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在夜中惊醒。
在一旁摸索出手机,打开:
两点零六。
我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却又很平静似水,盯着黑暗望去,加湿器隐出得一抹紫光多加邪魅。
父亲早已睡熟,鼻息声清晰可闻,时不时还磨牙逗趣儿,嘻哈一阵,却与夜不太应景。屋子有个天窗,似乎能窥视苍穹,但却又那般一致,无论是否有玻璃相隔——黑暗无分内外,人也一样——可一旦分了内外,外面的暗有星火相陪,里面的黑只有自己承受。
我尝试静心,却发现越试图静心,却越心酸——
就在已过去的几天,我貌似经历了一场旅行,我把过去几年所丢失的一切,全部压在了这次旅行身上,像个赌徒,总希望可以捞会些什么——
而黑暗,他痛吗?我不知道。
我凝望他,不知道这是我小小人生中第几次了,在儿时写作的时候最喜欢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黑色,可那时哪懂黑夜的黑,睁眼闭眼都是亮堂的白光——无论是否自然。
我伸出了手臂,乖乖,啥色儿也都被黑夜吞并,只能靠触碰空气来判断,原来我不是个残疾少年。
黑夜正是浓的时候,我直起背来,上半身脱离了舒适的被窝,裸露在黑夜中。那一瞬间,我忽然感受到刺骨,可能是因为寒冷,也可能是因为不舍,或者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得到——
再有可能,我成长了?
成长总是伴随刺骨的,我这样想,也算一种宽慰。
父亲忽然翻了个身,床吱吱吱地喊痛——他曾经也不是个闲事儿的主,尤其是夜里,忽地叫了几声,惊得我以为有什么变故——
瞎操心,父亲只是在夜里练嗓罢了。
当一切再归平静,世界的内外之别就体现出来——我的内心翻天倒海,如同孙大圣掀了炼丹炉,坐立不安,刺骨都压不住了。
我曾经无数次有这样的感受,但这一次却不太一样,我分明是不想离开什么——
土鸡?豆腐?还是米线?
我只知到当旭日东升,我便踏上归途,浪子回乡,却无人问津。
但总该有些不同吧——
我摸索着,又碰到了手机,亮光闪了:2点30。
还是睡吧,我可不希望第二天早上,脑子被瞌睡虫占领。
于是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最后念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