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8)
肉苁蓉暖肾中之阳，引精气以归根，天冬保肺中之阴，致高原于清肃。尝按古方温燥药中必复滋阴保肺，亦恐未得补阳之功，先伤肺经阴气尔。喻嘉言力赞此方，可谓长于用补，其法制甚精，允为补方之首。大造丸紫河车一具（用米泔水浸，逾时轻轻摆开，换水洗洁，净白如杨妃色者佳，用竹器盛于长流水内浸一刻，取生气，提回再入川花椒滚汤内一过，以铅罐封固，隔汤煮一伏，取出先倾汁入药，用石臼木椎捣极匀，入后药）熟地黄（以生地黄五两）砂仁一两二钱茯苓（切块四两，绢袋盛入瓦罐，酒煮七次，去砂、苓，晒干）二两生地黄一两五钱淡天冬七钱（去心，清水浸五日，晒干）当归七钱枸杞子一两五钱牛膝七钱（酒拌蒸）五味子七钱淡肉苁蓉七钱（去甲，切片，浸去白膜，以淡为度，晒干）黄柏七钱（盐水炒）锁阳七钱（酒净）生杜仲一两（另磨去绵）上法制为末，河车捣为丸，量加炼蜜，每服三钱，清晨百滚汤送。大造者，其功之大，有如再造，故名。
括苍吴球宗丹溪之旨，创立大造丸，世咸遵之。第药品配合，未臻玄奥，余即参丹溪潜阴之法而为损益焉，上能金水相生，下可肝肾同治，潜阴固阳，功倍原方。紫河车得父母精中之气而成，乃乾坤之橐籥，铅汞之匡廓，所谓胚胎兆九，混元归一者也，为补养先天之妙品。用熟地黄即以生地黄为佐，乃白飞霞天一生水之法，当归、枸杞子益血添精，牛膝、杜仲强筋壮骨，肉苁蓉暖肾中真阳，五味子摄肾中真阴，天冬保肺，恐邪火上僭烁金，黄柏坚阴，下守丹田真气，复以锁阳之涩，封固周密，诸法具备，力量宏深，夫是谓之大造，庶得曰可。固精丸鹿茸（代）一具鹿角霜（分量同茸）阳起石五钱韭菜子一两淡肉苁蓉一两五味子五钱茯苓五钱熟附子五钱巴戟天肉五钱青花龙骨五钱（煅）赤石脂五钱（煅）上为细末，酒煮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七十丸，空心盐汤送下。固精丸，治无梦之滑精。夫房劳过度，则精竭阳虚，阳虚则无气以制其精，故寐则阳陷而精道不禁，随触随泄，不必梦而遗也，与走阳不甚相远。治之必须提阳固气，乃克有济，独用补涩无益也。
鹿茸（代）通督脉之气舍，鹿角霜通督脉之精室，阳起石提陷下之真阳，韭菜子去****之邪火，肉苁蓉暖肾中真阳，五味子摄肾中真阴，巴戟天入阴，附子走阳，引领真阳运行阳道，不使虚火陷入于阴，白茯苓淡渗经气，使诸药归就肾经，用赤石脂、龙骨拦截精窍之气而成封固之功。葶苈丸葶苈子（隔纸炒）杏仁（麸炒，去皮尖）桑根白皮（锉）猪苓（去黑皮）泽泻椒目以上各五钱上捣罗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二十丸，葱白汤下，病不知，加至三十丸。《圣济方》有牵牛子五钱。葶苈丸治涌水。涌或作。按《经》义，肺移寒于肾为涌水者，无形之邪移于肺之子也。按之腹不坚，水气客于大肠，疾行则鸣濯濯，如囊裹浆者，明系腹不坚，是土虚水泛，水闭郁而不流，则客于大肠，有形之邪反涌于肺之腑也。《圣济》治涌水十三方，亦有从大肠温下之者。河间采择是方，仍从肺肾主治，葶苈子、杏仁、桑皮泄肺经之气闭，猪苓、泽泻、椒目从肾经泻其水溢。
原方牵牛子利大肠下水积，其性雄烈，因证属土虚，故去之，恐犯虚虚之戒也。槟榔丸槟榔（锉）大黄（锉炒）枳壳（去瓤，麸炒）各二两桃仁（去皮尖，麸炒）火麻仁（炒）木香各一两《圣济方》有青皮（汤浸，去白）一两，蜜丸，每服十丸，温酒下。槟榔丸，与润肠、通幽二方同义，和剂也。治小肠移热于大肠之虙瘕证。夫大肠为传导之腑，热则气结液耗，腹痛便涩，然或有时而通，故腹虽有形，聚散靡常，是为虙瘕。虙者，伏也；瘕与瑕通，女病恒有之。君以槟榔，佐以木香、枳壳泄决大肠之气；臣以大黄、桃仁、火麻仁润下大肠之热，治在腑者，宣而通之，病在下者，因而夺之。
