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尖是第一次听见艾伯说起耗子的身世。她知道耗子身上那可怖的伤口,也曾问起过。可耗子一无所知,艾伯又不愿多说。问过两次后,豌豆尖就放弃了。
“万事万物自有其天命,自然控制世间万万载,既然给了你宝贵的东西,你注定就有你的宿命,这世上人心大多以贪婪为原罪。但沾染自然级有关的因果,何其愚蠢!”
从他们误入这里到现在,烛絮絮叨叨墨迹了半天,耗子才刚刚听懂它的话。
自己曾经有一件无比宝贵的东西,被人夺走了,夺走了自己宝贵东西的人还要杀了自己。那一道自心脏至腰背处的伤口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艾伯救了自己,并把自己养大。
怪不得自己个子这么小,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自己前几年都是浑浑噩噩的。原来都是这伤口所致。也怪不得艾伯不给自己取名字,而是叫自己耗子。大抵也是觉的耗子更容易活着吧。
“那人夺走我的什么东西?”耗子的情绪很复杂。有疑问,也有庆幸。疑问自己到底有什么宝贝,庆幸自己这都不死。但更多的是不愤。凭什么你没有就抢我的?凭什么你如此恶毒!抢走我的东西还要杀掉我!
“我不知道,大抵与道有关,能够伴生奇珍的人一般被人类称为天命之子!天命之子与生俱来的东西一般都是道的载体,可能是神兵利刃,也可能是规则的具像化。但无论哪一种都是独一无二的!”
烛在虚空中围绕着耗子转了几圈。小爪子划拉几下就把他上衣割碎了。露出了耗子瘦弱的上半身,胸口到右腹部有一道直直的刀伤,胸口上方与刀伤尾端是撕裂的伤痕。
就是不懂伤口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伤口是如何造成。
行凶者何其残忍。一刀割开胸腹,而后徒手撕开。
深仇大恨也就罢了,可那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孩子啊!
“既然我没有死,那那人以后就不会太好过!”耗子拳头紧握,后槽牙狠狠的咬紧。
“这种事,自智慧诞生之日起便未曾断绝过。有的行快意恩仇之事,有的做苟且偷生之举,都不是什么大事。我感受过太多大人物离去,不甘悔恨者居多。生命自有其选择。希望你不要因仇恨而虚度终生。”
“我刚才想了想,像你这样的生命,似乎不需要我的馈赠。那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凡事自己争取来的才最合适。”烛的小爪子拖着下巴悠悠的说到。
“不过你毕竟是得见我这亘古大神真身的客人。这样,我把我烛之真血赐予你一滴,虚空灵泉的泉心灵眼也给你一滴。烛之真血能守护并加强你的身体,弥补你先天不足。泉心灵眼以替代你的先天之物。”烛边说着边扒拉手心,直到扒拉出一红一白两滴液体。
一滴红色血液和一滴白色水滴飞向耗子。白色水滴飞到了耗子口中,被他一口咽了下去。烛之真血点在他伤口上融化了进去。
“好了,完成。做好事,不留名,我是快乐的小烛龙!哈哈!”亘古大神烛做完这些竟然在空中摇起了尾巴!
这时候,一声撞击声从烛身后传来,紧接着洞厅便摇晃了两下。似乎这里的空间都在震动。不过这里很坚固,并没有落石。
艾伯三人都很惊讶,洞穴深处有可怕的东西在撞击着山壁。
“呦,又有死怪物来了!你们快走!”正说着撞击的震动不断地传递过来,地面开始左摇右摆。
艾伯三人还没来得及感谢它,便赶忙深一脚浅一脚的登上了飞船,慌忙启动。
艾伯一通熟练的操作之后飞船启动了,只是飞船启动后需要一定时间做功,现在只好等待着。
前方洞口外密集的空间乱流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口虚空灵泉在缓缓喷薄着水流。艾伯调试了几次,终于确定了坐标。他们可以出发了!
也不知道烛口中的死怪物是什么,这么气势汹汹冲过来,肯定不是善类!
“拉冬?你又来!”烛的声音未见慌乱,只是有点疑问。似乎对来物很惊讶。
艾伯听见烛的声音,猛的回过头。透过飞船座椅靠背后的水晶,想在黑暗中看清来物!可烛身后黑暗一片看不真切!他随后取出一个表状的圆盘,那上面一个绿色的点一闪一闪的频率飞快。
“脑袋多的死怪物!”
