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皇城,国王赢煌、王长子、王储赢谷佑与几位谋臣在议事厅议事,会议桌上是各界的大族资料。
谋臣:“自分权以来,皇室、政界、商界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相互制约,但近三年来,这种平衡又出现了轻微的还不易察觉的裂缝。”
国王赢煌:“细细说来。”
谋臣:“世家大族之力,一直极其重要,皇室有小谷家、孔家两大族支撑,本来实力远远在政界、商界之上,近年来政界倒是未有大进展,但商界巨头池家迅速壮大,其速度可不得不关注。”
王储赢谷佑眉毛微微上蹙,但很快恢复。
谋臣:“池家本无大的革新,发展算是平稳,可这池家次子池默十几年前投身商界,五年后,在池家和乔家的助力下成立了陌财团,而近期我等才发现陌财团已是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且陌财团三年前就已经联合了S市、Z市的商界巨头。”
谋臣:“各族大多相互联合形成合力,目前未与他族联合的有大谷家、陆家、梁家。”
谋臣:“大谷家盛世隐,乱世出,出必定。而陆家历来不涉党争,以文立世。倒是这梁家,近年崛起,壮大迅速,以武立,恐怕不得不防。”
谋臣:“另外,这大谷家老主母为陆寻,陆寻为陆玉堂姐,而陆寻才是陆家继承人,后因嫁入大谷家,才让陆玉继了位,但这陆寻在陆家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
谋臣:“且陆寻的女儿谷零露嫁入了梁家,这三大族虽非有意联合,但在无形中形成了合力。且谷家老主母陆寻善教,在身边教养的子女都是大才。”
谋臣:“另外,护集团神秘,查不出幕后主人,但查出线索可能涉及谷家、陆家、梁家。”
谋臣:“争得梁家并争得三家,而梁家的女儿在陌财团旗下工作。”
王储嘴角微微向上倾斜,但面无表情。
王长子露出了狡黠一笑。
赢煌:“梁家向来女儿不联姻、不涉家族事务。”
梁家老宅,梁老爷子梁实秋、梁子文、梁玉埙身着武服,此时,梁家三代男子,个个刚毅俊朗,一同打理院子,一边聊着。
已年过八十的梁实秋体格苍劲有力,一头鹤发,说:“子文,落笙也快三十了,早些年放任着她,但她也太散漫了些,零露和你也得管管,实在不行,就让她从池家次子那辞了回来。”
梁子文一边修剪树枝,一边说:“爸,池家次子立业不几年,落笙并在那工作,且一路共同成长,辞了回家也太苛刻了些,实在不行,我们给她安排相亲,她总不能驳了我们。”
梁玉埙种上寒梅,不以为意的说:“我这妹妹呀,容貌、才华、智慧、性情都是顶好的,同时又没有过慧或过于美貌,我倒是觉得不急。”
梁实秋不悦的看了梁玉埙一眼,说:“你现在也开始惯着妹妹了,你看看你们这般惯着几个小的,她们一个个都啥样子,现在连家也不回。”
梁子文无奈一笑说:“爸,要说惯她们,还数您最甚。”
梁实秋哈哈一笑说:“好久没有见她们了,怪想这几个丫头的,我今年的82岁生日得大过,处理处理这几个孩子的事,但我梁家现在可能受到皇室的关注了,在帝都过生日太过张扬,得避开皇室。”
梁玉埙说到:“爷爷您就去C市,一是我们梁家主业在C市,二是C市离S市和G市极近,母亲和妹妹也方便,三来外婆常年居住在G市,你们也许久未见了。”
梁实秋想了想说:“同时也该回去见见陆家老友了。”
此时,池默办公室,美艳妖娆的秘书报告道:“池总,零露工作室来了电话,您的定制已经全部完成。”
池默示意知道,却不经意一笑。
此时正在商议事务的左哲铭也微微一笑,说:“你打算找住在你家里的小姑娘试试?”
池默点点头,说:“她虽签约零露工作室兼职、护集团的合作,但总的来说,属于自由职业者,我打算找她试试,看看从宋氏收购的服装产业能不能有转机。”
话说,宋氏破产时,池默收购了其服装行业,但虽换了管理层和部分不可用之人,可至今仍然没有起色,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而此时,池默和左哲铭正在为此时商议处理方法。
池默不禁微微一笑,说:“哲铭,你到奉先斋定一份小食,送我家,她今天应该结束工作了。”
左哲铭无奈一笑,说:“奉先斋需提前一个周预定,你开玩笑吧?”
