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兮一把扯开他的手,眼神恨恨的看着地面,声音冷淡道:“我没有骗你,孩子是你亲手毁的,你这个禽兽!”
燕叶睁楞在原地,一切出乎他的意料,现实让人如此的接受不了,他呆呆的看着曦兮,感觉陌生的像是第一次见。
曦兮眼神遥远的仿佛从天边而来,声音表面平淡,诉说的却是内里的危机重重,惊涛骇浪:“你知道吗?那天浇红宴……”
曦兮每说一句,燕叶痛苦的后退一步,他从没想到那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当时的疏忽,今日却不知如何弥补。
“你知道当时血留下来的感觉吗?那一刻时间过得非常慢,我深切的感受着孩子的流逝,每流一滴血,都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在心尖上刮一下那么疼,我想呼喊,却被外面的雷鸣声打断,期盼有人来,而你却直到一个月后的昨天才出现,燕叶,晚了,什么都完了!”
燕叶背对着曦兮,光投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外公……”曦兮笑着看向殷老,张开口刚要说什么,突然间感觉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向后倒去。
“兮儿!”
众人惊呼。
“兮儿!”燕叶连忙拖住曦兮的身子,不顾一切抱着曦兮往东宫狂奔回去。
迦兰随后通知太医院的人准备就位。
宫人们急忙去准备伺候打理。
大殿里的人又走了三个,没人阻拦,也没人敢阻拦。
一场闹剧到此完结,此后谁也没在提起过这件事,所有人都默契的让这件事如沙一般,随风散去了。
瑞帝静静的坐在大殿里,对底下一切仿若未闻。
殷老看着这一切,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中,想到兮儿,他叹了口气,随即又将目光投向高高坐在龙椅上的人。
瑞帝无力的坐在龙椅上,双手揉着太阳穴。
望着底下在江湖德高望重的老人,阿蛮父亲的老友,瑞帝急切开口:“殷老!阿蛮的事……”
夏公公沉默的站在一旁,唐唯一,是已故皇后唐思雨的父亲,亦是蜀中唐门的前一任门主。阿蛮是已故皇后唐思雨的小名。
“我们今天不谈上一辈的事情,我今天来就是想带兮儿走的,兮儿醒来,我们就要完好无损的出发,最好让我们平安回到苏州,不然就算是阿蛮也不会轻易原谅你。”殷老不客气的打断瑞帝的解释,提出条件。
“我答应,不再纠缠此事。”瑞帝颓然扶着额头,仰坐在龙椅上。这都是什么事,上一辈的恩怨还没弄清,下一辈又开始了,瑞帝现在是希望殷老能带着云曦兮离开皇宫。瑞帝恭敬的开口:“殷老,您先暂住一段时间,宫里……”
“不用,老夫有住处,今天来就是说这件事,老夫莽撞未经允许就闯太和殿,还请皇上见谅。”说完,殷老对瑞帝行了一礼,对一旁的云相看也不看,又飘然离去。
太和殿上,瑞帝和云相对视一眼,无言苦笑。
东宫。
此刻燕叶寝宫里,燕叶的表兄,唐门少主唐枫被迦兰请来,为太子妃确诊。
湖儿前前后后忙碌着,其他宫人伺候太子妃她不放心,所以只能累了自己。
曦兮闭目躺在床上,两天了,一直没有醒过来,御医来了被斩,斩了再来,最后太医院惊慌了,纷纷请假回家养病。燕叶大骂这些废物没用,到了关键时候竟然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晕倒,最后无奈之下,不得不派迦兰去将唐枫请来。
唐门少主唐枫,擅用毒,也擅解毒,很少有人知道,他也善医人,而且医术非常之高,当今世上很少有跟他比肩。
施完最后一针,唐枫松口一口气,伸了伸腰,接过湖儿递过的茶盏喝了一口。
燕叶焦急的问向唐枫:“怎么样,没事吧!”
唐枫喝了一口茶,慢慢道:“由于之前发生的事让她一直处于大喜大悲的状态,身子虚弱,经受不住这种刺激,所以才晕倒,并无什么大碍,以后好好对她,慢慢调养就行,不过……”
“怎么了?”燕叶顿时有些紧张。
“太子妃之所以现在身体虚弱。”唐枫盯着燕叶的眼睛,慢慢道:“是因为不当流产后接着吃避孕药的原因。”
“什么?”燕叶冰冷的气势顿时释放,血红的眼睛扫过那一排浑身颤抖的宫人,好像要杀人一般室内温度骤然降低。
唐枫一把按住燕叶的肩膀:“你要冷静一些,现在病人需要静养,别打扰她。”
众人在唐枫的劝导下离开寝宫,徒留唐枫一人,外加一个小药童,帮着照看曦兮的病情。
东宫正殿,燕叶孑然一身立在窗前,眼神飘渺遥望着远方,呼啸的风吹得他一身纹金凤凰黑袍簌簌作响,漆黑的长发散乱开来,双手负在身后,宽大的袖袍随风飘摆。
远方天际,黑压压的乌云汹涌而来,阳光黯然,似有未升沉落之意,云溪初起,仿佛山雨欲来之兆。
“主子。”迦兰的声音出现在寂静的殿内,没有了往常的活跃和精神:“太子妃的每样膳食里,都发现红花在内。”
燕叶倏地转过身,长发随风胡乱甩在身后,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神色坚毅的脸。他大步走近迦兰,紧紧盯着自己的得力助手:“每样膳食?”
“是!”迦兰一点头。
近几日太子妃用的糕点,昨日宫人还未来的及撤去的早膳,除了今早未在东宫寝宫用过膳,之前的菜里都查过,样样都添加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