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病情又发作了。
接到管家来电,正在撰写一篇企业文化稿的心爱,脸色苍白,挂了电话,关了电脑,手指还在哆嗦。她去洗手间,洗了个脸,使自己镇静下来,看看快要下班了,跟主管说明情况顺便请了明天的假,急奔回家。
爸爸的病经常发作。
如果住院治疗,每年至少需要数万元,加之精神病治疗往往需要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消耗,她难以承担。无奈之下只得把他关在家中,让管家照看。
在天台一角,父亲头发凌乱,蜷缩一团,身子不住的抖,饱经沧桑的脸上目光空洞,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不知说着什么。昔日叱咤风云、威风杀气的父亲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一阵强烈的悲酸掠过心头,她吸口气,弯腰去拉父亲,却把他吓得一缩身体抖得更剧烈了,两只深凹进去的眼眶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不,不要杀我——”
那充满了痛苦的嚎叫令人撕心裂肺,心爱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声音哽咽的说:“爸,我是心爱啊。”
他发病意识不清,但在听到心爱两个字,空洞无物的眼神渐有光亮逝过:“心爱……心爱……”
“爸……心爱在这儿……”她终于摸到了父亲的手,是那样冰凉,表皮那样粗糙,十指干枯,光秃秃的像树枝。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父亲给拉起来,扶进屋,洗脸喂饭,让管家给他洗澡,性别上由他服侍方便些。安排父亲就寝,已是晚上九点,想着还要赶稿,困意来袭的她只得打起精神去书房,刚在按键上敲出了几字,想到生活费,父亲的药费,还没有着落,头就开始犯疼。犹豫一阵,还是打通了那个电话。
“要多少?”十五分钟后,她坐在一个暗暗的包厢里,对面的男人叼着雪茄烟,声线慵懒,仿佛刚睡醒。
“八,八万……”这个数字对他来说绝对只是九牛一毛,她慧眼识货,早已辩出他手上把玩着的那支纯金雪茄剪,价值十万。
他斜眼看她,一副吊儿郎当样,“八万?!太少了,不如多加点,好让我有去抢银行的理由……”
“那算了。”心爱抓起皮包,委实不想再看他脸色。
“慢着!”他却叫住她,慢悠悠夹出嘴里的雪茄烟,搁入干净清透的水晶烟灰缸小凹槽,致电给秘书。很快,他的秘书将东西呈上,他写了几笔,从支票簿上撕下一张支票,眼角扬起一抹奸诈的笑,“我想,等价交换?”
他把手伸过来,仿佛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缠在她手背上。
“不要这样,以后我会还你的……”心爱一惊,慌忙着要将手抽出,却被他压得更紧。
啊开张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