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依裳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来到一片寸草不生,满地荒凉,空气里弥漫着死寂般味道的地方。奇迹发生了,见她手一挥,犹如拿着五彩的画笔,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神奇的变化。
鲜嫩的小草唰唰地从干裂的地缝里蹭蹭地冒出来,不一会儿,绿草芳菲,満山遍野铺上一片嫩绿的戎装;紧接着,各种不知名的花树沙沙地破土而出,不停地拔节生长、含苞、绽放、花团锦簇,一蹴而就,将婀娜多姿、摇曳生辉的花色点缀在绿色的大地上,增添了无尽的撩人魅力。
碧空清澈透明,一尘不染,金灿灿的阳光涂得大地一片金黄,微风拂面的空气里荡漾着清新迷人的芳香。一切是那么的祥和与静谧。
梦依裳醉身其间,闭着双眼,张开双臂,迎着醉人的清风,迈着轻盈的脚步,纵情恣意四处狂奔,仿佛世间美好的一切都是为她而生,她是这里最高傲的主人,只有她最有资格好好享受这梦幻的美景。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膜:
“你看,梦依裳好漂亮!”
“是的,她非常的漂亮!”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一片茂盛葱绿的森林,一只小鸟站在树梢上同一只蜜蜂在说话。
这真是人间天堂,连小鸟和蜜蜂都有灵性,会说人话,梦依裳问道:
“小鸟、小蜜蜂,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小鸟、小蜜蜂齐声回答道:
“我们非常愿意成为你的朋友!”
梦依裳又问道:
“那你们告诉我,这里为何如此美丽?”
小鸟、小蜜蜂又齐声回答道:
“因为你的美丽!因为你的善良!”
梦依裳感悟道,人性的美丽能使原本荒凉的地方充满生命的奇迹;人性的善良能使世上万物和谐共生。她兴奋得为人性的美丽、人性的善良翩翩起舞,小鸟为她歌唱,蜜蜂为她伴舞,只是远处有乌鸦乱叫。
嗷呜,突然,一个恐怖的声音从树丛里传来,震得树叶如雨纷纷而落,小鸟和蜜蜂魂飞魄散,扑棱棱逃之夭夭。
放眼望去,不远处的树纵里,两道绿色的光芒正虎视眈眈盯着她。是人?不,是狼!
是狼,只有狼才有这恐怖的声音和眼里放射出令人胆颤心寒的绿光。
狼是要吃人的。梦依裳花容失色,不由惊恐得“啊!”地大叫一声。
原来是南柯一梦!
梦醒了!猛然抬起头,一张妆容精致、脸带寒冰的脸居高临下瞪着她,并用手指重重地敲击桌面大声对她吼道:
“要睡就滚回家去睡,这里是办公场所,不是你睡觉做美梦的地方!”
