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
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
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
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
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
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
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
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
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
——此诗来自于百度百科长门赋,据度娘解释为清代诗人所写的长门怨。
这个被西楚才子司马相如精心编制出来的长门赋,经过一个多月后终于成功的传到了皇宫,后宫,如他所想的那样,所有的宫女们都不知不觉中知道了这曲歌,时不时低唱几句,子夫的桂宫也不例外。
“这个曲子从哪里来的,何人所做,胆子也大大了点。”子夫有些怒气的看着跪在地上数十多名宫女,果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以前她在间菲阁的时候,才五六个人,好管的很,如今一个二三十个人的宫殿,子夫倒觉得有些烦,可能她真的不适合这样热闹的场面吧,其实子夫还是很想念她那个小小的间菲阁。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这是我们听别人唱的,觉得好听就学了来。”跪在地上的宫女一看子夫生气的脸色,马上跪地求饶。
“这个世上并不是什么看起来听起来好的东西就是真正的好东西,以后我桂宫绝不容许下人们七嘴八舌,胡乱议论,都下去吧。”子夫明白这些宫女也没有什么恶心,只是觉得好听就学来而已,但是这首歌曲绝对是宫中之禁啊。
“谢娘娘。”几个宫女听说饶她们不死,马上逃命似的退了下去。
“娘娘觉得怎么样,我听说是西楚才子司马相如写的,你决定告诉皇上吗?”等到所有的宫女都退下后,子夫身边的赋鱼接着问道。
“既然已经传到了宫中,皇上早晚会知道的,随他便吧,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参与进去了。”子夫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个陈阿娇也算是自作劣了。
“那么娘娘不向皇上求情了,”子夫身边的绯衣一听有些好奇的问道,要知道虽然子夫独宠,但是为人也非常善良,先是不顾一切的为窦夫人求情,再是想方设法的救木子娃,她还以为这次子夫也会为皇后娘娘向皇上求情呢。
“谁说要替她求情。”子夫看了看身边的满脸疑惑的绯衣解释道,“她与金玲姐姐不同,金玲姐姐是无辜的,而且她对皇上是真爱的,这样的爱也值得去尊重。可那个陈阿娇身为皇后,不但没有好好的作为后宫表率,还行巫术,陷害朝中重臣,这样的人被打入冷宫是应该的,我怎么会为她求情?”
“娘娘说的是。”子夫身边的赋鱼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赏之色,这样的女子,才使人敬佩,使人折服,天性聪慧,善恶分明,凭心而为,尽心尽力,怪不得会得到皇上和两宫太后的喜欢。
“只是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不要去凑热闹;”子夫看着身边的赋鱼和绯衣嘱咐道。
“诺,奴婢遵命。”赋鱼和绯丝恭敬的点头。
“皇上驾到,”就在子夫与赋鱼等人讨论长门赋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的刘彻来到了桂宫。
“臣妾见过皇上。”一听刘彻到了子夫马上起身迎接。
“子夫起来,卫长可听话,可要乖。”刘彻将子夫扶起,拉着她的手来到桌边坐下。
“还好,挺听话,她都开始吱吱呀呀了。”说道小公主,子夫露出了为人母的慈祥笑容。
“是吗,快,将小公主抱来给朕看看。”听闻卫长会吱吱呀呀了,刘彻的脸色似乎要好了一些。
“诺。”赋鱼一听,马上去抱小公主。
“子夫,”在赋鱼离开后,刘彻拉着子夫的手,问道,“你最近可听到什么传言没有?”
“传言,陛下是指什么?”子夫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个西楚才子司马相如所写的长门赋,果真传到了刘彻的耳中。
“长门赋。”果真刘彻说出了这三个字。
“所以呢,陛下被感动了吗?”子夫冷冷的看着刘彻,她还真的有些不明白,刘彻怎么会到这里来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要知道她也是妃子,是个女人啊!
“朕想问问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子夫,你可以如实的告诉朕,你的感受?”看了看子夫逐渐冷了下去的脸色,刘彻不禁一丝宛然,果真,子夫你也不能免俗啊!
“臣妾不知道。”子夫回答的很干脆,也很令刘彻失望。
“子夫不知道,”刘彻摇摇头,“你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在保留什么?”
“臣妾真的不知道。”看了看前面脸色暗淡下去的刘彻,子夫陷入两难之地。难道她要说她没有为这首诗感动吗,难道她要说那只是司马相如的诗而不并不代表陈阿娇的真正心情吗,难道她要说陈阿娇施行巫术,陷害朝中忠臣,罪不可恕,对于这些她都不能说啊。
但是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乱说一篇,她不是那种想要陷害别人的然,和为贵,一个开开心心的家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所以面对司马相如写出来的长门赋,子夫只有不知道三个字。
“卫子夫。”不知不觉中,刘彻的脸容越来越阴沉,过了大概一分钟后,冷冷的笑了起来,“朕以为你会为她求情呢,你怎么不像上次窦金玲那样,不像木子娃那样,不像王瓶花那样,替她求情呢?”
