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吆喝了两嗓子,楼上毫无动静,房遗爱稳不住了:“四哥你这套成不成啊,太子压根不回应你,就这么干等着咱们死定了,不如博一把!
我们呼叫增援,太子必定不甘落后。
东宫离这边的距离和两家差不多,而东宫卫率的实力超出他们的家将,说不得那群黑皮狗会先到。”
李泰淡定道:“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这会儿太子一定在犹豫,而纥干承基也会极力鼓动。
结果如何,很快就会见分晓。
东宫之中,我最忌惮的不过两人,一是纥干承基,二是张思政。
纥干承基号称东宫之虎,张思政号称东宫之狐,这一虎一狐皆是太子左膀右臂。
这两个杀千刀的比较难缠,纥干承基掌握东宫六率行事狠辣,张思政手握太子暗卫出手阴毒。
今天若能因势而行除掉纥干承基,我就能斩去太子一臂,接下来就能坐看太子狗急跳墙。”
二人低声交谈,全然把那四名刀客当做空气。
这些人在太子跟前连夜壶都不如,若是敢跟太子搭腔,承乾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别生不如死。
房遗爱点头道:“纥干承基那个杂碎的确不好对付,今天若能干掉他,回头四哥你可得招待大家昆仑居痛快玩三天。”
李泰怒道:“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我给你说了要有格调,咱能不能老想着下三路那一亩三分地的事,你是国公之子不是瞟客,就不能玩得高雅一些?”
“我粗俗四哥高雅,小弟请问四哥要如何高雅?”
“最起码弄三五个吹拉弹唱国色花香的花魁,选一个黄道吉日纳入外宅,不就能天天过上神仙日子风雅无边了?”
“……四哥,我总算明白了四嫂为啥拾掇你,你要练剑的话,长安城的健人哪里还有出路。”
“……遗爱啊,我觉得你最近飘了思想有些抛锚,我建议你请一些年轻俊美的高僧去家里念经做法,保管你家宅安宁夫妻和睦。”
“我不是太子,还是喜欢水路。”
“高僧也喜欢水路。”
……
“四弟,你无恙醒来实在可喜可贺,为兄道喜了。
呵呵你又在训遗爱,孤见遗爱眉歪眼斜,你这个兄长可太严厉了。”
李承乾终于出现了,云淡风轻,满地的尸身血流浑然不见,从这点来看,他要强过从前的李泰。
李泰若非穿越后神经粗大,也不能坦然面对如此血腥暴烈的厮杀。
纥干承基眼神阴毒地盯着李泰,李泰也如沐春风地看着他,放心,明年的今天一定是你的忌日。
“太子哥哥说笑了,我不过是教遗爱一些做人的道理,我对他不敢打也不敢骂。
哪里比得上太子哥哥教小弟做人,下手重见效快,小弟险些以为大病未愈花了眼错走了玄武门。”
他盯着李承乾的眼睛,一字一句单刀直入。
既然占理就要牢牢拿住话语权,绝不能让李承乾看出虚实。
李承乾脸色一变,然后把着扶手吃力地走下扶梯,额头见汗地走到李泰面前:“四弟说笑了,孤从未对侍卫下达诛杀任何人的指令。
四弟乃天潢贵胄,想来那群侍卫没那个胆子对四弟出手才是。”
李泰笑道:“如此说来小弟便服乔装而来,没有事前与大哥侍卫通报身份,以致险些让人大卸八块,都是小弟的不是了?”
李承乾也笑道:“孤可没有这么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咱们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有啥误会说清楚就好,没必要让长安的闲人看了笑话。”
房遗爱怒道:“太子!
好一个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若非四哥今时不同往日神力无穷,现在已经让你的人大卸八块。
古人说得好,同室操戈相……相那个啥?”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李泰迅速为好妹夫文化充值。
“就那个意思,你急着干掉四哥,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你怎么给陛下交代!”
房遗爱几乎是吼的,纥干承基瞳孔猛缩,暴喝道:“大胆!太子乃是储君,驾前咆哮该当何罪?”
“滚你娘的蓝眼杂种,老子乃是驸马,和二舅哥争论是非,哪里有你这个突厥杂种说话的份!”房遗爱针锋相对。
纥干承基护主心切:“对储君大不敬,该死!”
他提拳一个冲天炮轰向房遗爱,房遗爱奋力与他对轰一拳,“嚓”,二人双双脱臼闷哼一声踉跄退开。
李泰眼中杀气一闪而逝:“小小一个东宫统领好大的官威,敢对当朝驸马出手,死不足惜!
杀!”
一声暴喝,在纥干承基不解的目光中,李泰奋起全身之力,一拳重重捶在他胸口。
“砰”
纥干承基庞大的身躯横飞而起,人在空中已经大口呕血。
“怎么可能!”李承乾惊骇无比,这还是那个走路都要喘气的李泰吗?
“仓”
机会难得,要做做绝斩草除根,房遗爱抓住机会拔刀斩向纥干承基,“死!”
“不!”
“房俊住手!”
刀光如电弧,掠过了纥干承基惊惧的眸子,而后流光掠影斩下了东宫之虎的大好头颅。
纥干承基,死不瞑目!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直到纥干承基人头咕噜噜落地,李承乾还如遭雷击难以接受现实。
李泰和房遗爱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借着穿越以后神力无穷的消息还没有泄露的时间差,兄弟俩密切合作悍然出手一举除掉纥干承基,爽!
李承乾终于反应过来,他暴走了:“李泰!!!
孤今日来此,是为了与高句丽副使泉文生相会,泉文生乃是高句丽权臣泉盖苏文的侄子,其与正使高玉其素来不和,而高玉琪乃是高句丽王高建武的心腹。
如今四方安定,唯有高句丽与我大唐亦臣亦敌,已成大唐心腹之患,大唐与高句丽早晚必有一战!
孤之所为,是为了在两方势力之间做些文章,扶植鼓动泉盖苏文兴兵作乱,从而为大唐减轻边患,也为父皇分忧。
现在你坏我大事,还杀我东宫大将,孤誓不罢休!”
李泰条条驳斥:“太子想法不错,却做错了两件事。
一不该背着父皇与他国使节密会,即便对方是副使,可你身为储君,该守的臣节还得守。
二是选错了对象,我修书之时仔细研究过辽东那块儿。
高句丽如今臣强君弱,大唐要做文章也应该扶植高建武打压泉盖苏文,如此高句丽才能君臣胶着长期厮杀。
父皇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猪脑子,有啥怨言,你还留着与父皇解释吧。”
李承乾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李泰浑身颤抖,他很想下令诛杀李泰,可如今纥干承基已死,剩下的侍卫面对房遗爱和今非昔比的李泰练手,绝非敌手。
悔不听纥干承基之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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