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
王玄策?
青雀如此上心,这两人什么来头,莫非是河东薛氏、太原王氏的俊杰?”
见李泰说得郑重,长孙无忌不敢大意。
区区一件寻人小事,李泰的王府有的是人手,现在外甥郑重其事,将此事托付给自己这个吏部尚书,这让他对薛、王好奇的同时,舅甥之间关系更加亲密几分。
成年人友谊的建立和深化,利益互动才是驱动的原力。
凭着长孙无忌对李泰的了解,这货不会无缘无故找两个无名之辈,小家伙一定又在谋划啥诡计。
唐朝门阀政治深入人心,从长孙无忌的反应可见一般,但凡能够进入高层视线的人选,首先想到的便是名门豪族。
“不错,薛仁贵的确是河东薛氏子弟,不过其家境败落这会儿好像在家里种田,我听门客举荐过此人,称其有万夫不当之勇。
至于王玄策,此人并非太原王氏子弟,不过人称其多变富谋素有勇略,我想下一步辽东那边用得上他。”
李泰用门客做托词将薛、王两个宝贝的消息遮掩过去,长孙无忌并未起疑,点头道:“成,这事儿舅舅抓点儿紧,七天之内把人给你。
不过……这两人真有如此本事值得青雀你大动干戈?
咱们一个秦王、一个吏部尚书,为了两个无名小辈如此操劳,若是末了抓回来两个草包,没得让人笑话!”
长孙老同志老爹是隋朝右骁卫将军,老娘是郡主,妹子是皇后,自个儿是国公。
如此超级豪门出身,门户和面子观念深入骨髓是正常反应。
李泰不便置评:“草莽之间多豪雄,韩信、萧何寒门出身,照样襄助汉高祖匡平天下。
薛仁贵、王玄策二人有多大能耐咱们不清楚底细,不过试一试也不是坏事,兴许能给咱们一个惊喜呢。”
闹呢,这两个猛人用得好便是大唐的氢弹头,薛仁贵的能耐前世已经得到证明,有唐一代名将如云,薛仁贵足以排进前五。
王玄策因为出身原因没有得到尽展能力的平台,即便出使天竺一人灭一国,可大唐朝野对天竺那嘎达的印象与蛮荒之地无异,这个成就并未让朝廷刮目相看,其外交大胜的成果,老李仅仅给了他一个朝散大夫,连一个县男都没混上。
老黄牛王玄策的悲剧根源,在于大唐根深蒂固的门阀政治,李泰相信以他的能力只要予其施展的空间,老王一定能够发出万丈光芒,甚至成为大唐的班定远!
下一步计划,大唐一定会派人到高句丽搞事。
要想在盖苏文眼皮子底下翻云覆雨,没有卓绝的外交手段并具备过硬的军事素养,绝对会让盖苏文秒杀。
王玄策,就是那个不二人选。
“呵呵,青雀这是暗责舅舅门户之见呢,老夫这不是怕误了你大事吗?
既然你有信心老夫也就不多嘴饶舌,七天之后不叫你失望便是。”
……
跟老舅道别后,李泰保持着灰头土脸须发凌乱的形象出了大明宫,侍卫统领老冯领着王府侍卫牵着逐月乌迎上来。
李泰接过马缰纵身一跃翻身上马。
逐月乌天赋异禀一身蛮力,对胖哥哥几百斤的身子轰然砸落浑然不觉,打着响鼻扬蹄而去。
李泰下定决心减肥,一把火把从前的轿子、肩舆全部烧得干干净净,而今出入一律乘马。
看着人潮涌动的朱雀大街,李泰心头慌得一匹,逐月乌欢快得撒着蹄儿,李泰一个劲儿地兜马头。
死马,跑这么快干啥,真当你家主母吃素不成。
昨晚在程府一夜未归,与程涵雅那个祸水相对一夜,阎婉保不齐这会儿摆下了十八般杀阵等着自己。
死死勒住逐月乌嚼头,李泰怅然道:“老冯啊,你说这会儿回府主母会作何反应?”
老冯手按刀柄,警惕地四处打量,见并无异状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自从昆仑居事件和程家敲闷棍之后,王府护卫系统两度更改并从新制定了严密的保卫计划。
但凡李泰出府暴露在人前,王府护卫必须暗中控场,确保一只苍蝇也不能靠近王爷。
看了看主公愁云惨雾的脸色,老冯瓮声瓮气道:“王爷勿虑,主母昨夜至今并无异常,没有放话要拾掇王爷!”