“吾以九阴之名!开烛目,破虚妄!”烛的声音更加空灵且虚幻。
随着它的声音,长满苔藓的山洞消失了,山洞外旋转的空间乱流与虚空灵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明。
天亮了,视线所及的一切尽是光明!他们都在充满光明的虚空中。在光明所及的不远处,一颗一颗龙头从虚空中钻了出来!成半圆状包围了烛。烛的身躯只有三尺长,而来物瞳孔便有它那么大。
艾伯终于看清楚了后面情况。眯着眼睛启动了飞船的自动模式,飞船缓慢的提升中。他离开座位,走到了飞船厢坂上,看着身后的烛与那个怪物缓缓的说道:
“传说中,拉冬有一百颗头颅,是守护金苹果树的神兽!有一天,金苹果还未成熟。拉冬便吃掉了所有果子。谁都知道,成熟的金苹果可以开启增加任何生物的智慧!但谁都不知道,未曾成熟的果子吃下去会退化智慧。拉冬吃掉所有果子后,灵智退化至蒙昧。此后,不管喂它多少成熟金苹果,他也再没有恢复过来!人们归结,那是金苹果树的报应!”艾伯望着拉冬众多恐怖的头颅,缓缓抽出烟袋吸了一口说道。
“侏儒王消失后,没有谁能再驱使它。传说,很久以来它一直在金苹果庄园里沉睡。没想到它居然活过来了。”艾伯的眼里似有哀伤。
“侏儒王驱使拉冬?这个怪物?”耗子问道。
“它不是怪物,拉冬一直是侏儒王的坐骑!它虽然战力比肩主神,强大而无弱点。一百个头颅很吓人,但在我们侏儒族人眼中,并非怪物!因为!它是我侏儒族几代前贤,耗尽无尽资源研发出来的最强战斗之神!他是一头机械龙!全身上下都是武器,每一个龙头都是一种热武器!每一只眼睛都能作战。人类传说的金苹果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属于侏儒的,是侏儒族智慧结晶!”
“在与创世主神大战中,拉冬硬撼雷神,击碎雷神神格的同时也被雷神神力烧焦了控制拉冬智能的主机。尽管主机故障,可我们还有后手,由自主作战改为远程操控!拉冬的动力系统是近乎永恒的,远程设备不出问题,它会一直作战下去!不会停止行动。可是,就在拉冬攻进金苹果树庄园时,我们的内部出现了叛徒!控制拉冬的远程人员盗取了拉冬的主控制板和备份控制板,毁掉了大部分备份资料,逃之夭夭。导致我侏儒族前贤与主神的战争最终失败!拉冬也就此陷入冬眠,等待重启”艾伯字字沉重。
“在那之后,剩余的某位主神畏惧拉冬能力,怕他醒过来,就流放了金苹果庄园,拉冬也随之消失了。剩下的日子,我们余下的侏儒族派出很多人员,在各个位面中寻找它,唤醒它。
耗子,我捡到你的那一天正好是十五年前的今天,这个小世界与大世界贯通的日子,我监测到了拉冬的信号!于是带着你去了那个世界。”
“现在想来,那一年它应该也在这!我只是错过了。”
“呵呵呵呵!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努力,可惜,还是我早了一步!”一条虫洞新出现,拉冬的又一颗头颅在虫洞中钻了出来!这颗龙头双目中间多了一个玻璃驾驶室,一个大胡子矮个子端做中间!一颗独眼被一个机械目镜代替。
“拉基博士!”艾伯看着这个矮个子便知晓了因果。
想必拉基博士叛变后寻找到了拉冬,加以操控。这是侏儒族最难接受的结果!艾伯感到十分沮丧。
侏儒族性格坚毅直接,朴素而纯真。从未出现过叛变家园的事!尽管不知道拉基叛变的始末,不了解拉基叛变的原因。可拉基有罪于矮人族!拉基之罪!罪无可恕!任何一个侏儒都不会允许他活着!艾伯在看到拉冬那一刻便做好了准备。
“耗子,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名与身世,这需要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去查询。豌豆尖,你三岁的时候,你的家人应该在洪水中遇难了,为了耗子不太孤单,我收养了你。本来想要你做他媳妇的。今后没有我,你们更要像真正的家人!”
艾伯一边大声的说着话,一边取出船舱里的一个大背包背到背上,拾起了雷神之锤。
“艾伯,你要做什么?”耗子和豌豆尖赶忙问道!
“这是我的使命,召回拉冬是我的使命!等我完成了我会去找你们的!千万别下船!你们太弱小!会拖累我!相信我!我可以的!”艾伯帮耗子和豌豆尖系好安全带。留下了一块黝黑的金属牌。
耗子与豌豆尖没了主意。
艾伯回身下船,脚踏虚空向拉冬拉基方向坚定行去!而飞船也在这时候达到速度,它飞快的向着前方的虚空。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