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点点头:“好吧,也行,你注意一点,天皇要装甲撤出来,往东京大营突围,看你的了。”韩卫山吃了一惊,还真要出来啊。
放下电话对赵琴说道:“你赢了,他们真的要突围,估计很快就会动”赵琴瞪大眼睛:“立刻调整部署,大部队收拢起来准备拦截和追击,空军和二炮先稳住,原定的坐标放弃,随时支援装甲部队,通知张文发飙的时候到了”。
韩卫山立刻走了出去。赵琴像是抽干了力气一样倒在椅子上,无法想象田中真的一意孤行要让装甲继续猫着的话,那在自己的命令下会死多少的人。这些人里面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赵琴仿佛有点明白,那天在东京河畔,莫主任为什么要再三的要求平民撤出战斗,这不仅仅是谋略上的要求,也是内心的人性的呼唤,是悲天悯人的道德、赵琴的心里很是纠结,此刻又没来由的想起七十年前牺牲的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心里痛的不行,扶住椅子对自己说道:“我不是沙文主义者,我不是来复仇的,我也不是来杀人的,我是忠于国家的意志,忠于民族的利益。可以的话,我是不愿意杀人的,天啊,我还是个小姑娘啊,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遥远的华夏,南北的分界线。巍巍的秦岭山脉,蜿蜒曲折,这一条线上有无数的风光,历来就被视为华夏的龙脉所在,而现在,南边的某个地方,正蛰伏着一条熟睡的龙。
小空在床前坐着,看着床上安详的躺着的这个人。小空从来都不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去面对他。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合符逻辑。这是一个敌人,是人民的噩梦,是天皇陛下心头挥之不去的恶魔。在他的指挥下,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劫难,从这点来说,小空应该无比的痛恨他。
可事实上是这个样子么?这个男人睿智,风趣,沉稳。从他的眼睛里,不能感受到大海一般的波涛和深邃,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虚。什么都读不出来,又好像什么都在里面。他能做所有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就好像师傅的修罗毒,根本就没有人能撑过一个小时,就算是一头大象也不能抵挡那强烈的毒性。可是这个男人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他此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的力气,甚至是站起来都要自己的帮助,虽然他自从吃下熊胆之后已经熟睡了七天七夜。可是小空的心里还是无比的迷茫。
应该怎样去对待他呢?用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态度?当心情开始纠结,泪水就不经意的在脸上肆略、顺着那天使般的面容开始轻轻的往下滴落,溅在地板上开出一朵绚丽而渺小的花朵,这一朵一朵都是小空的心情。
忽然,小空觉得脸上一热,一只温暖而无力的手轻轻的为自己拭去脸上的泪滴。小空抬起迷离的双眼望去,原来让自己纠结的那个人醒了过来。
莫德浅笑着:“哭什么嘛,是不是饿着了啊?”
小空并没有因此收住眼泪,而是像决堤一样更加的狼狈。嚎啕大哭的说道:“先生,您已经昏迷了七天了,小空担心您啊”。
莫德舔舔嘴唇:“哦?七天了?真是山中不知岁月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空看了看表:“下午三点了”随便还擦了擦眼泪。
莫德笑道:“还行吧,走,推我出去,都七天了,得好好透透气。”
小空赶忙把莫德扶起来,放到轮椅上,再推了出来。
莫德在轮椅上深呼吸,好像是昏迷的几天都没有呼吸到空气一样的贪婪。到了溪边,这里的景色依旧,而莫德像是重新活过一样,用一种截然不同却又兴趣盎然的态度去看这一切。
小空取出毛巾说道:“先生,还是先擦洗擦洗吧,这几天您说不要动你,都一个星期没有擦洗了。”
莫德点点头,小空就上前洗了毛巾,一点一点给莫德擦身。一边被擦,莫德一边问道:“小空,要是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怎么办?”
小空嫣然一笑:“那小空就一辈子陪着您啊,您看这里的风景这样的好。住多久都不会厌烦的,小空很喜欢这里啊”。
哦。莫德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那要是我好了的话,你怎么办呢?”
小空愕然停住手里的事情,毛巾在空中像是钉住了一样,小空的眼泪刷的一下又下来了:“先生,小空一直没办法去面对这件事情,当然,小空是希望您能健健康康的,可是,可是先生您能明白么,要是您真的好起来,小空会陷入怎样的矛盾?到时候小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小空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先生,您无法想象当自己崇敬并且衷心的人是国家的敌人那种情况,先生求求你可怜可怜小空。”
莫德摇摇头:“你根本就不该来,你不应该徘徊,你不应该犹豫,你知道,我并不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情人,朋友,甚至是仇人,我都不可能和你有,咱们最多一个没关系,本来我不应该认识你,本来你也不应该见到我,到现在的状况我完全不知道是谁的责任,但是,你不应该这样。”
小空说不出话来。
莫德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一定会好起来的,这是你不能逃避的问题,勇敢起来吧,小空,做你想做的事情,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小空。”
小空猛的站起来:“不,小空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应该做的事情,小空只要留在你身边就行了,求求您别说了,别说了,让小空给你擦背,别说了。”
莫德摇摇头,站起身来,双手背负站在溪边:“没办法,因为你说要逃避的问题已经无法逃避了。我已经好了。”
小空泪如泉涌,手里的毛巾已经滑落,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