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个伙计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师傅,大事不好了。”
“那边情况怎样?”沈神医急切地问道。
“‘盲哑二老’都已经归天了。”
“洞里的情况怎么样?”
“洞门被打开,人已经不见了。”
“什么洞?什么人?”蓝风问道。
“该来的始终会来的。”沈一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摆摆手,“快去吧,不要问了。”
“前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诊金恐怕也得先欠着了……”
“你不必谢我。”沈一针铁青着脸道,“诊金已经有人替你结清。”
蓝风疑惑不解,珍珠不经意地低下了头。
蓝风走后不久,海灵儿醒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就在蓝风隔壁。
她又累又困,连夜的雨淋风吹下,终于病倒了。硬撑着背起一百多斤的汉子走了十几里山路,她没有倒下。但是,当她终于赶到神医堂,见到了沈一针的那一刻,她身体彻底放松,一下子晕倒了。
她付出的一切,蓝风却并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想到,他一直四处寻找的人竟然就躺在隔壁。
在海灵儿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是个白白胖胖的女人,那日邀请蓝风进屋去的那个娇媚女人——花大姐。
她来这里,却不是因为她病了。
她只不过是求沈一针想办法让她变得再胖一点,一直以来,女王那种身材是她梦寐以求的目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快活岛,瘦的人想更瘦,胖的人想更胖,这并不奇怪。
很多人只要能吃饱穿暖便已经满足,对于生存条件,他们要求并不是太高。相反,物质上的满足远不如精神上的追求来得更刺激。
人总是对自己身体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满意,尤其是女人。
有些女人往往喜欢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女为悦己者容”,所以她们让自己变得更美些,以便留住爱他的男人。
只有不自信的女人才会这样想。
其实对于真正爱她的男人来说,更多的注重她们的内在。相反,当一个男人不爱她了,不一定是因为她相貌变丑了,而是她内心已不再纯洁。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你美与丑都与他何干?
花大姐不需要借口,她的理由很简单。她就是要拥有满意的身材,去吸引更多她满意的男人。吸引异性本来就是动物界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沈一针这段时间特别忙,来这里的不只是女人,还有男人。因为“选妃节”临近,想变美的人就更多了,——他们都知道长得好看的跟长得丑的比起来胜算自然要大得多。
花大姐正笑着注视海灵儿。
海灵儿看都懒得看她,淡淡地问道:“我很好笑?”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笨。”
“哦。”
“他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我只知道我应该这样做,我也愿意这样去做。”海灵儿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值与不值。”
“可是,他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甚至没有看过你一眼。”
“付出不一定要得到回报的。”
花大姐叹了口气,眼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他去找过我。”
“我知道,我看见了的。”
“你不吃醋?”
海灵儿笑了:“我为什么要吃醋?他虽然去找你,却是为了寻我。”
“可是,他现在身边已经有了珍珠。”
“我也知道。”
花大姐没想到她会如此平淡。
她故作吃惊地问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呢?”海灵儿笑道:“他们之中一个是我所深爱的人,而另一个则是我最好的姐妹。就算有一天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也会祝福她们。”
花大姐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傻?”
“或许吧。”海灵儿道,“傻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花大姐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生气?”海灵儿笑着反问。
花大姐又叹了口气,道:“是我失算了。”
“我一直奇怪你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海灵儿道,“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海灵儿淡淡地说道:“你想气走我,让我永远离开他,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你就有了机会。”海灵儿道,“因为你对他很有好感。”
“说老实话,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花大姐笑道。
“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得逞。”海灵儿也笑了。
花大姐发起的挑战,也以她的失败告终,她败得很惨。
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女人的战斗,随时随地都可能是战场。
这场没有肢体冲突的决斗,其激烈程度却无异于顶尖高手之间的较量。
花大姐败了,因为她一开始就把对方当成了笨蛋。一个人如果觉得别人是笨蛋,他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笨蛋。
海灵儿胜了,胜在两个字——信任。
疑心是很多女性的通病。
猜疑源于不信任,不信任对方或者更多的是不信任自己。
女人的控制欲望绝不亚于男人。她们总想掌控对方的一切,却不知线抓得越紧,风筝越是难以高飞。到最后,线断了,风筝也就丢了。
爱是付出,而不是占有。
海灵儿绝不会猜疑,她不会蠢到把大好的时光放到猜疑上。
“我只要知道我是爱着他的,而他也同样爱着我就已经够了。”
海灵儿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打住。
因为他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花大姐身上插满了银针,她和海灵儿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锋后,不知是有些困了,还是自知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干脆选择缄口不语。
海灵儿身体仍然有些困乏,但她还是得走。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他笔直地站在床前,冷冷地看着沈一针。
沈一针淡淡地说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来了。”他冷冷地看着他,答道,“看来我是不是来得早了点?我再晚来半个时辰,你的神功是不是就已经练成了。”
沈一针冷哼一声,手已扬起,金针就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