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的脸瞬间就涨红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普通学生”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之所以说是普通学生,他当然是经过调查的,不过三十六宗出手,造一个假的身份易如反掌。
这也导致了他最后的一点智商被彻底击碎,所以他才敢来到这里。
他恶狠狠说道:“你给我出来!”
张道泠闻言,无辜道:“你都没走,我走什么?”
魏寒愣了愣,轻哼一声,扭头向外走去。
“果然是个白痴啊……”张道泠无奈摇摇头,跟这种人交手,真是降低他的身份。
他小声向阮笙嘱咐了一句:“等会到那个走廊下来找我。”
所谓的走廊,就是夹在三层和四层的一圈木道,上面长满了紫藤萝,路道尽头是一座古雅的石亭。
阮笙点了点头,顺便对魏寒离去的背影默哀了一下。
牵扯到她奶奶和她的病,孰轻孰重她自然知道。
再者,这魏寒一直纠缠,她也忍了好久了,今天正好做个了断。
而在一旁,除了一直关注这里的一桌,其它三桌看到张道泠跟着一个健壮男子走出去,对此表示惊讶。
“同学,那个男生怎么了?”方向不解问道。
他们离张道泠较远,刚才也没有关注,自然没法听见。
“嘿,看不明白么,那个不知名的男生因为不断搭讪那个女同学,然后魏寒又是她的忠诚的护花使者,看不下去,就准备把他叫出去教训一顿。”一个男同学随意道。
听到这句话,三桌人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很奇怪,他们先是惊讶,然后又变得理解,转而又愤怒,之后不屑,最后都化作了对魏寒的怜悯和同情。
“唉……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这个男生,很有作死的天赋呐。”肖洒笑了一声,道。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可能会直接出手?”
众人议论纷纷,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劝阻张道泠的话。
仙威似天威,凡人尚且不能忍,何况仙乎?
…………
“小子,念你初犯,只要跪下来,喊三声爸爸,再到笙儿前断绝关系,不再往来,我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魏寒“领着”张道泠,来到了一处偏僻角落。
在那里,十几个健壮男子,手持铁棒,狞笑着看着他。
曙光中学很大,人很多,自然会冒出一些不学无术的混混,他们知晓自己学习无望,便在校园里胡作非为,老师领导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送到警察局也不过是关几天,他们也知道哪些大罪不该犯,更何况他们会刻意与一些无脑高官富豪子弟打好关系,替他们做点事情,很多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单这一点,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校园的毒瘤!
当张道泠听到魏寒的话后,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变了。
如同千年冰原那万丈高雪轰然倾泄而下,又似是大地火山积攒的岩浆猛然喷涌而出,这一刻,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气息,那凌驾于世界之上的意志,将眼前的十几人包裹起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张道泠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神色依旧平静,但在就像暗流起伏的波涛,下面掩藏着足以毁灭万古的法则。
“但是很不巧,你们正好说中了我为数不多的逆鳞之一。”
“我本来只想告诫你一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说完这句话,张道泠左手狠狠一巴掌向前抽出,力量贯通左臂,带起呼呼风声,“啪”的一声将魏寒生生击飞,落在地上。
“噗”,魏寒嘴角溢血,几颗残破的牙齿被他从嘴里吐出,他的脑门处因与地面大力碰撞而划开了多处伤口。
没有给那群人反应的机会,张道泠一脚踹出,对准为首的一人的下阴狠狠踢出一脚。
“啊!”那人猝不及防,由于用力过大,竟是生生被踢昏了过去。
不知名的液体从他裤子里流出,令人感到恶心。
“上啊!”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剩下的十几人多目对视,双手紧握铁棒,想从这上面找回一点信心。
十几岁的少年,本就是热血沸腾的年纪,爱斗狠斗勇,竟是一股脑全涌了上去。
张道泠冷笑一声,根本没有动用什么神通术法,就这么直直迎了上去。
他左拳极快地击中一个人的下腹,右脚一晃,躲开了几个人的铁棒,并以右脚为点,左脚以极快的速度连连踹出,正中每个人的右脚脚腕。
他用力极大,又是找准穴位,一下子便让他们几人感到一阵酸麻,右脚没了力气,向后倒去,想一时间手忙脚乱,拉拉扯扯,却是一齐倒下。
做完这些,张浩霖没有停手,他身体后仰,左右手向两边铁棒抓去,躲开了四周的攻击,他调整重心,借着这个后仰,双脚抬起,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被他握住铁棒的两人,被一股巨力死死压住,不能动弹分毫。
他双脚踢在身后两人的脸上,两人痛呼一声,将铁棒放开,双手捂住脸,显然伤的不轻。
双肘击出,“啪啪”两声,将想要偷袭的两人的左右肩撞开,听这声音,右臂估计直接脱臼了。
他脚踏八卦位,躲过了那被他刚才压住的两人的横扫,并指为剑,毫不留情地刺出,点中眉心。
他们一时间失去了知觉,铁棒“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双眼闭上,无力瘫倒。
张道泠一扫战场,就刚刚这么一瞬,就差不多有十人被他放倒。
剩下的几人,见这么多人都被他一人快速放倒,顿时失去了争斗的想法,就这么和他对峙。
张道泠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渐渐喷薄而出,那似乎是他压抑了许久的东西,那是烙印在他记忆深处的战场。
他眼神冷冽,向剩下几人走去,途中经过魏寒时,特意滞留了几秒,右脚在一点旋转了几下,将他的十指碾碎,顺便用不知从何处摘下的一把青草一根根扎入他的身体里。
看着他的举动,几人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逃啊”,所有人都抛下铁棒,不顾一切地朝教学楼跑去。
太可怕了,这个男生简直将生命视作草芥!