李泰眼珠子蓦然瞪得比铜铃还大,惊疑道:“并无异常,你确定?”
老冯想了想,迟疑道:“没错,主母不吵也不闹,也没有放狠话,王府一切事宜如常,应该……不会出事吧?”
夭寿了,没有反应才是最恐怖的反应,李泰抹了抹冷汗喃喃道:“不应该啊,这娘们儿在憋啥大招,这是要隐忍不发秋后算账不成?
这不是她的性格,你再细细地从头捋一遍,老冯,咱这心里头咋就这么不踏实呢?”
老冯沉默了,半晌后不敢确定道:“对了王爷,今儿一大早听主母的大丫鬟静怡碎嘴,说主母昨夜房间一夜灯亮未熄。
这个……算不算异常?”
算不算异常……
李泰险些栽下马来,幽幽道:“老冯啊,你这么多年如一日得勾引静怡,至今还停留在夜半独坐手为妻的日子,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个……不好,费纸又伤身,最重要的是丢了你家王爷我的颜面。
你堂堂一个亲王侍卫统领,连一个大丫鬟都搞不定,传出去这像话吗?”
老冯黢黑的脸堂憋成了紫色,吭哧道:“可不敢浪费书纸,那是要遭雷劈咧,那啥……咱都是挑着要换衣服的日子……末了囫囵一擦让静怡清洗衣物就对了。
再说了咱这也是洁身自好,王爷您不见了主母也是耗子见了猫,咱捡现成的学还能有了差池?”
“吁”
李泰赶紧一夹马腹离开老冯两米远,这个蠢货,他宁愿让静怡洗他的“脏”衣服,也不拿下对方直接上手?
深深地无力感再次包围了李泰,前身究竟培养了一群怎样的铁憨憨……
“冯统领,您是世外高人,王爷我甘拜下风。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静怡有没有给你说过你的衣服味儿太重?”
李泰气不打一处来,有气无力地对老冯表示深深的钦佩,老冯惊道:“王爷真神人也,这个您也能算到?”
李泰……
“我秦王府人才济济啊,老冯你这是公牛进了母牛圈,牛逼惨了……
行了咱们少扯犊子,现在你给我想办法过了主母这一关,回头我教你一个法子,保你一盏茶功夫拿下静怡!”
生活大家都不容易,日子还得一切照旧过,老冯这面破鼓不重锤是不行了。
不给他来个狠的,他就不晓得性福全靠自己争取的道理。
为啥对老冯的事这么上心,李泰这是站在朱元璋同志的肩膀上看得更远。
老朱同志一生牛逼哄哄,可也有两类人不敢得罪,一是厨子,二是保镖。
前者可能会出其不意要你的命,后者生死关头能救你的命,都是平凡的岗位能迸发出剧烈能量的狠人啊。
老冯一听顿时双眼发绿如同饿狼道:“王爷莫要诓咱,老冯会当真的!”
李泰鄙视道:“哟,你这不是性福有路手为径吗,咋地,王爷我一句话就让你老小子暴露了真实嘴脸?”
松开了刀柄搓着手,老冯呐呐道:“王爷这话说得……
那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一人乐呵不管人静怡,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
王爷时常教导咱们王府上下做人不能太自私,王爷的教导咱一刻不敢忘咧。”
“……我这么教导过你们?”李泰狐疑地盯着老冯。
老冯点头如小鸡啄米,李泰只能将信将疑道:“你能记住咱的教诲这很好,回头将这番道理给王府的管事们都唠一唠。
囊球,你个老货批脸滴跟城墙拐角一样,险些让你带沟里头去。
赶紧想办法,我要过不了今天这关,你们这群夯货也不要想着见到明天的日头!”
老冯这回闷头想了半天道:“要不……王爷您把房遗爱、李景仁、韦待价那群损货全叫上王府?
有了他们在,好歹能为王爷分担些刀箭。”
李泰摇头道:“没用的,你家主母的性子你也晓得,这一群夯货可挡不住她发飙。”
老冯严肃道:“王爷差矣,挡不挡得住不要紧,正所谓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与其王爷您一个人让王妃揍个半死,不如拉上这群损贼一起死,大家一起让王妃揍,您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李泰……
“老冯啊,从今天开始我得重新认识你了,你个损色当真是独坐高烟囱几十年,屁儿黑透了!”
“王爷过奖,全靠王爷栽培啊……”
“……成,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兄弟们啊,不是哥哥我不讲义气,怎奈何你们嫂子太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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