河间减去青皮，勿杂肝胆之药也。左金丸吴茱萸（去闭口，盐水浸一伏）一两川黄连六两（盐水炒）上为末，水法为丸，或粥糊丸，每服三十丸，开水送。经脉循行，左升右降，药用苦辛肃降，行于升道，故曰左金。吴茱萸入肝散气，降下甚捷，川黄连苦燥胃中之湿，寒胜胃中之热，脏恶热而用热，腑恶寒而用寒，是谓反治，乃损其气以泄降之，七损之法也。当知可以治实，不可以治虚，若勿论虚实而用之，则误矣。礞石滚痰丸青礞石一两（以焰硝一两，同入瓦罐，盐泥固济，晒干，火煅石色如金为度，无金星者不用）黄芩八两大黄八两（酒蒸）沉香五钱上为细末，水法为丸，每服三五十丸，量人强弱加减。
礞石性寒下降，阴也。焰硝性热上升，阳也。用以同煅，不特取焰硝有化石之能，并与礞石有阴阳相济之妙。是方也，治痰之功在于礞石，然独能攻肝经风热老痰，与他脏之痰“他脏之痰”，《介景楼藏本》作“他脏之疾”不相及也。王隐君云：其痰似墨，有如桃胶、破絮、蚬肉之状，咯之不出，咽之不下，形坚性重，入水必沉，服之其痰下滚，从大便而出。复以黄芩，肃肺经清化之源，大黄泻脾经酿痰之热，沉香利肾经生痰之本。三焦清利，痰自不生，是礞石治其本，三者穷其原尔。威喜丸云茯苓四两（去皮，作匮以猪苓四钱半入内，煮二十余沸，日干，拣去猪苓，晒干为度）黄蜡四两（溶化）上即以蜡丸弹子大，空心细嚼，满口生津，徐徐咽下，以小便清为度。忌米醋，尤忌怒气劳力。《抱朴子》云：茯苓千万岁，其上生小木，状似莲花，名威喜芝。
今以名方者，须择云茯苓之年深质结者，制以猪苓导之，下出前阴，蜡淡归阳，不能入阴，须用黄蜡性味缓涩，有续绝补髓之功，专调斫丧之阳，分理溃乱之精，故治元阳虚惫而为遗浊带下者。若治肺虚痰火久嗽，茯苓不必结，而猪苓亦可不用矣。鳖甲煎丸鳖甲十一分（炙）阿胶三分（炙）蜣螂六分（熬）蜂房四分（炙）虫五分（熬） 鼠妇三分（熬）葶苈子一分（熬）大黄三分赤硝十二分 桃仁二分乌扇三分（烧，即射干）紫葳三分柴胡六分桂枝三分干姜三分黄芩三分半夏一分厚朴三分瞿麦二分石韦三分（去毛）人参一分芍药五分牡丹皮五分（去心）上二十三味为末，取煅灶下灰一斗，清酒一斛五斗，浸灰候酒尽一半，着鳖甲于中，煮令泛烂如胶漆，绞取汁，纳《介景楼藏本》作“内”诸药煎为丸，如梧桐子大，空心服七丸，日三服。
鳖甲煎丸，都用异类灵动之物，若水陆，若飞潜，升者降者、走者伏者咸备焉。但恐诸虫扰乱神明，取鳖甲为君守之，其泄厥阴，破癥瘕之功，有非草木所能比者。阿胶达表息风，鳖甲入里守神，蜣螂动而性升，蜂房毒可引下，虫破血，鼠妇走气，葶苈子泄气闭，大黄泄血闭，赤硝软坚，桃仁破结，乌扇降厥阴相火，紫葳破厥阴血结，干姜和阳退寒，黄芩和阴退热，和表里则有柴胡、桂枝，调营卫则有人参、白芍，厚朴达原劫去其邪，牡丹皮入阴提出其热，石韦开上焦之水，瞿麦涤下焦之水，半夏和胃而通阴阳，灶灰性温走气，清酒性暖走血。统而论之，不越厥阴、阳明二经之药，故久疟邪去营卫而着脏腑者，即非疟母亦可借以截之。按《金匮》惟此丸及薯蓣丸药品最多，皆治正虚邪着久而不去之病，非汇集气血之药攻补兼施，未易奏功也。
