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打黑行动每隔几年都会有一次。之前八三年严打,九八年严打,零九年的都是打倒了一大批黑道上的传奇人物。
然而每一次的严打虽然的确都取到了不错的效果,一时间国泰民安,被抓的判刑的判刑,侥幸逃掉的也都夹着尾巴做人。
可是严打毕竟不是年年都有,一次严打其实就是把一批已经在黑道成名的人和他们的保护伞打掉。但是不久之后,新的一系列的势力又会崛起,在道上没有复杂关系网的真空时期并不多。
所以严打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白面上几方势力的博弈,最后都是一部分成为牺牲品,其他的抓住严打的契机再度崛起。
林子森一手发起的黑道大火拼,竟然掀起了新一轮的打黑,这着实出乎了刘红雷和林子森的预料。
县长王剑可能感觉单单和陶黑子联手并不能够占去上风,于是在陶黑子儿子陶潜军一死之后,他就立刻和着陶黑子把事情挑到上面去,并且严厉的要求打黑。
王剑的目的很简单,把刘红雷和王六两股势力在这次打黑中抹掉,然后捧陶黑子成为宁滨县唯一的黑道大亨,自己充当保护伞,也靠着陶黑子给自己挣钱。
陶潜军死了,鸟哥他们都被抓,现在县里各个方面的人也都在追查林子森的下落。
刘红雷在动用着各方面的关系,才让林子森没有成为什么A极通缉犯。
林子森赶到了师傅这边,和李通,张青山,任坤,还有两个老革命家一群兄弟一起找了这里最高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庆功。
“来,任坤,我敬你一杯!恭喜你拿到了冠军,为咱们青山泰拳馆争光!”林子森站起来,举着酒杯一饮而荆
任坤也不含糊,慢慢一大杯一口闷。
老部长李通之前就交代林子森先别提宁滨县的事情,自己和两个老头子还有张青山一个劲的吹牛,侃着各种事情。
“这次任坤的表现没有让我们丢脸埃”李通很开心的说道,“省里电视台的采访肯定又会起到很大的帮助的,老张,是不是考虑一下把你的泰拳馆开成连锁的,打出一个品牌来!?”
张青山当然想,但是他淡淡一笑道:“不急。谁都不能一步登天,阿坤拿下了泰拳大赛的冠军,几个月后还有参加全国的武术大赛呢,如果能在和其他套路功法的高手的较量中取得不错的成绩,再把泰拳往全国范围内推广也不迟!”
“嗯,这样也好!”李通点头,道,“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森子打理,他在这些方面有天赋!”
林子森尴尬一笑,自己虽然一心想要把师傅的事业发展壮大,可是现在哪有这个心思。鸟哥还在局子里面,他杀了人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问题严重的很。
好不容易把庆功宴熬了过去,李通才把林子森引到顶楼的天窗前。
较大的落地玻璃外就是这座陌生城市的全貌,站在高处俯瞰整个城市的那种感觉很微妙。
林子森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中想着自己站得真的还不够高。他不由想起了当年叱咤上海滩的杜月笙,自己和一开始的他还真有点相似。
一样是有贵人相助,有勇有谋,但是也一样只是单纯的一个黑道混混。自己虽然做事非常有原则,为人仗义,但是他毕竟是黑道。还停留在打打杀杀上面,每次火拼自然都会引起很多难以处理的问题。
“是不是有很多感慨?”和林子森并排站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顶楼,李通眺望着外面沉声问道。
林子森微微点头,经过这么多次磨练他也算懂了。
再怎么牛 逼的黑道大哥,还不是要一批白道上的高官兜着。刘红雷,王六,陶黑子,无一例外。
这个世界黑白的分别有时候并不那么明显,但是自己站在黑道这两个字上,被牵制就太多了。而林子森到现在也算是很明白了,最后能够立于不败的都漂白了。做一个生意上的大亨才是真正的大亨,当然手段上任然不会那么合乎规矩。
法律和规则其实只是约束一部分人的,总会有人游离于法律之外。
这也是林子森感慨最大的地方,自己所在的世界有着太多错综复杂的规则,法定的,约定俗成的,总之你必须在适应规则的基础上才能爬到很高的位置,以至于创造自己的法则。
“你和刘红雷真的很像,而刘红雷几十年了还是没有完全改掉,也算是我的失责吧。”李通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因为黑道出生,他处理事情还是不会忘本,喜欢追求直截了当。其实和陶建业还有那个王剑斗法,何必要整出三百多人的大火拼呢。这个国家当家作主的人一天没变,这样的事情就不可能永远保得住的,现在省里成立打黑专案组还不正常吗?”
“李部长的意思是?”林子森试探的问李通的想法。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句老话你好好掂量着,很多时候不是赶尽杀绝才是最好的办法,无论做什么都要留有余地。”李通冷冷的说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了老大的牛皮沙发上。
林子森微微皱着眉头,把李通的话好好的掂量了一番,放在了心里。心中才明白了几分,对手越是强大就越应该四两拨千斤。
显然这一点现在的林子森还不够老道,连刘红雷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况林子森呢。人,总是有一个成长的过程。林子森也只是比一般人,或者说大多数人看得透彻一点,但是很多时候还是需要提点一下。
“我记下了,不过现在我一个兄弟捅死了人,我要怎么才能把他弄出来呢!”林子森恭恭敬敬的问道。
李通皱着眉头:“捅死的要是一个小人物也就罢了,偏偏是陶黑子唯一的儿子,你说他能放过那个叫什么小鸟的吗?打黑的案子可能要拖一阵子,但是估计小鸟的事情绝对拖不了多久,人家有铁证,用不了就会上法庭,估计这一次难免吃枪子了,唉,冲动是祸根啊!”
林子森听了李通的话,顿时哑口,惊愕的看着李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身体摇摇晃晃的一屁股跌坐在了沙发上。
李通都这样说了,那么要救下鸟哥的希望可就真的小多了。
鸟身上本来就背着命案,上次如果不是舒缘帮忙,鸟哥连在宁滨县立足的机会都没有。但是这一次陶黑子的儿子死了,舒缘的父亲恐怕不会再淌这个浑水了,而且他的能力应该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
“好了,做好心理准备吧!”李通拍了拍林子森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应该回去了,不必一直躲着,死人的时候你不在现常我也动用了一些朋友,相信你那些被抓了的兄弟也不至于出卖你,除了那个鸟哥,其他的人罪行都不会重,回去好好应对吧,路,总归要走下去!”
李通的话林子森已经听不进去,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让他放弃救鸟哥,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