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灵儿陪着白素素回到小屋,母女俩紧挨着坐在床沿上。
海灵儿关切地问:“娘,你要不要躺一会?”白素素道:“娘没事,让娘再好好看看你。”她伸出纤纤柔荑轻轻捧起海灵儿可爱的脸蛋,认真端详了好一会儿,看得海灵儿白净的小脸泛起了红晕。
“我的女儿太美啦!”白素素称赞道。海灵儿噘着嘴接道:“可是他们都说我是岛上最丑最丑的丑八怪呢!”白素素脸色刷地沉了下来,道:“别听他们瞎说,这个岛上的人都是怪物,他们说的话不能信!”
海灵儿笑着扑到她怀里,道:“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妈妈生的女儿怎么也不会太丑的。”白素素顺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拧了一下,眼含笑意。
笑着笑着,眼中泛起了泪光,“这么多年来,让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我一点也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你不会怪我吧?”海灵儿把头埋进她怀里,说道:“以前我是恨你的,现在不恨了。因为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这些年你过得一点也不比我好……”
白素素紧紧搂住她,为有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儿无比欣慰。
海灵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我风哥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白素素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隔壁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声,紧接着传来一阵嘈杂地纷乱,然后就见到阿大背着女王很狼狈地逃窜过来了。
海灵儿道:“怎么回事,莫非王府又生变故?”白素素沉吟道:“会不会是蓝风?”海灵儿摇摇头,道:“不会,风哥已经答应放过她了,他是绝不会落井下石的。”
白素素刚站起身来,海灵儿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下来,伸出双手挡在她前面,道:“你该不会是想放她进来吧!”她不让白素素说话,又道:“你难道忘了她是怎么害你的?”白素素叹道:“她是可恨,但是也可怜。”海灵儿用身体挡住门,鼻子里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又回到床前坐下。
白素素忽然道:“如今女王倒台,这里也不安全了,我们得尽快离开。”海灵儿不解地问道:“女王倒台了不是正好么?”
白素素道:“你错了。女王在的时候,除了她没有人敢踏进这里半步;而如今整个王府乱起来,谁都可以过来闹事的。”海灵儿道:“可是,我们能去哪里?”
白素素收拾了几件衣服细软包成个包袱,道:“你快走,去找蓝风,让他带你走,赶快离开这个岛!”
海灵儿道:“我不走,要是风哥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白素素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蓝风他……”海灵儿急切地问道:“他,他怎么了?”“他应该是你的亲哥哥。”白素素迟疑着,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真的?”海灵儿问道。“真……真的!”白素素虽不能完全确定,但这也是十有八九的事情。
海灵儿想了想道:“你们刚才在楼下就是在谈论这件事情?”白素素道:“嗯。”
海灵儿抱着她又蹦又跳,喜道:“那更好啊,这样一来,你一下子找到了亲生女儿,又找到了亲生儿子!”白素素也很吃惊,他完全没想到海灵儿会是这样的反应。“你愿意接受他做你的哥哥?”海灵儿想也不想地道:“当然愿意啊。”
“可是,……你知不知道,亲兄妹是不能通婚的!”白素素补充道。“什么通婚?”海灵儿问道。
“就是,……就是……”白素素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事。
冰雪聪明的海灵儿看着白素素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些,问道:“你是说,亲兄妹必须分开,不能在一起?”白素素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
“我死也不会和风哥分开的!”海灵儿叫道,她把包袱往白素素怀里一掼,“我现在就去找他!”
海灵儿正要冲出去开门,门却自己开了。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门口,她差点没撞进他的怀里。
“是你!”海灵儿吃惊的看着来人,很快镇定下来,道:“你最好快走,我风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痴情的女子啊。”独孤冷哈哈笑道,“他此刻正忙着和别人拜堂成亲呢!那里顾得上你……”
“你胡说。”海灵儿道,“我才不信!”
