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外套,嗓音低沉,夹杂着一丝不可违抗的命令:“穿上去。”
他把西服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布料里还留有他的余温,只一瞬间,已温暖了她的心,长长的袖子垂下来,仿佛华美舞台上清越唱词里轻舞摇曳着的青衣水袖。
她怔在那里,望着他的眼里突然就潮湿了。
“别怕,没事了。”男子以为她仍处于惊魂未定中,抬臂轻拍她的肩,好事做到底,“我帮你叫车。”
出了包厢,坐入车厢,抬头望向车外,感动之下,不觉眼中已是一片晶莹。在昏暗的世界里,她遇到那个救她于水火的英雄,他给她带来一点点红色的温暖,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含着眼泪和期待看着他的背影。
待她突然反应,追出去问他姓氏,然而安静的马路上,他的车已疾驰而去,远远地两束嫣红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
人已走远,但他的气息犹在,那抹独特的醇香味仍然还弥漫在空气中,仔细闻,还有淡淡烟草味。
她轻轻转头,看见了他留在她身上的外套。
回家后,将它挂在房间里,Armani的牌子,只肉眼一望便知材质精良。他到许是何许人也,这件衣服,将来如何归还?
夜阑人静,想着给父亲治病的钱还没有着落,她急得一夜也睡不好,次晨,无奈地去了最不想去的地方。
一听说要错钱,正在键身房里听着音乐运动的靓丽少女,高高的马尾一甩,停止运动,厌烦地瞪着她。
“讨厌死了。”她声音很尖利,抓起毛巾往自己渗汗的额头擦了一把。
心爱低着头,默默不语。
姐姐对借钱一事很反感,急于离开此地,连跑步机都忘了关,转身就往键身房门口走。
心爱细心地帮她关掉跑步机,一边跟在她后面,一边用轻柔的声音,动之以情的说:“姐,爸爸病了……”
穿着灰色运动服的姐姐脚步登时停住,扭头更是尖锐的冲她叫嚷:“我没有爸爸!”
“哎这大清早的,首心欢你又吵什么?谁又惹你不开心了?是管家没给你做火腿奄列,还是杨二姐没给你衣服熨服贴?”妈妈的叫声,悦耳中带着她永远不敢奢望的母爱。
她着一件裸色吊带睡裙,从通道走来,奢华护肤品长期精心保养的脸,一如既往的美,岁月的风霜在身上似乎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越老越有韵味,仿佛活在当世的徐娘,虽然半老,但却依旧风韵犹存。一如她的名,徐小媚。
“妈……”心爱低头致以最尊敬的称呼。
她打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嘴角轻轻撇了撇,只轻而冷的丢出三个字:“讨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