池默说到:“你找洛笙,她能搞定。”
左哲铭一副不解的样子,池默接着说:“洛笙和奉先斋的老板私交甚好。”
左哲铭感慨说:“奉先斋老板一向很有风骨,会为洛笙例外,看来终究难过美人关。”
几个小时后,左哲铭带着奉先斋的小食到达顶楼,进入客厅外面的花园,看到梁冰弦在煮茶,梁冰弦一袭苎麻素衣连衣裙,融入在精巧别致的花园中,一缕茶香飘出,左哲铭不禁微微出神。
梁冰弦看到左哲铭,一边倒了杯茶一边说到:“哲铭,过来喝茶。”
左哲铭回过神来,坐在茶桌前,说:“池默说你每次工作完成后,才会好好吃饭,给你带了些小食。”
梁冰弦看了小食说:“奉先斋的小食?”
左哲铭微微一笑,说:“是的,洛笙和老板是好朋友,请她订的。”
梁冰弦不经意一笑说:“姐姐还是那么不长记性,又招惹奇怪的人。”
左哲铭敏锐一愣,说:“姐姐?”
梁冰弦不急不缓说:“洛笙从小就是个大姐头,大家都怕她,养在梁家的所有女孩都喊她姐姐。”
左哲铭想起请梁冰弦为服装企业做设计的事,微微一笑问:“冰弦,你下个月有工作安排吗?”
梁冰弦续了茶,说:“没有呀,正愁着没事做要不要去流浪呢。”
左哲铭连忙说到:“想请你做一个月的服装设计总监,条件你开。”
梁冰弦想了想,说:“我答应你,条件由池默自己给,你转达他。”
左哲铭玩味一笑说:“你这是欲擒故纵呀,小小年纪,有手段呀。”
梁冰弦眉毛轻轻上挑,几分天真几分邪气的说:“一个月后,我还有几天时间,去流浪是不够了,那么总要有个人陪我玩,但要找个有趣的人陪我玩就难了。”
左哲铭哈哈笑了起来,感叹到:“如果说池默是撒旦,那你绝对是个恶魔。”
梁冰弦又续了茶。
几天后,左哲铭亲自挂帅服装公司,而梁冰弦任合作设计总监,两人开始了忙碌的工作,为一个月后的时装秀做筹备。
三天后,夜晚,在梁冰弦所住的海景房,梁冰弦和左哲铭讨论着工作情况。
梁冰弦说到:“公司的管理、营销都没有问题,且公司还有着一批高手艺的制衣人员,他们的手工极好。”
左哲铭问:“那问题出在哪里?”
梁冰弦回答:“公司的设计部糟糕得一塌糊涂,没有从宋氏的理念里走出来,一直执着于所谓的创意,只考虑博眼球,而忘记了服装设计的本意。”
左哲铭问:“那设计部的人需要调整?”
梁冰弦答:“时装秀在一个月后,现在调整太仓促,且设计部的人是可用的,对设计进行调整,制样衣和工厂同时运作起来,还来得及,但大家都会很辛苦。”
左哲铭说到:“你负责搞定设计部,我全力配合你。”
此时池默来了视频问候,看到左哲铭还在梁冰弦房间,并告诫左哲铭说:“哲铭,早些回去休息。”
左哲铭会意一笑,说放心。
转眼间,离时装秀越来越近,一切工作有序推进中,模特们都到达工作室试衣。
试衣结束后,左哲铭告诉梁冰弦:“此次时装秀男装场的开场模特是梁落珞,因她的粉丝过多,安排了其他模特走后再过来试衣。”
梁冰弦不以为意的说:“她的衣不用试,她是黄金比例,披块布料都好看的人。”
正此时梁落珞和助理走了进来,见到梁冰弦时,梁落珞突然收住了笑容,有些胆怯的说:“姐姐,你在?”
梁冰弦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冰冷,说:“试衣。”
试衣很快结束,两人一语未发,但却异常默契。
时装秀的前一夜,池默到达了,他到达酒店时,知梁冰弦还在公司,并前去看看。
池默从门口看进去,梁冰弦身着浅咖色粗线条的白底格子连衣裙,部分长发散乱在前侧,隐约可见精致的侧脸,极其认真的对着时装在整理和对模特进行指导。
工作结束,梁冰弦才看到门口的池默,她对着他微笑,笑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秀场布置成简约的街道,以男装为主,女装为辅,开场模特为梁落珞,她一身中性风格衣服,可攻可守,开场并收纳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时,秀场角落的梁冰弦欣赏的看着梁落珞,对左哲铭说:“秀场有落珞在,并已是焦点,如此美貌,天赐的。”
左哲铭也看着梁落珞说:“这一点毋庸置疑。”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看着时装秀。
此时,左哲铭对梁冰弦说:“你怎么想到让池默也穿今晚秀场展出系列服装的?”