独孤冷道:“信不信由你,我没空陪你啰嗦。”他转身看着白素素道:“我们走!”海灵儿急忙挡在白素素前面,大声道:“你想干什么?”独孤冷出手如风,闪电般封住海灵儿穴道,将她推到在床上。笑着对白素素说道:“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白素素脸色惨白,道:“好,我跟你走,只要你别伤害我女儿。”
渔翁将渔船停靠稳当,系牢纤绳。岸上一片寂静,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渔翁一筹莫展的时候,不远处的密林里有淡淡烟雾升起,有烟雾的地方一定有人居住。
他快步向着密林中走去。
别看渔翁身形佝偻,但步伐却稳健而轻快,就算是年轻小伙也未必能赶得上。
渔翁此时已是饥肠辘辘,偏偏老远便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他走进密林,便看见一个小孩背对着他盘腿坐在一块青石板上,手里拿根竹签,签子上串着一只剥了皮的蛙,蛙肉已快烤熟,正是焦香扑鼻的时候。小孩肩膀轻轻抽动,似乎刚刚才哭过,还在不停抽泣。
渔翁慢慢走近,轻咳一声,柔声道:“这位小老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大人呢?”小孩转过头来,闪着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渔翁有些不知所措。小孩眼泪汪汪地说道:“我没有家,我妈早就死了……”
想不到这孩子身世这么可怜,相信任何人看到他那副可怜的模样都会心生怜悯。渔翁眼圈也红了,他慢慢蹲下身来,问道:“孩子,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泣,是想妈妈了么?”
“不是。”小孩用手背摸了一把眼泪,回答道。
“是谁欺负你了?”渔翁又问道。小孩停止哭泣,站起身来,警惕地盯着他,道:“你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渔翁微笑着道:“孩子,你别怕,我是从外地来的。”小孩又认真地看了他一会,这位爷爷看起来应该不像是坏人,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渔翁点点头。他继续说道:“其实,我是想我哥哥了……”
“哦。”渔翁道,原来他还有一个哥哥。
小孩看似无意中又说了一句:“风哥人真好,别看他才来十几天,我们大家都喜欢他……”渔翁急忙问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蓝风啊。”小孩答道,“对了,他也和你一样,也是从外地来的。”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渔翁大喜过望,忙道:“他此刻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小孩胆怯地说道:“我,我不敢……”渔翁道:“你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小孩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下定了决心,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说是我带你去的!”
渔翁嗯了一声,心中满是疑惑,心道:蓝风这孩子不会是惹上什么麻烦了么?
那小孩大方地把手中竹签子递到他跟前,说:“你吃!”渔翁笑着摇摇头。小孩也不客气,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烤肉,一边慢慢腾腾地走。渔翁有些着急,看他一个小孩,又不好催促。
小孩抹了抹嘴,说道:“要说这事也怪我嘴馋,风哥要不是为了我去王府偷烤鸡,也不会和侍卫动起手来,也不会失手将人打死,也不会被关起来的……”小孩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一边拿眼偷偷瞄渔翁。渔翁果然着急起来,急切地问道:“关起来?关在哪里了?”小孩小手一指道:“不远,就在前面,转过去就到……”
渔翁蹲下身,道:“孩子,你累不累,我背你去好么?”那小孩心里乐开了花,点点头。
蓝风当然没有被关起来,他此刻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山谷里。他只要走出这个山谷就可能看到这一老一少,也许就能及时阻止他们俩。
可是,此刻他稳稳坐在草地上,并没想过站起身来,他只想静静地陪在珍珠的墓地旁。
老渔翁背着小孩,在小孩指点下,七弯八拐地来到一个幽静的山谷里。这个山谷正是以前“盲哑二老”居住的地方,也正是关押独孤冷的地方。
老渔翁轻轻放下孩子,问道:“就是这里?”小孩点点头,道:“嗯,就是这里,就在那房子里面的山洞里……”渔翁嘴里嘀咕道:“奇怪,怎么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他虽然心中满是狐疑,仍然走进了草房。
渔翁很快发现了墙上的机关按钮,打开石门,黑漆漆的山洞显现出来。渔翁嘱咐道:“你就在外面守着,千万别乱走,我进去看看就出来!”说完一闪身钻进洞内。他当然没有看到小孩眼中的狡黠和恶毒。
就在渔翁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那一刻,小孩飞快地再次触动了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