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芬话音刚落,靳乔衍就提着一袋药回来。
将胃药放在桌面,他说:“你看看哪个合适吃哪个。”
翟思思本想开口解释的,却因靳乔衍突然回来而被打断。
陈阿姨也找到了四磨汤,放在桌面:“太太,四磨汤拿来了。”
看着桌面上的药,黄玉芬当即把所有药都给收走了,嘴上道:“思思现在不能乱吃药。”
靳乔衍不明白她意欲何为,眉间浅浅一蹙,疑惑地问:“妈,你这是干什么?”
黄玉芬抿着唇,盯着靳乔衍笑道:“你这傻孩子,还看不出来吗,思思这是怀孕了!又吐又吃不下,跟我当年刚怀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靳乔衍心底是又惊又喜,面上不动声色,继而望向翟思思,用眼神询问着她黄玉芬说的是不是真的。
翟思思万万没想过黄玉芬会这么想,她才刚接受促排卵针,卵泡才刚成熟,即便是真怀上了,那也是昨夜才怀上的,不到一个月不可能有妊娠反应,是不是真怀上了,那也还只是个未知数。
连连摇头解释道:“妈……不是的,我没怀孕,我就是胃不舒服而已,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哪那么容易怀孕呢!”
接受促排卵针之前,她体内没有半个卵泡,怎么可能怀孕!
黄玉芬几乎已经肯定她就是怀孕,这症状和刚怀孕一个月非常像,刚怀孕的一个月后,吐得很厉害,很多人当真是把胃液都给吐出来了,而且还伴随着嗜睡、食欲不振的症状。
前几天翟思思不还睡到中午才起么?症状统统吻合,怎么可能不是怀孕?
她对靳乔衍说:“是不是怀孕,乔衍你带她上医院检查一下就清楚了,这药可不能乱吃了,怀了孩子乱吃药会导致孩子发育畸形的,检查清楚才能放心地吃药不是?乔衍,你马上开车,我去换衣服,咱们一起带她去医院看看。”
一听要去医院,翟思思当即就慌了神,反应极大地拒绝:“不用去医院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这药我不吃了,回去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一定是昨夜没睡好才会这样,我以前偶尔也会因为睡不好吐得厉害。”
看着翟思思死活不肯上医院检查,靳乔衍星眸半眯,隐约察觉到她不太对劲。
黄玉芬也不傻,从浴室一直劝到现在翟思思还死活不肯上医院,难道是在害怕什么?
右边和前边的两人突然缄默不语,翟思思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疑,冷静下来。
平复下激动,她提出意见:“如果妈你真觉得我这是怀孕的症状,要不然我先买验孕棒测一下,测出是阳性的话,再上医院检查也不迟。”
黄玉芬直接给否了:“那东西怎么能和医院的设备比?准确度都是不一样的,你还是别磨蹭,上医院检查个清楚,大家都能心安。”
翟思思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些,这个细微的动作靳乔衍并没有错过。
这是人在潜意识里对抗拒事物的本能反应。
她为什么要抗拒去医院检查?
翟思思没想到自己的心理已经被靳乔衍看穿,仍据理力争:“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医院检查是否怀孕,也同样会使用验孕棒,验孕棒的准确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五到九十五之间,一般是验孕棒显示为阳性,医院才会开HCG再验一遍,更何况如果我真是怀了的话,怀的时间太短,彩超并不能拍出来,到时候过段日子又得重拍一遍,对身体也不好,所以咱们先在家验一遍,真呈阳性,我就去医院检查HCG。”
听了她的话,黄玉芬总算做出让步:“行,乔衍你去买回来给她验一验。”
眼神复杂地打量了翟思思几眼,靳乔衍嗯了声,转身朝玄关处走去。
不稍多时靳乔衍就把东西买了回来,为了准确率,他还多买了几根。
验出来的结果显然只能是阴性,翟思思把验孕棒往黄玉芬面前一放,并说明天早上醒来再验一次,要是还是阴性,那就说明没有怀孕。
黄玉芬看见验孕棒上只有一条线,心底有些失落,也就没刚才那般较真,嗯了声,让翟思思把另外一盅木瓜炖雪蛤吃下,回去好好休息。
翟思思是没敢提吃药的事了,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一口气将木瓜炖雪蛤吃完,喝了点水,转身回房休息。
靳乔衍顺手把药都给收起来提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
翟思思从浴室里换好睡衣出来,看他正坐在床沿开着四磨汤,疑惑地问:“你在干什么?”
靳乔衍给插上吸管,把玻璃瓶递给她:“你不是没怀孕?没怀孕就吃药。”
翟思思接过四磨汤,一口气喝见底,半点迟疑也没有。
看她的干脆劲,靳乔衍更是觉着里面有问题。
她是医生,她很清楚怀孕不能乱吃药,但她喝四磨汤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显然是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怀孕。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星眸微转,他旁敲侧击地问:“你害怕去医院检查?”
翟思思把吸管从嘴里抽出,刚想应一句“当然”,旋即想起靳乔衍可不是黄玉芬那么好对付,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乱说话容易引他起疑。
坐在他的身侧,改口反问道:“难道你不怕去医院?不觉得上医院检查挺可怕的吗?”
正如翟思思所想,靳乔衍何等睿智的一个人?不会听不出她转移话题,顺便给自己设个台阶下。
他要是说怕,翟思思会直接说那不就得了,她也怕。
他要是说不怕,翟思思还是能说哇你好厉害,我就害怕上医院,所以没什么大事都不想去检查。
无论是怕,亦或是不怕的回答,都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嗤笑道:“没想到医生还会怕去医院?”
翟思思的嘴有多严他很清楚,问下去也不会问出结果,索性就不问了。
听他没有在执着孕检的话题,翟思思明显松了口气,笑着回答:“那不一样,平时我在医院都是给别人扎针下刀,要我反过来给别人扎针,我也会怕。”
靳乔衍轻笑出声,接过她手中的空瓶,道:“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