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带着刘莺来到教学楼下，有些上体育课的学生正在旁边集合，成群的喊着口号，两人在空旷的地方显得非常的显眼，方天生怕被人认出来，他半遮半掩着脸带他她去校园绿化带的附近坐下这才缓了口气，“你们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说话就说话，干嘛要哭啊，好好的不行吗？”
“我说了我没哭。”刘莺倔强的说。
方天想起了刘于风说的话——难道一定要哭哭啼啼，躲着角落里面听着伤感情歌那种才叫不开心吗，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才叫不开心吗，有些人不开心就会说出来，让很多人来安慰，关怀，痛苦很快就会过去。但还有一些人活的很累，他们不开心的时候不会说出来，还会伪装成很开心的样子，因为对他们而言，痛苦就像被一堆好肉包裹着的烂肉，他们不愿意被人看到这堆烂肉，他们努力的想让人看到好的一面，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不想听到“你的痛苦我也很理解，我也经历过的话”，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难道痛苦真的能理解吗？
就算你理解又如何？就算你经历过更大的痛苦又如何？难道就能降低我的痛苦吗？
也许他们只想独享这份的痛苦，并不想和其他人分享，等到某一天它不痛了，但它的伤痕仍然还在，扯一扯，碰一碰，仍然有着痛意。
“那个人是赵莹莹。”方天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没有隐瞒她的资格。
刘莺的泪水如决堤般落下，但她哭的无声，只有哽咽的抽泣。
方天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周围仿佛变得很寂静，树叶摇动的声音，学生们、老师们喊口号的声音、方天都听不到，他的耳朵里只有刘莺哽咽的哭声。
有两个老师看到了方天和刘莺的身影向这边走了过去，方天正要起身去阻止他们靠近刘莺。南夜和林宁在半途中走了出来，不知道和老师说了什么，反正他们没有再走过来。方天很感激的对两人点点头。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小宣会自杀，为什么莹莹会作出这种疯狂的事情。”哭够的刘莺这才发问。
“这个世界一直如此，一直都是疯狂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方天淡淡的回应。
刘莺抬起哭的凄惨的脸容，还有未干的泪痕挂在脸颊上，“我绝对不相信莹莹会作出这种事情，她总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善良，她会为流浪的小猫哀伤，为一个不认识人的落泪，遇到行骗人她明知道对方是在骗自己，却总是和我说，万一真的呢？我总说她傻，一个这样傻的人怎么可能会用刀去杀她的父母。”
方天重重的呼了口气，抬头被金光刺着眼睛，到底是这个世界在欺骗人，还是人欺骗着人，善良的人真的就不会做恶事吗？可能她连自己做出什么恶事都还茫然不知。从李子宣的资料中方天大致能猜到一些，不过不敢肯定。
“我知道下一个会可能会是我，但我不怕，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它们。”刘莺的眼光突然变得不一样，方天眯着眼睛看过去，被光线照的太久有点难受，他见过这个眼神，是决定要去做一件事情坚决的眼神，上一次是在一个镜子里，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他们和我说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会被洗脑，不过我认为是忽悠的，她们根本就不怕别人知道，因为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可能你转个身就会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说这里有个精神病人，反正我被人当神经病很多次，不介意再当一次。”方天觉得自己的废话有点多，可能始终不是很想告诉刘莺。
刘莺似乎意识到方天接下里想说什么，抖索了一下身体，眼中竟有了一丝惊惧，“你不会告诉我是鬼吧！”
“我们叫做亡灵，让赵莹莹杀死她父母的正是你为之哭泣，想要帮她报仇的李子宣。”方天说，“前天在马路上是她上了赵莹莹的身体，想要在车辆经过的时候将你推出去，我恰巧在内衣店看到她上了赵莹莹的身体，这才尾随你们，被逼无奈才上去非礼你，为的就是吸引你们的注意力。”
“你骗我，你肯定在骗我，子宣为什么会想杀我们，你是在为你自己的事情开脱，你肯定实在忽悠我。”刘莺激动的叫起来，“你根本不想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用这种荒唐的借口来搪塞我。”
方天知道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不是亡灵的存在，而是她的好姐妹化作亡灵想要杀死她们。
“你可以当我是神经病，那你的堂哥呢？”方天说，“用你所谓的正常人的思维去想，我为什么拖着不让你赵莹莹带你走，要带你去警察局，我疯了想要进监狱？你堂哥为什么会放过我，赵莹莹为什么突然倒下，我们昨夜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做这么多古怪的举动，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又损坏了你们什么利益？而且当天晚上赵莹莹就杀死了她的父母，你不就是无法解释这一切才来找我的吗？”
“没错，你疯了，我堂哥也疯了。”
方天苦涩的一笑，当他和刘莺一样知道这些东西，也一样以为世界疯了，甚至宁可可是自己疯了，可它不是，这世界被我们认为疯狂的人原来最清醒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这些东西，我本不该告诉你的，可我实在没有半点头绪，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是谁，希望你能配合我，将李子宣的事情的告诉我。”方天望着蓝天白云，这两天的天气都很好，可为什么事情总是那么的糟糕。
“你想知道什么？”刘莺低着头，疯狂过后似乎已经决定要去接受这一切。
“李子宣出生没多久父亲生意失败，选择跳楼自杀，母亲一个人将她养大，家境比较窘迫，所以她在学习上非常的努力刻苦，成绩很优秀，但这种女孩子最容易就是自卑。”方天说，“可自卑应该不至于让她怨念强烈到自杀来诅咒他人，有没有一些对她进行过冷暴力，或者有意无意的作出一些打击过她的自信心的同学，有没有感情的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