张道泠看着他们狼狈逃走的背影,轻蔑一笑,目光如月光般清冷,不带半点起,有一种森森的寒气。
他看也不看倒伏的众人,负手离去,只余一抹月白色一角在血风中飘荡。
…………
行政楼顶层。
一个老者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来到了窗边。
他目光锐利深邃,透过那一栋栋大楼,看向了那片血泊。
这种毒瘤,他知道,却解决不来,就算他解决了这批,还会有下一批,根本不会有穷尽。
贪婪,无止境!
只是……
他幽幽叹道:“诛仙,毁灭,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觉醒,究竟会走上一条什么道路?”
而在那遥远的昆仑山巅,白衣男子手执长剑,剑尖一滴玄血凝炼,久久未曾滴下。
一朵朵血莲绽开,一道人影趴在地上,嘴里的叫喊声渐渐变得虚弱。
白衣男子随手甩出一朵剑花,声音无悲无喜,像是听到了他的话。
“这条路总是要有人来走的,和平的舞剧,总要有披荆斩棘的幕后。”
“可你已经……”
“没有已经,我的徒弟,就要有这种觉悟。”
“这对他太不公平。”
“天塌下来,总要有高个子顶着,我了解他,但我不会迁就他,我的传人,从来不是躲在背后的懦夫。”
“唉……”
…………
寂静石亭中,两道人影对坐。
阮笙看着眼前的男生,他的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仍是那般飘渺出尘,白衣绝世。
“魏寒他……”犹豫再三,阮笙还是决定打探一下。
“被我打碎了牙齿,断了十指,开了几个洞,还死不了。”张道泠风轻云淡地说道。
“嘶——”阮笙倒吸一口凉气,年仅十三的她,尽管出身不凡,仍是被这消息震惊了。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对面的男生似乎有点可怕。
他似乎根本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人的性命对于他来说,好像……只是那路边的花草一般。
想到这,阮笙不禁扯了扯衣角。
“不用担心,犯人者人恒犯之,我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只是以直报怨罢了。”张道泠一眼便看出了阮笙内心的恐惧,语气稍稍温和了一点,解释道。
他自己同样也皱了皱眉头,今天自己好像过于残暴了,如果不是在战场上,平日里最多将出言不逊者打一顿,然后动用些小手段令他难受几天,但绝不会如今天这般,直接打碎牙齿,踩断十指!
自己这是怎么了?
阮笙的脸色在听完这番话后好看了很多,这时,她才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学校,她也没往别的方面去想,只是单纯的好奇。
“嗯。”张道泠同样回过神,沉吟一会后突然出声道,“你有没有修炼过一些养生的气功之类的,或者是什么武功?”
“啊?我怎么会修炼那种东西?”阮笙有些疑惑,自己对那种东西又不敢兴趣,修炼它们干嘛?
“你好好想一想,甚至某些动作,某些入睡前必须要做的东西,都算。”张道泠认真道。
听完他的话,阮笙也没有敷衍,而是认真回忆起来。
“倒是有这么个事情,不过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你需要的。”阮笙思索了好久,才不确定道。
“说。”张浩霖言简意赅。
“很多年前,每到晚上,我洗完澡后,我奶奶总会带我来到阳台上,给我披好毯子后讲故事,她说她最喜欢月亮了,所以每晚都想呼吸一下月亮的气息,后来她病倒后,我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天晚上总会在阳台上,一边看书,一边呼吸月亮的气息。”阮笙眼中满是回忆。
张道泠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转而摇头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讲的。”
“你……”阮笙的回忆被打断,显然有些不快。
“哦对了,这玉坠你拿着,能够帮你缓解阴气带来的痛苦。”张道泠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月牙形白玉坠,丢给阮笙。
“这……太贵重了吧。”阮笙出身不低,一眼就看出了此玉不是什么凡品。
“又不是送你,只是暂时借你而已。”张道泠没好气地说道。
阮笙这才放心收起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