梁冰弦看向秀场中间的池默,一套棉质的休闲正装,在他完美的身材上,衬着他立体精致的五官,加上年龄与岁月印刻的气质,说到:“他才是最好的代言人,与落珞一样,天赐的。”
左哲铭也仔细端详了池默,微微一笑说:“恐怕明天他会比这场秀还要火。”
梁冰弦微微笑着,说:“服装的本质是穿,舒适性才是首位,美是在舒适的基础上呈现的,宋氏的衰落,如他们的服装设计一般,太过于急躁,丢了本心。”
左哲铭看着梁冰弦,不禁又微微失了神,总觉得她言语间的状态似曾相识。
此时,左哲铭在想,这般才情与通透,梁家亲生女儿可能也不敌,难怪池默如此喜欢她。
整场时装秀与之前宋氏紧绷凌厉突兀形成对比,而是色彩柔和,款式温柔舒适,精致的裁剪,精干的时髦感,实穿性很高。
整场秀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秀结束后,开了庆功宴。
服装公司总经理为池默当模特时的生活助理,来自社会的普通层,一路与池默共同创业至今,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在岁月里历练出了精干,几许风采。
服装公司总经理和池默碰了杯,总经理感叹到:“左总一向善于突击,这我是见识过的。对于艺术,我一直在探索,却无法突破。而我这次见到的不是艺术,而是美,舒适的美。只有真正懂衣服,又有极高文化底蕴与审美的人,才能指导出这么一场秀,这次算是见到了。”
池默微微一笑说:“冰弦是有天赋的,又是在梁家长大,艺术素养自然不同。”
服装公司总经理浅浅一笑说:“池总,我看你对梁姑娘倒是用心。”
池默笑而不答。
服装公司总经理轻抿了一口酒,说:“和你一起工作快二十年了,我算是了解你的,比起孟姑娘,梁姑娘更是适合你。梁姑娘工作起来的劲头,犹如你创业时期的状态,我觉得她是懂你的。而梁姑娘的轻松自由是孟姑娘没有的,孟姑娘和你太像,而梁姑娘超脱在外,这梁姑娘的傲气更像是梁家的女儿,而不是梁家长大的孩子。”
池默依旧笑而不答,服装公司总经理是最了解他的,他无可反驳,也不愿反驳。
此时左哲铭走过来,约池默在僻静处聊聊,二人走至幽静处,左哲铭并说到:“池默,关于梁冰弦的有些情况,我得和你说说。”
池默点点头。
左哲铭说:“梁落珞喊梁冰弦姐姐,很自然,像是极为熟知,但梁冰弦对梁落珞极为冷淡,但二人配合极为默契。”
池默说:“我前几天才得到新消息,零露工作室实为护集团旗下高端服饰的设计部,已猜到冰弦一直为护集团工作。”
左哲铭有些惊讶,接着说:“我在你家喝过梁冰弦泡的茶,茶为多年前灭族的兰氏独有的兰香,兰氏破产前以茶业立足,而兰香茶不外传,梁冰弦却在用,而且极为娴熟。”
池默说:“谷零露的母亲陆寻善教,兰笑曾经养在陆寻宅子三年,冰弦也是。”
左哲铭有些不解,问:“你一直在调查她?”
池默说:“查清楚她的情况,如果适合,我会给她个归处。”
左哲铭问:“那孟嫣然那边呢。”
池默淡淡的说:“此次回去,我会说明情况,而嫣然和我的这次联合不能结束,只是不以联姻的形势罢了。”
左哲铭把房卡递给池默,说:“梁冰弦的房间,她给你留的。”
池默微笑的接过,左哲铭说到:“她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池默回到房间时,梁冰弦已经睡熟了,房间的玻璃墙是水族馆,一只海豚在游泳。
池默在房间的沙发躺下,他觉得自己像着了魔,他知道梁冰弦对他还不是爱情,但他打算给她一个归处,一份呵护。
婚姻于池默,已经没有了意义,那么娶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不是曾经有过痛彻心扉的经历,谁会浅尝辄止呢。
可听说,若情深,向来无缘浅。
但人生有翻阅不了的山梁,有不足够拼搏就到不了的高度。
而高度之下,别无选择。
可,高度之上,可有选择?
疼,在初心,在年华。
成熟之后,痛觉并迟钝了。
而伤,结了疤,留了痕,并没有了血迹。
然后,并觉,温暖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