海风萧瑟,卷走了一切生机和希望,只有波涛在海面上起伏不定,像不安游动的触手四处逃窜,似乎连海浪也在畏惧着什么,向海岸疯狂奔来。
小纳兰痴痴地站在海岸上,任由海浪扑打他的身躯,眼前仿佛出现一片满是血肉模糊的人形怪物的地狱。
之后海面上爬出一个庞大的诡异生物,溅起的水雾掩盖了祂的大部分身躯,虽然仅仅是背对着祂,哪怕是相隔千里,小纳兰仍感受自己的灵魂在颤抖。
就当小纳兰陷入其中时,一张满是皱纹的大手有力地抓住小纳兰不断下垂甚至快触碰不可名状之书的手。
“孩子!快醒来!”
低沉又急促的苍老呼声将小纳兰从幻境中唤醒。
随着幻境的支离破碎,小纳兰的思绪回到了现实,虽然恢复了神智,但他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畏畏缩缩地打颤。
或许是察觉到了老者的存在,小纳兰抬起了失神落魄的苍白脸庞,毫无血色宛如一个久卧病床的老人,向眼前这位慈眉善目、有书卷气的黑袍老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老先生……我...我...刚刚看到了……”
“孩子不必说了!”
黑袍老人拥住小纳兰微微颤抖的瘦小身躯,不断抚摸小纳兰的黑短发,轻声安慰。
黑袍老人转眼一看那本诡异之书,眼色一冷,随手抓起一旁的脏布,盖上了木板上不可名状之物的身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