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烟硝的焦味,离凤莱石居外出现了一个被天雷轰出的大地坑。
天雷所落之处巧妙的避开了周围的炸药,落在炸药所埋的范围之外。这是陆逍他们的计策,特地由轻功最好的陆逍挑衅阴无定便是要让他对其他人失去戒心,再把他引离炸药圈,否则天雷地火一起引爆,整个东神山必将玉石俱焚、夷为平地。
现在五人围着数丈宽的大坑洞,坑洞内兀自冒出焦烟,一团焦黑之物深陷其中。
“那乌漆麻黑之物,便是阴无定吧?”吉坊如泄了气的皮球软摊在地上,累得手指也举不起了。
其实不只是他,所有驱动“五行天雷阵”的人身上仙气皆已用竭,可见这仙术耗损之艰巨,竟能同时耗尽五名仙霞二代弟子蓄练数百年的仙气。
“天雷焚身,万妖莫敌。”姬冰月深感全身空荡荡软弱乏力,犹如全身被掏空只剩余皮囊。
“堂堂修罗界第二个扛霸之主,也被我们仙霞派一招制伏。”钟别离自豪地站起来想维持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仪态,可惜双腿一软又跌坐了下去。
陆逍鼻孔吹气,不置可否。
他知道他们这一战胜得极险,若阴无定不是带着半戏耍的心态与他们周旋,而是一开始就狮子搏兔用尽全力的话,凭他高深莫测的能力,什么最强的二代弟子通通都嗝屁了。
不过,赢了就是赢了。
他抽出系在腰间的酒葫芦,打开瓶盖骨碌碌地的喝了一大口,好好体验劫后余生的喜悦。心里感叹:如果刚刚就死在阴无定的银丝下,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不能再喝酒了吧?
陆逍就是陆逍,纵使他全身挂彩、衣裤破烂,但是盛着美酒的葫芦绝对不可以被损坏,尽管方才与阴无定这么可怕的高手对战亦然。
“陆师兄,我能喝一口吗?”郑海问道。
五人里就属他受的伤最重,整个人已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了。唯一支撑他不昏迷过去的,就是他那坚韧不拔的惊人意志力和长人族与生俱来的强壮体魄。
陆逍把酒葫抛过去给他,郑海仰起头就灌,没几下功夫,酒就被喝去了一大半。
“阿海,酒别喝光,我也想尝尝。”钟别离向陆逍道:“陆师弟,行吗?”
陆逍潇洒地摊开手,表示:请便。
钟别离接过酒葫芦浅浅呷一口,道:“好酒,是酿了两百年的果子酒。”
“我也要喝,大师兄你留一些给我吧。”吉坊接着道,他真的太需要酒来平复自己战后紧张的心情了。
“哈哈哈哈哈………”陆逍放怀大笑。
吉坊紧抱着酒葫芦,面带不屑道:“干嘛?你不想让我喝吗?大不了之后我还你两大坛。”
陆逍抹去眼边因为大笑流出的眼泪,道:“不,随你喝,喝完也没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咕噜……”吉坊怕他反悔,忙不迭地把酒喝个精光。
“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好像没那么讨人厌了。”陆逍笑道。对他来说,爱喝酒的人总不会太坏,抢酒喝的人更是可爱。
钟别离转过头看着姬冰月,儒雅地笑着说:“姬师妹,可惜酒被喝完了。否则此情此景,小酌一杯真的是人生一大快事。”
姬冰月摇摇头,轻轻道:“我不喝酒。”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男人会这么爱喝酒,开心也喝、伤心也喝、无所事事也喝。她只记得师尊的教诫,酒乃穿肠之物,有碍于修仙练道,因此她们奎星山一宗从来都滴酒不沾。
不过酒或许有种神奇的力量,能把原本极不咬弦的人聚合在一起。他们五人分属三个不同的师尊,仙术修为不相伯仲,入门时间也最接近。正因为这样,从以前开始各人就暗地里相互较劲,勤练不辍想在五人中脱颖而出。除了五大师尊之前传授他们“五行天雷阵”时大家曾一起修练阵法半年,他们从来没有试过像这次舒服自在的谈笑风生。
对了,还有一个人。一个与她们差不多时间入门,可是几百年来依然呆在青武仙段,久居不上的男人。
“我相信世界本大同,或许将来某一天,五界大陆的生灵会和乐融融一起相处,从此再无纷争。”
姬冰月想起他说这一句话时,整个人就像一个大男孩般笑着,温暖如阳光。
温暖了她的心。
现在他怎样呢?听陆逍说他假装带头黑衣人,引敌人进四象迷宫殿,万一露出马脚和破绽,必身处九死一生的境地。以他比上下足、比下也不足的修为应付得了吗?
“姬师妹,你想什么想得出神呢?”钟别离问道,眼神里满是关切。
姬冰月脸颊通红,别过头道:“我、我正在想奎星山的师妹们,不知道她们现在怎样了。”
钟别离哪里可能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只顾安慰她说:“这你放心,我们已经抢了解药给她们服下,只待她们元气一复便会赶过去四象殿支援。如今我们既然已收拾了阴无定,那我们……咦!”
他语气突然转为惊讶,余人不约而同地循道他讬异慌张的眼神看去地上的大坑。
四人同时大透了一口凉气。
阴无定不见了。
正确来说,原本被天雷炸成一团乌黑的‘阴无定’,只留下了像是破了个大洞的黑’茧‘,里面却空空如也。
“呵呵呵,难道你们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杀了吗?”阴无定雌雄难辨的声音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