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衍不由得怔在了原地,问道:“左慈?!”
老道回答道:“不错,贫道正是左慈。”
敖衍道:“你真是大名鼎鼎的左慈?!”
老道疑惑道:“大名鼎鼎?贫道刚从天柱山下来不久,怎么会大名鼎鼎?”
敖衍笑道:“乌角先生少有神通,传遍五湖四海,怎么不大名鼎鼎?”
前世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左慈这个人物出场不多,但是事迹却令他难忘,像是“左慈掷杯”“戏耍曹操”等,都让人印象深刻,不少人都将左慈说成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今见了真人,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通过推算,就得知敖衍能够路经此地,果然有大神通!
左慈一听到敖衍竟然知道他的道号,不免心中一惊:“这东海龙宫十三太子果然是天庭中人,竟然初见自己,便已知晓自己的道号,果然非同凡响。”
任他再怎么神仙,也不会知道敖衍之所以知道他的道号,完全是开了上帝视角,只以为是敖衍通过推算得知的,心中不免对敖衍敬佩三分。
敖衍接着说道:“乌角先生推算出我会经过此处,所以让这些山贼给我传信,真是神通莫测啊。”
左慈陪笑道:“不不不,太子殿下能够反过来利用我的推算,再给我传信,这才是机敏异常啊。”
听着两人的互吹,清老李良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根本没听过左慈这个人,不过这个左慈,听上去应该不是天仙,而是地仙,地仙声名不显的太多了,不知道也正常。
不过他们好奇,几乎没怎么出过大海的敖衍,为什么会知道一个地仙?
二人互相吹捧了一波后,敖衍说道:“话说回来,不知道乌角先生为什么要给我传信呢?”
左慈道:“贫道留住殿下,并与殿下相见,其实是有一事要与殿下相商。”
敖衍问道:“何事?”
左慈道:“是这样的,贫道少时便居住于天柱山上,得蒙师长不弃,传得道术予我,迄今,已有八十三年了。这八十三年,贫道日夜勤修,总算是有了一些道行,其中最为得意,便是这观星之术!”
“观星之术?”
“不错,几个月前,贫道在天柱山上夜观天象,发现北方灾星隐现,祸连四方,便知中原将会有灾难发生,贫道不忍生灵涂炭,便下得山来,欲救民于水火,挽大厦与将倾!”
这段话说的是抑扬顿挫,煞是好听,但敖衍却翻了个白眼,笑道:“乌角先生,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左慈说道:“贫道知道中原将有大乱发生,便想要更进一步推算前因后果,所幸,贫道师公曾得到过一件当年文王所用来占卜的龟甲,有大神通,贫道便以此,用六爻八卦推测此次大乱。”
“推测的结果呢?”
左慈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那第一幅卦象,乃是‘黄天乱汉’,而后又有第二第三第四幅卦象,皆是祸卦,兵连祸结,大乱不可避免,可能会持续百年之久,自秦汉来,恐怕是最大的灾难了。”
敖衍点了点头,心道:“黄巾之乱后面还有董卓,还有割据,还有三国,确实算得上是兵连祸结了。”
左慈接着说道:“贫道下山之后,正逢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兴兵讨汉,打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号子起兵,贫道便明白,这黄巾之乱,便是第一劫,乃是其后诸劫的引子,同样,也是最弱劫难,贫道便想,能不能先将此劫消弭,说不定能够阻止其后的劫数!”
“那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左慈道:“贫道为以防万一,以文王龟甲占卜,细细的占卜,占卜出这个劫难的变数,就在殿下身上!”
敖衍一怔:“在我身上?”
“不错,这个劫难的变数,就在殿下身上!”左慈说道:“卦象显示,劫难变数在一位天仙身上。贫道又通过扶乩得知了天仙的身份与今日发生的事情,便在次等待殿下!”
“这可是泄露天机啊,乌角先生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左慈大义凛然道:“为了芸芸众生,就算是天谴降临,也无怨无悔!”
其实左慈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他自幼修持,天柱山上习得道术以来,已有八十余年,每日修为精进,已是千秋金仙,而且近日隐隐有突破之兆,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即将突破到无妄,而无妄仙,顾名思义,将会有诸多的无妄之灾,若是没有功德护体,恐怕难逃一劫!
正巧,他算出人间将有灾祸发生,他若是能够解除灾祸,定然能积攒大功德,甚至连天谴都能避免,于人于己,都是有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敖衍思索了一番,说道:“乌角先生心系黎民百姓,实在可贵,只是我向来没有什么太大志向,只想过着悠闲快乐的生活,实在是不想找麻烦,这件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左慈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殿下,这件事不但有利于黎民苍生,更有利于殿下,若是能够阻止劫难,定然能够积攒大功德,对天仙而言,也是有利的。对殿下日后的修为,也是大有好处。”
敖衍耸了耸肩,说道:“我知道,但是我并不在乎。”
左慈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从没想到一个天仙会对自己的修为不在乎。
敖衍说道:“我不在乎功德,也不在乎修为,我只在乎自己能不能高兴,快乐,这就足够了,如果为了功德和修为,就要给自己惹上一大堆的麻烦,那我宁愿什么都不做。”
左慈无语凝噎,心想:“这个龙太子的志向也太低了些!”
无语良久,左慈叹息一声,说道:“也罢,人不可强求,不过,如果殿下改了主意,随时通过此物来找我!”
说着,左慈从怀中掏出一只纸鹤,递给了敖衍。
敖衍郑重的点了点头,但是心头却没有当回事,心道:“难道我要去自找麻烦?”
左慈道了个别,然后脚下生云,腾云驾雾,离开了此地。
敖衍等人也继续赶路,至于那些山贼,好像没什么人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