看着公司老板娘钟欣悟恶生生的眼神和穷凶极恶的警告,梦依裳心想完了,这次因身体太疲惫而不由得在午休时间伏在办公桌上打个盹,没想到竟然睡过时了。按照公司管理制度,要受到相应的处罚,何况又被钟欣悟抓到现场,这婆娘定会借此重重责罚自己。
钟欣悟三十四五的年纪,一袭粉色裹身长裙特别的耀眼,不仅将上身玲珑曲线勾勒出凹凸有致、丰韵多姿,还将下身肥硕滚圆的臀部映衬得特别的撩人,特别的妩媚。
梦依裳虽说到这家广告公司上班时间不长,但对钟欣悟已经形成了固有的坏印象,总觉得钟欣悟看她横竖都不顺眼,跟她像有深仇大恨似的,整天凭空横生枝节挤兑她,在工作中处处给她小鞋穿,大有公报私仇的嫌疑,特别是最近以来,这种态势有越演越烈之势。
刚才钟欣悟那幅恶生生的不留情面的态度就是最好证明。
让梦依裳纳闷的是,至今都不明白钟欣悟为何要处处刁难她。
钟欣悟是公司老板娘,梦依裳对她处处谨小慎微,虽说不上恭敬,但寄人篱下讨口饭吃,不至于招惹与自己的雇主过不去。且钟欣悟在公司分管财务,梦依裳从事市场营销,到公司上班又不到三个月时间,俩人平时工作中没有多少交集,更不说有过多的语言交流。
梦依裳眼里的钟欣悟,整天打扮得妖娆无比,特别对对自己肥硕滚圆的臀部无比骄傲,无论搭配何种款式的服装,或者不管春夏秋冬何种季节,一定要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臀部彰显出来,生怕外人不知道。
还有,钟欣悟对自己臀部的魅力从不怀疑,迈着猫步走在大街上,自信后面有无数的女人的眼睛在妒忌,更有无数男人的眼睛在贪婪。也有人八卦,她之所以成为老板娘,就是因为她的老公非常喜欢这样臀部的女人。
面对老板娘的无故找茬,梦依裳本是那种受不得气的火爆性格,但还是选择了忍让,毕竟对方是钟欣悟,是老板娘,而她是一名员工,是对方的下属,来这里只为赚取微薄的薪酬维持生活,该忍气的地方还得忍。
梦依裳处处忍让导致钟欣悟更加得寸进尺人,得势不饶人,抓住梦依裳睡觉的把柄大有新旧仇恨一起算的凌人姿态,再次敲击桌面咄咄逼人的责问道:
“你说,按照公司管理制度,在办公室睡觉应该受到何种处罚?”
看着钟欣悟趾高气扬的神态,自己又有把柄被她拿着,梦依裳选择沉默,不想同这个贼婆娘进行过多的解释,既然有把柄在你手里,你爱怎么处罚就随你便,只是眼眸深处有股不屈的怒气直逼对方。
正是这股怒气更加激怒了钟欣悟,你已是我手中的软柿子,还胆敢用这种眼神对抗我,无异于胆大犯上,那还了得。今天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教训下这位平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就体现不出身为老板娘的权威,于是两眼直逼梦依裳,冷笑一声继续恶语相向:
“你是不是哑巴?你还没回答我,上班时间睡觉该受何种惩罚?是不是要我来告诉你?”
梦依裳见贼婆娘抓住自己睡觉的把柄来势凶凶,心想这事没有一个了断,贼婆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墙壁上面的时钟,想看看自己究竟睡了多少时间,再提出处罚的尺度。
正是这一眼,梦依裳再也忍无可忍,内心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嚯地一下从座位上窜起来,脸庞布满寒意,乌云阵阵,同钟欣悟脸贴脸,眼对眼怒目而视,即使旁桌的同事秋月松急忙朝她摇头又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可梦依裳心中积怨已久的怒气既然已经翻腾,那能收得回去,毫不客气呛了钟欣悟满脸的唾沫:
“你凶啥凶?你没有长眼睛啊?你好好看看墙壁上面的时钟,即使是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秒钟,还没到上班时间,你怎么肆意妄为地诬陷人呢?”
钟欣悟真没预料到梦依裳杏目含威的神态真可怕,就象被激怒的母老虎似的,顿时被她愤怒的举动吓住了。再者,的确自己责难的证据不充分,陡然心生阵阵胆怯。
虽说自己失理而窘态,但老板娘的威严还是要有的,钟欣悟又故作镇静,强词夺理回呛道:
“我凶啥凶,难道你不知道我为啥凶吗?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我是这里的老板,你是这里的员工,我看见你扒在办公桌上睡觉,说你几句难道不应该吗?
你要弄清楚,这里是公司,是你努力工作挣钱吃饭的地方,不是你用来安逸享乐睡觉的场所,甭管是午休时间,还是其它时间,这里都不是你做美梦的场所,你明白吗?如果不明白我可再说一遍?”
要论吵架耍横,梦依裳还没输过;要论打架,梦依裳也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