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孚逃出狱之后,立刻亲手一把一把拔光了自己的头发,从别人家的晾衣架上取下了一块被裹,撕下最薄的一角,包裹着头,赶快跑到司徒王允府的后墙,翻墙而入。找到王允,随后王允带冯孚进宫见驾。
宫里,貂蝉正伺候着刘协用膳。
王允带着冯孚入宫,见到了刘协。刘协正吃着烧肉,于是赐王允膳食,冯孚站在一旁。
“王司徒今日入宫,不会只是为了我这顿饭吧?”秉退了了宫人,只留貂蝉在旁。
“陛下,臣一心想要中兴汉室,却没有这个能耐,只能屈节服于董贼。而今日,臣已寻得了一位可扳倒董贼之人。”
王允向刘协介绍道:“臣身旁这位,姓冯,名孚,字子宪。少时便广交豪杰,与‘八厨’深交。此次臣携孚前来,正是祝君除贼。”
“陛下……”冯孚刚想向刘协说什么,但是被打断了。
“冯孚啊,来,坐。”冯孚就坐在了刘协的右手边,王允的对面。献帝还亲自给冯孚斟满了肉羹。冯孚大惊,连忙叩拜。
“冯孚,我问你,你是什么出身?”
“民自祖上就是北方的牧民,自曾祖辈时来到中原,改为贩布,一直求的就是能活个顺心顺意,只可惜命不由人。”
“嗯,好啊,好啊。”刘协故意做出一副感叹的样子,向后靠下,坠泪道,“我也只是想活个顺心顺意,可是,我只是想好好地安葬我的母亲!可是他董卓不许,他偏偏要朕立后!这样我怎么面对父皇和母妃的在天之灵!冯先生,您若真能助朕夺回政权,请受刘协一拜!”刘协拜谢冯孚,王允、冯孚赶快拜下。
“陛下,恕臣万死。若要夺回权柄,这个亲,您还必须要受。”
“怎么说?”
“臣来此之前,已经向各处打探消息。这董卓的孙女生于熹平五年长您两岁,乃董卓长子董镇之女。性格高傲娇蛮,自认为出身高贵,非人杰不可娶。却对其祖、父所为多有不满。陛下可以要求先见董白几面,与董白解触,诱骗董白到我们这一边,帮助我们反对董卓。到册封当天,让董白呆在闺房不出,臣等定能刺杀董卓。”
“可董卓身边有吕布郭汜两员大将,近期幽州徐荣又被调进长安,你们怎么刺杀董卓?可不要倒时我白娶了一个董白,董卓还没杀成!”
李孚笑道:“陛下,您若能拿下董卓的孙女,臣自然也就能策反吕布和徐荣。”
“好吧,但是先说好,董白这门亲事,我可不认啊。”
“陛下,您的婚事,如何决定,都算是您的家事了。”
第二日上朝,太尉杨彪上疏,报幽州牧刘虞被公孙瓒杀害,应当下诏命附近的冀州牧袁绍进攻公孙瓒;益州牧刘焉病故,认为应当派使者前往安抚。刘协刚刚批下,董卓却又在朝堂上大吼大叫,一气反对。
“太师――,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啊?那两个家伙,不过是太着急了,又不懂你我之间的情谊,所以才那样莽撞。朕已经把他们派出去了,没人烦你了啊。”
“陛下不会又瞅上了哪家的闺女,所以才屡次拒绝臣的好意吧?”
“谁说朕不娶董小姐了?朕一定会娶的,就按太师说的日期!”
董卓大喜。却又有人站了出来。
射声校尉马日磾厉声高亢地问:“陛下如若大婚,那王皇后(美人)的葬仪怎么办?”
“你何必那么较真呢?先把我的事做好,才是最要紧的。”董卓大喜,喝令退朝。
次日,董卓下得朝来,正坐于车辇之上,闭目养神。突然,一杆长枪迎面而来,被郭汜砍断。街边楼房露出三四百张弓弩万箭齐射,将侍卫射死了大半。各处胡同又突显一大群头裹赤巾之人,手持刀兵,有上千八百人,犹如蚂蚁出巢一般。
吕布持一杆方天画戟,杀得“赤巾军”人仰马翻,连杀了百八十多人,杀了半个时辰,直杀得昏天暗地。忽现一张大网,直把吕布兜住不能挣扎。郭汜手持长枪,身中数箭,也被擒了。董卓从座后拔出一把两尺宽,五尺长的大剑左右砍杀,软甲已被戳烂,身中数枪,血流成河。
正在此时,李儒率董府、李府家丁二百余人前来,稍微拖延了叛军。徐荣又率城外驻扎两万士卒强行突破长安东门,入城来救董卓。哪知这群“赤巾军”勇猛异常,骑兵冲撞入城难以冲锋,楼上的三四百人还不顾一切向下投掷火油、巨石,“赤巾军”奋勇杀敌,如砍瓜切菜一般。直杀了一上午,才把两千“赤巾军”给杀得只剩一二百人。徐荣两万人亦仅剩一百余人。双方僵持。
突然,那一二百人集体手持朴刀,向前冲锋,直杀得徐荣保着董卓,连连后退。带头的一个“赤巾军”,彪形大汉,手持一把大锤,靠着众人掩护,冲到董卓面前,一锤砸烂了车辇,砸断了董卓一条左腿。众徒一拥而上,来杀董卓。徐荣、李儒等人拼死保护,终于杀光了叛军,幽州突骑也所剩无几。
董卓血流不止,被送到宫中救治。这群“赤巾军”里,只擒住了那个举锤刺驾的大汉。严加审问后得知,此人姓许名攸,字子远。是这起兵变的组织者,同为组织者的还有“八厨”之一的秦周,已经死在乱兵之中。
听说这场杀驾运动结束之后,许多长安的百姓都出来观看,想知道董卓死了没有。
“唉!真是可惜!为什么老天就是不亡董贼呢!”