“陛下,子夫对于这件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帝王眼中那冷漠的眼神,子夫知道刘彻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那就是她们都不是皇后,所以她会贤淑的求情,而对于当今皇后,她就置之不理,那是因为她想坐拥皇后之位。
“是,你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果真很诚实,来人,摆驾长门宫。”刘彻冷冷的看了子夫一眼,便立马起身。
“陛下,小公主来了。”此时的赋鱼抱着孩子来到了刘彻身边,毫不知道情况的她,笑嘻嘻的说道。
“恩。”刘彻冷冷的看了子夫一样就往长门宫走去。
后宫的女子都是这样,原来卫子夫也不能免俗,原来卫子夫也有夺后之心,果真这个世上女子都是如此,连子夫也是这样,刘彻想到这里便失望的往长门宫走去。
长门宫,大汉朝的冷宫,当刘彻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荒凉毫无生气的宫殿,而当他走进屋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悠悠的叹息声。
“阿娇。”此时那优美动人的长门赋,那悠悠的叹息声一点一滴的落入了刘彻的心里。
那一年,他们彼此属下婚姻的约定;
那一年,他们结为连理,成为普天之下的最令人羡慕的一对;
那一年,他们为了孩子的事情共同努力。
似时光流水,又似记忆的门夹打开,过去的往昔的记忆一点点,全部慢慢的袭上了心头,他们的誓言,他们的新婚,他们的恩爱此时都清楚的浮现在刘彻的眼前。
“自从分别后,每日双泪流;
泪水流不尽,流出许多愁;
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
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流;
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
……
那一首长门赋果真写出了她的心情,写出了他的委屈,也写出了他们之间的过往。
“陛下,是陛下来了吗?”那一句轻轻的话语,使得屋内的阿娇有了一些激动,之后她快速的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飞快的跑到门边,吱嘎一声将门打开。
“陛下。”
“阿娇。”
门里门外的两人就这样的望着,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陛下,真的是你吗,你来看我了吗?”阿娇满脸不相信的望着刘彻,两滴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是的,朕来看你了,别哭?”看着眼前变得消瘦,憔悴,泪流满面的阿娇,刘彻走过去温和的替她擦干眼泪,此时的他希望自己能够为她抚平一切。
“陛下,我天天的在盼着你来,原本以为宠着卫子夫和你后宫里佳丽,真的把我给忘了呢?”任凭刘彻擦泪的阿娇满脸委屈的看着他道。
“卫子夫,后宫佳丽。”正在为阿娇的擦泪的刘彻停了下来,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记得子夫,居然还记得他身后的妃嫔们,忽然,刘彻一改温柔,将阿娇的脸容捧起。
那是一张憔悴,苍白的脸容,没有昔日的风华,也没有了往日的欢乐,只有恨,是,当刘彻捧起阿娇的脸容,看着那双还留着泪水的眼睛时,他看到的只是恨,深深的恨意,满腹的委屈,却没有他心中那想像的悔意。
果真她没有一点悔恨,一点都没有,子夫,朕终于明白了,朕明白你的心意了,子夫!
“陛下,你把我弄疼了,快放下来,我们回宫吧。”此时呆在长门宫里的阿娇又怎么知道刘彻是因为一首长门赋感动而来到长门宫看她的呢?
“会唱长门赋吗?”感觉自己弄疼了阿娇,刘彻丢下手来,冷冷的问道。
“长门赋是什么东西啊,臣妾哪里知道,陛下,我们快走吧,我一份钟都不想待到这里了。”阿娇才不想这么多,此时的她只想赶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朕说了是来接你吗?”刘彻冷冷的看了看满脸欢喜的阿娇,心中不由的有一阵烦闷,此时和阿娇往日的不快,又一幕幕的袭上脑海。
她们争吵,她辱骂他的母亲,她施行巫术连他和母后都包括在内,好狠的女子,好恨的心,难道说她还真的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吗?
“陛下,你不是来接我回宫,那是什么,陛下,你不是因为想起我了才来看我的吗?”阿娇一听,刚刚欢喜的脸容又变得满腹愁容。
“不是,恩。”刘彻冷冷的看了阿娇一脸后,就转身往外走。
“陛下,不要,不要抛弃阿娇,不要啊!”一看刘彻要走,阿娇马上拉住他的衣服。
“放开,朕来这里是想告诉你,别在痴心妄想,长门宫,就是你的下半生。”刘彻狠狠的甩开阿娇的手,满脸怒气的扬长而去。
“陛下,陛下,陛下……”看着慢慢消失在眼中的刘彻,阿娇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长门宫真的是自己的下半辈子了,泪再次流下,只是依旧没有悔意,而是深深的恨意。
“娘娘,陛下来了。”夜深的时候,正准备卸妆的子夫听着赋鱼的报告。
“说我累了,已经休息了,叫陛下自便吧。”看着镜中的绝美风姿,子夫不由得叹口气,终究他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容貌,原本以为彼此知心的两人,原本以为相爱的两人,忽然发现其实只有一人在自作知情的时候,那就表明梦已经破碎了,而一个破碎的梦,一颗破碎的心,如何还有心思讨人欢心,讨人,呵呵,这才是他们后宫里所有女子该有的命远吗?正在卸妆的子夫想到这里,手不自觉的停下,泪沿着美丽的容颜留下,而此时外面的夜色似乎变得越来越暗,越来越黑,越来越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