虎潜丸龟甲四两（炙）虎胫骨（代）一两（炙）熟地黄三两 当归一两五钱（酒洗）白芍二两（酒炒）牛膝二两（酒蒸）陈皮二两（盐水润）黄柏三两（盐水炒）知母三两（盐水炒）锁阳一两五钱（酒润）上为末，羯羊肉酒煮烂，捣丸，盐汤下。冬加干姜一两。虎，阴兽。潜，伏藏也。脏阴不藏，内热生痿者，就本脏分理以伏藏其阴也。故用龟甲为君，专通任脉，使其肩任三阴，臣以虎胫骨（代）息肝风，丸以羊肉补精髓，三者皆有情之品，能恋失守之阴，佐以地黄味苦补肾，当归味辛补肝，使以牛膝行血，陈皮利气，芍药约阴下潜，知柏苦以坚之，锁阳涩以固之，其阴气自然伏藏而内守矣。黑地黄丸白术一两六钱（炒黑）熟地黄一两六钱（炒黑）五味子八钱（蒸熟）生淡干姜（清水浸淡）春七分，夏五分，冬一钱上为末，枣肉为丸，每服百丸，清米饮汤送下。
地黄丸，名之以黑者，白术、熟地黄皆须炒黑也。《经》言：脾寒则湿，肾热则燥，故治脾恶润剂，治肾恶燥剂。许学士云：用白术则有碍于肾，用熟地黄则有碍于脾，今以二者炒黑，乃去其味留其气，庶可两擅其长，治上咳下利，脉至细数者，颇有效。白术、熟地黄扶太阴、少阴先后天之正气。五味子、干姜独摄磁石太阳之表气，保肺止嗽。仲景云：太阳膀胱嗽不止者，当加五味子、干姜是也。来复丹磁石一两舶上硫黄一两橘红二钱芒硝一两（用硫黄为末，微火炒，结砂子大）青皮二钱（去白）五灵脂二钱（澄去砂，炒令烟尽）上为末，醋糊丸，豌豆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米饮下。
《易》言：一阳来复于下。在人则为少阳生气所出之脏，病上盛下虚，则阳气去，生气竭，此丹能复阳于下，故曰来复。玄精石乃盐卤至阴之精，硫黄乃纯阳石火之精，寒热相配，阴阳互济，有扶危拯逆之功，芒硝化硫为水，亦可佐玄硫以降逆，五灵脂引经入肝最速，能引石性内走厥阴，外达少阳，以交阴阳之枢纽，使以橘红、青皮者，纳气必先利气，用以为肝胆之向导也。至宝丹暹罗犀角（代，镑）朱砂（研，水飞，观音面者佳）雄黄（研，水飞）琥珀（研）玳瑁（镑）各一两牛黄五钱麝香（研）龙脑（研）各一钱金银箔各五十片水安息香一两（无灰酒熬成膏，如无，以旱安息香代之）上将犀角（代）、玳瑁为细末，入余药研匀，将安息膏重汤煮，入诸药搜和，分作百丸，蜡护，临服剖用，参汤化下。至宝丹，治心脏神昏，从表透里之方也。犀角（代）、牛黄、玳瑁、琥珀以有灵之品，内通心窍，朱砂、雄黄、金银箔以重坠之药，安镇心神，佐以龙脑、麝香、安息香搜剔幽隐诸窍。
李杲曰：牛、雄、脑、麝入骨髓，透肌肤。《抱朴子》言：金箔、雄黄合饵为地仙，若与丹砂同用为圣金，饵之可以飞升。故热入心包络，舌绛神昏者，以此丹入寒凉汤药中用之，能祛阴起阳，立展神明，有非他药之可及。若病起头痛，而后神昏不语者，此肝虚魂升于顶，当用牡蛎救逆以降之，又非至宝丹所能苏也。万氏牛黄清心丸西牛黄二分五厘镜面朱砂一钱五分生黄连五钱黄芩三钱山栀子三钱郁金二钱上为末，蒸饼为糊丸，如黍大，每服七八丸。喻嘉言《治中风门》云：热阻关窍，汤剂中调入牛黄清心丸。
但古有数方，其义各别，若治温邪内陷胞络神昏者，惟万氏之方为妙。盖温热入于心胞络，邪在里矣，草木之香仅能达表，不能透里，必借牛黄幽香物性，乃能内透胞络，与神明相合，然尤在佐使之品配合咸宜。万氏用黄芩、黄连、山栀子以泻心火，郁金以通心气，朱砂以镇心神，合之牛黄相使之妙。是丸调入犀角（代）、羚羊角、金汁、甘草或入中黄、连翘、薄荷等汤剂中，定建奇功。苏合香丸苏合香（白者良，研）二两安息香（无灰酒煮，去砂）二两暹罗犀角（代，镑，研）龙脑冰片（研）（原文此下作“一两”，据下文删）麝香（勿经火，另研）各一两香附（炒）木香薰陆香（另研）沉香（另研极细）丁香白术各一两上十一味为末，逐一配匀，量加炼蜜和剂，分作五十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