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1)
昔日繁华的朱猎国都,如今却如此惨淡,刚进城门时那里高高悬挂着一颗被血染得看不出模样的人头,而进了城后,城内也是处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大街上随处可见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尸体以及洗净的血迹,墙城和街角张贴着一排的抓捕告示,出乎意料之外的竟没有我和白冰,但熟悉的面孔却有一个,竟是赫连宏英。
“看样子是柴桑王败了!”
化妆成老年男子模样的白冰贴在我的耳边,压低着声音说道。
“嗯,我们怎么办?”
自古成者王候、败者冠,这是正常现象,朱猎的这场皇权之争里,我对谁败谁负不敢兴趣,我只关心沧浪……他……他现在在哪里呢?
“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
白冰拉着我的手,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悄然离开了街角,向街里拐进去。
白冰的易容手段极好,不要说那些把守关口的兵士认不出我们,我想就算是木落萧站在我们的面前,她也未必能猜出她眼前的这对老年夫妇就是她天天追着屁股后面叫着姐姐的人吧。
“去哪间客栈?”
我能走动的第三天夜里,白冰潜回了月光寺,从那里拿回来了他收集到的用于易容的东西,第四天准备了一天,第五天也就是今天,一大早我们就从山里赶了出来,为了避免被人认出,一路上都没有用轻功,而是实打实地一路走过来的,这直到中午才算到了城根下面,经过一番盘查后,进了皇城,可以说一切算是顺利。
我想白冰这么着急回皇都,一定是为了与易亲王和木落萧他们联系,那么,我们将要下榻的客栈就显得犹为重要了。
“天喜客栈!”
果然,白冰早就已经想好要去哪里了,只是……这天喜客栈可如何走法呢?
“跟着我走就是了,亲爱的,我早就提醒过你,除了修剑道,还有许多事情值得你用用心!”
白冰细声细语地在我耳边说完,我不禁汗颜了。
白冰所说的这个天喜客栈,拐过了一件小胡筒就到了,这间客栈从门脸上看,与别的客栈并无差别,看起来很普通,很不起眼。
我们进了门后,守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的,连忙小跑过来招呼道:“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夫妻出门在外行走,自是我这个当妻主的主外了,所以,我回了掌柜的话,同时也把这间店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店里面看着竟比店外面还小,且连个店小二都没有呢,连招呼客人这等事竟也是掌柜的亲自上场。
这时,白冰也揄挪出一副老实憨厚的笑容,问着掌柜的,“店家这里可有什么特色的小菜,我和我家妻主走了一路,腹内饥饿了。”
“噢,好的,我这就吩咐后面给两位预备,我们店里最特别的小菜是白灼金针菇,两位尝一尝就知道了!”
掌柜的倒也和善,边说边往里面让着我们。
“噢,白灼金针菇,这名字有意思,刚好奴家的娘家也姓白。”
白冰这样说完,我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我虽然来这个世界很久了,勉强可以忍受向郁离那样的男子自称一次奴家,却绝不能忍受白冰这样自称,听起来太难受了。
还有,我不太理解白冰和掌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家店里的特色小菜白灼金针菇和白冰姓白有什么关系呢?
“噢,那可真是巧了,一会儿公子可要多吃上几口啊!”
掌柜的说完后,竟向白冰瞟了一眼,这一眼我算是让明白了白冰和掌柜的之间说的这些话,是在对暗语呢!
从前厅穿过一条短小的回廊进了后院后,掌柜的帮我们找了一间靠东面的房间,进了房间后,掌柜的关好门,才回转身一抱拳冲着白冰说:“参见白公子,在下流门秦杨,塞长老让我从这里接应白公子。”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这里是木落萧的联络点呢,弄了半天根本与朝凤没有关系,这里竟是流门的势力,不用说这个秦杨所说的塞长老就是塞明了。
真不知道白冰和木落萧做了什么联谊,木落萧竟连流门都给白冰做了引见,怪不得白冰胸有成竹,一副胜劵在握的神态。
“嗯,木落萧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白冰也不客气,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我则退到了床里,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气调息。
白冰和秦杨商量的事情,我基本帮不上什么忙,我还是抓紧时间恢复原气吧。
我肩上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必须时刻注意,不能抻动伤口,我的血液和别人的血液不同,新陈代谢的轮回期也比别人的长,流血对是我的功力的损害。
“木门主那边已经派人递过消息了,她那边一切顺利,只等着白公子这里互作配合了!”
“嗯!”
白冰点点头,又接着问道:“京城里经过几天前的厮杀,现在的情况如何?”
“柴桑王大败,凤氏的势力也折损了七成,倒是女皇又安然无恙的坐上了皇位。”
“老狐狸,就知道他能得力!”
白冰冷嘲道:“柴桑王再怎么不可一世,还不是落人之手,凤九那般聪明也没有料出女皇竟还留有一手吧!”
“是啊,这个结果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秦杨的话还没有说完,本已经关得严实的门竟被人一脚踹开了,我连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又闭上了。
“塞长老,你……你叫门就好了,也没有必要……”
秦杨看了一眼被踹坏的门,脸色尴尬,可进来的那人却没有秦杨的那份心情,塞明定是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说话,猜到白冰来接头了,才会急冲冲地闯了进来,又急冲冲地吼道:“白公子,你说怎么办吧,明天柴桑王府的人就要被开刀问斩了,可草儿的儿子我还没有找到呢?”
“什么?”
柴桑王府的人就要被开刀问斩了,不知那些人里……,想到沧浪,我肩胛处的伤口,又痛了一下。
“是啊,爱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啊?还有……,你这张脸看起来真别扭!”
办法?我能想出什么办法,我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桌前,“白冰,你看怎么办?”
“救呗,能怎么办?”
白冰知道我着急,并没有说着调侃我的话,有了他的这句肯定,我二话没说就要往屋外冲,却听见身后又传来了白冰慢条斯理的声音,“你是准备劫天牢啊,还是闯皇宫啊?”
“啊?”
白冰说得很对,我怎么也不能就这样出去救啊,目的虽然明确,可实施的步骤却一步没有,这样一想,刚跨出门的脚不得不撤了回来。
“那你说从哪里救起啊?”
我急急地问着。
白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亲爱的,你还真是不记仇啊,听着人家有难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为夫好感动啊!”
白冰这样说的时候,我的脸忍不住地热了起来,幸好带着易容的东西,否则,我呈现给众人的一定是张红透的幕面脸。
“白冰,别开玩笑了,人命关天的事,不只是沧浪,还有羽迟草的儿子。”
白冰最开始听到塞明说这个消息时,我说焦急时,他并没有开我的玩笑直接说了去救,而现在却转而奚落起我来,我相信他一定是想到了救的对策了。
论头脑,两世里我想不到谁还可以和白冰相搏,只要他有了主意,我的心也就定了下来。
“秦杨,城楼之上挂着的人头是柴桑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