“那么多人都为了董卓而死,怎么还是杀不了他?”
“老天无言呐!”
“太祖皇帝!光武皇帝!”
“……”
长安南部尉史涣和禁军侍卫长徐晃原本都是董卓任命的,但都对董卓的行为表示仇恨。
当天夜里,长安北门突然有几百多人出现在南门,不知具体多少,领头的正是射声校尉马日磾。
马日磾率军攻城,众人高声呐喊,夜中只见旗帜如林,恐有上千人。长安北部尉鲍鴻请求史涣救援,史涣不理。鲍鴻手下军士立即反戈,杀掉鲍鴻,大开北门。
南门又突然出现一部步兵,为首者乃校尉夏牟。史涣毫不抵抗,大开城门,夏牟军顺利入京。
两支部曲入京之后迅速合并,一同闯入董府,见人便杀,将董府上下奴婢全部杀尽,却不见一个董氏族人,也找不到董卓。
终于在董卓书房里找到了一道密道,派下了十几个士兵,等了两个时辰才走回来:原来这密道通往京郊,方向直指郿坞。
虽然西凉军攻下了长安,可皇宫还在郭汜和徐荣手里。马日磾赶快派人守住长安四处城门,以防董卓回攻洛阳。他和夏牟等人前去邀相劝降郭汜,以免再起伤亡。而郭汜则死活不愿投降。马日磾、赵岐、史涣、夏牟等人每天就在宫圍外喝茶,轮番劝降;郭汜和徐荣就坐在宫墙上烤肉下棋。双方便如此僵持了数十日之久。
数十日之后,宫中供给已断,郭汜开始向外驱赶宫人。后来干脆也不驱赶,多余的宫人直接杀掉,作为口粮。除皇帝以外全吃这个,称为“人脯”。马日磾等人不敢进攻,只怕郭汜狗急跳墙,杀掉刘协。
直到西凉张济率六万大军来攻洛阳,这些大臣才放弃了劝降郭汜,来防守外郭。
张济和其侄张绣率六万来攻长安,围而不打,城中弹尽粮绝,士气低迷。弹尽粮绝半月之后,张济突然放开东门,长安军士与百姓立刻大开城门,向外流窜。张济立即下令张绣猛攻东门,冲进东门放火烧城。东门军赶快夺门死守。南北门所部各取半军来援助东门,正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张济遣李蒙突击北门,北门守将王方开城投降。而南门守将史涣死守城门,坚决不降。张济亲自披挂上阵,三度冲锋,久战不下。西门马日磾趁李蒙夹击南门,夺回北门,将李蒙反歼。却让徐荣在北门失守过程中逃出长安。西凉军先后战死者,已有万余。战况激烈,血海又深。
徐荣来到张济营中,率军和张绣合兵一处,亲自进攻东门。张济则死咬南门,决定亲率六百敢死队夜里突袭南门。
临上阵前,济妻邹氏送别夫君。临走之时,邹氏亲手断发,交给张济,意为生死在此一举,必要攻下南门。
谁料张济的行动早已泄密,六百铁骑直奔城下,谁料城外林中伏兵四起,旗帜高扬,尘烟飞扬,张济大惊,下令撤退。退到一半,史涣突然率二百骑射手开门突击,变追变射,离近张济时,放下弓箭,从背上拿下长枪,冲杀西凉兵,完全成了单方面的屠戮,六百西凉精骑全部战死,活捉了张济,史涣未损一人。
史涣将张济挂到到南门城门上,割开张济的手腕,将张济放血放到半死,又扔出城外,让西凉兵抬了回去。长安军民无不振奋,大败徐荣、张绣。
就在这时,董卓突然通过郿坞地道,进入到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