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与李横是越谈越觉得相识恨晚,正想与李横说下学后约个地方再详细地谈谈,便听到上课的鼓声敲起。
“要上课了……”
“倘若我有法子查清令兄为何得病,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汪海的话被李横打断,打断后听得李横之言,他整个人怔住了。
再是欣喜若狂!
“此话当真?”
“当真。”
“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这倒不必。”
李横汪海相视一笑。
夕李在昨夜里得李横消息,当晚准备好前往天津的人手后,天色已晚。
于是翌日天未亮,林宥业正在用早膳,吃好准备出门去上早朝之际,夕李求见。
早朝的时辰搁误不得,林宥业让夕李上了他的大车,有事儿在车里说。
于车厢一坐定,时间有限,夕李直入正题,将昨晚去劝李横莫去冒险给狄安医治不成,反被透露狄二奶奶欲一早前往天津之事,完了静待林宥业的命令。
“此意是,先时横哥儿所言的事关狄巡抚陈年秘密一事儿,竟是与其弟媳有关?”林宥业蹙着皱峰。
他为人正直,也一板一眼,但浸泡官场大半辈子,夕李所禀报之事令他不得不往歪处想了想。
夕李明白林宥业所指,“当时我也猜到了,问横公子可真,听横公子的口气,我是猜对了。”
“倘若是真的,横哥儿是如何得知?”林宥业疑问间想到锋鞘,“此事你同我说过的,我问过大郎,大郎并未掌握到何等陈年秘密。大郎既听我如此问,便也随之让锋鞘着重查了查,不管京城还是湖广,皆未查得有关狄巡抚的所谓陈年秘密。”
大郎是指林宾,林之茂的伯祖父。
夕李也觉得蹊跷,“横公子乃老东翁的徒弟,会不会是老东翁还传了什么给横公子?”
“除了《大针灸术》,还能有什么……”林宥业笃定没有的话停了下来,他想到两三日前在李宅出现的独木书局的列,端肃的神情变得不可置信,几息后苦笑出声,“待天津之行有了结果,我亲去问横哥儿。”
“翁主倒是与横公子想到一块去了。”夕李笑着道。
“哦?”林宥业好奇他与李横能同时想到什么。
“横公子说,待此事一了,横公子要亲自到林府来与翁主吃吃肉。”说到最后三个字,夕李仍笑着,只是透着一两分古怪。
林宥业闻言,吃吃肉仨字惊起他太多回忆,怔忡之间,喃喃道:“我好久都没听到此三字了……”
又想到李横是他已故父亲的关门弟子,李横所知之事定然皆为先父同李横说的,那么吃吃肉之事定然也是先父同李横说的。
难得横哥儿记着,竟是想上门来同他吃吃肉。
“天津之事,依横哥儿所言,你亲自去办,速去速回。”林宥业交代夕李,言语伴着激动。
他已有些等不及要重温旧日时光了。
“是。”夕李领命。
在临进宫门前,夕李下了林府大车,上了另一辆一直跟在林府大车后面的普通大车。
“去城门。”
天津之行,倘若李横所掌情况是真的,那无疑是一场好戏,一场足以掀起京城大浪的好戏。
重头戏,自然得有份理的人亲自掌舵。
李横觉得夕李可堪此重任,林宥业也同意,夕李自然二话不说,踏着晨雾紧随狄二奶奶大车之后,悄然离开京城前往天津。
狄二奶奶低调出行,穿着普通,随行也普通,只一辆无族徽的普通大车,带的人也不多,一个贴身侍候的心腹大丫寰,与一名赶车的车夫。
夕李带着人马直接先行一步,先到的天津城,埋伏于城门内一侧,直到日暮时分,方见到狄二奶奶所坐的大车慢悠悠进了城门。
都是事先布局好的,不必夕李下令,他的人很快跟上去尾随于后,直跟到城中一座小宅院外,便回到落脚处禀报夕李。
夕李坐在客栈大堂角落,双眼望着窗外街道听完回禀,令道:“继续蹲守着,待到有人进入那小宅院,再来回禀。”
当晚离子夜尚有一刻多钟,另一辆同样普普通通无任何标志可说明车中人身份的大车来到天津城门外,买通了城门官,大车在寂静的夜里驶进城内。
直接赶到一家客栈大门前,大车方稳稳停下。
客栈早已关门,被敲门声吵醒的跑堂揉着眼睛开了门,打着哈欠询问道:“客倌可是要住店?”
披着披风戴着兜帽遮了个严严实实的门外人回道:“是,可还有上房?”
跑堂听着是个女子的声音,正想把手中的油灯往门外人面上照照,他手里已被门外人身侧的另一个人塞进一锭银子。
他掂了掂,足有二两多银。
“有劳小哥,我们要两间上房。”另一个人是位男子。
跑堂油灯照到一半,只依稀看到女子戴着帏帽,隔着黑纱根本看不清面容,不过就女子的衣着来看,应是位妇人。
“好咧!两位客倌里面请!”跑堂笑得眼眯成一条缝。
看在银子的份上,跑堂也不再将灯光往半夜来住店的一男一女身上照,只笑着让开身,请金主进门。
子时过,天津城外官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直奔城门。
城门官远远便听到动静,本困到不行各自半闭着眼打磕睡的俩城门官一个激灵,同时清醒过来。
两匹马儿的马速渐渐慢了下来,近前俩马上人勒住缰绳,明显是仆的那一位再往前几步下马,走近城门叫门。
片刻后,被塞银子的俩城门官各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两人对看一眼,再是齐齐笑出来。
欢喜间,他们回想着马背上的两人应是一主一仆。
今夜月光不显,除了近前将钱袋塞给他们的那一位明显是仆的人,另一位明显是主的人全程坐在马背上,未开口未下马,他们只大概看了个轮廓,面貌根本看不清。
“也不知今晚是什么日子,这都第二批了。”城门官一怪道。
城门官二嘿嘿直笑,无所谓道:“你管今晚是什么日子,咱们接下来一个月的酒钱都有了,此方为正事!”
“说得对!”
“来,咱接着喝酒,顺道再等等看还有没有。”
“没有了吧?”
“难说!”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