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甯王率军连夜奔袭两百里地,到达安宁城郊外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半夜,连日来不眠不休的赶路将士们却不见疲劳之色,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但是这对于苻蘺来说可是吃不消的,加上她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完全全的痊愈,这连日来的奔波劳碌,让她腿上的伤势有些复发,伤口周围红肿的样子是发炎的征兆。为了不落下,一路上她都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加上身边有一个小士兵的搀扶她才能够顺利的到达目的地。此刻已经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养精蓄锐,苻蘺跟一些士兵一起围坐在一起,安甯王下令不许生火所以他们只能在黑暗中围坐在一起,临近深秋的夜里透着凉意,苻蘺靠坐在树下,小心翼翼的将裤腿挽起来接着月光查看着伤势。
一个士兵靠过来,向她递过来一个小布包,“这是?”苻蘺接过布包小声的问道,生怕惊动了周围正闭目养神的众人。
“这是我刚刚去问军医拿的伤药,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旧伤复发吧,上了药会好很多。”说话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小伙子,这一路上多亏他的搀扶,苻蘺才能够赶上行军的速度顺利的到达这里。
“谢谢!”苻蘺在黑暗中朝着他微微一笑。接着打开他递过来的小布包,里面是一些草药,苻蘺捡起一旁的石块将药草捣碎之后敷在了伤口上,这是旁边递过来了一条布带,苻蘺抬头看见他带着憨厚的笑将手中的布带递到苻蘺的手中,她看了看他盔甲下缺了一块的衣服轻声的说了句谢谢之后接过了布带将腿上的药草固定包扎好。
待苻蘺将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之后看见刚刚给她施以援手的那个小兵已经靠在一旁的石头旁闭上眼睛小憩,苻蘺接着月光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模样。她抬头盯着头顶的月亮,思绪飘远……
身体疲惫的苻蘺靠着树干渐渐的睡了过去,直到感觉有人晃动她才睡眼朦胧的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之前帮她的那个小士兵,“赶紧起来,要出发了。”他将苻蘺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苻蘺看了看周围的人都精神抖擞的整齐的站立着,只见前方一名副将做了几个手势,他们立即整齐划一的整装出发,还没等苻蘺弄明白那手势是什么意思就被拽着出发了。
在路上苻蘺知道了那个一直帮助她长相有些憨厚的小兵叫做牛二,他以为苻蘺是刚刚征召来的,所以对于这些指令不太熟悉,便一一解释给她听,刚刚那名副将的动作的意思是让他们这一对人从安宁城的西北方靠近,据说探子回报哪里是整个包围圈兵力最薄弱的地带。一路上苻蘺的话不多,都是在听着牛二说,说他的奶奶,说他的媳妇和儿女。听着他的这些话而不是一味的赶路让苻蘺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很快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副将下令全部人都隐藏在灌木丛里,透过灌木丛可以看见夏鲁国驻守的营地,隐约能够瞧见安宁城城楼上那一面飞鹰的旗帜,那代表着安宁城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没有得到命令的众人只得趴在灌木丛中忍受着虫蚁的骚扰,但是他们都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目光如炬的盯着前方,前方夏鲁国的人正在篝火旁吃着肉喝着酒,看起来好不自在。等到他们酒足饭饱之后便开始酣畅大睡,这是副将一个手势那是下令悄悄的靠近,竟可能的在他们没有察觉之下制服他们。大家都依照命令悄声无息的靠近,一点武功都不会的苻蘺此刻也没有后退的理由,值得硬着头皮走在牛二的身后。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将几个看守的人解决了,一记手刀砍在颈项上,下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紧接着众人都加入到了这一行列,就当他们靠近将领的营帐之时,突然从周围钻出无数的夏鲁国的士兵,一见这情形众人便知道是中了陷阱,多余的话没有,只见周围的人提起手中的刀剑就开始厮杀在一起。
所谓刀剑无眼,一点武功都不会的苻蘺手里拿着长矛在这刀光剑影中不知所措,见到有刀剑朝她的方向砍过来她也只能够大叫着本能的用手中的长矛去抵挡,但她毕竟没有男子的力气大,那一刀刀砍在长矛上震得她的双手生疼,虽然没有受什么大伤但是也难免的被划上了几个小口子。这最后一下的抵挡手中的长矛不堪重负的断裂成了两截,那名夏鲁国的士兵见势便经接着一刀挥了下来,眼见苻蘺就要血溅当场了,一把大刀一瞬间刺穿了那人的身体,大刀收回那人便气绝倒地,苻蘺看着眼前那个浑身是血对他憨厚一笑的人愣了愣神。
“发什么呆,快起来。”牛二冲过来将苻蘺从地上拽了起来,原本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的苻蘺被他这么一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我就说嘛,想你这么瘦弱的读书人那能够打得了仗啊,等这一仗过去了我得好好教教你怎么上阵杀敌,不过就你这身板恐怕受不了。”他一边把苻蘺护在身后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敌人的鲜血溅了他们一身。
“所以啊,还得要先把你这身板练结实了。”他说话的气息不像是之前那么的稳,带着苻蘺果然让他有些吃力。但是好在安甯王麾下的人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尽管是中了陷阱被包围,也能够在保证最小的伤亡下将局势扭转,就在牛二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们终于控制住了局面,夏鲁国的军队伤亡过半,见安甯王的人一个个气势如虹不由得有些胆怯,渐渐的退下去了不少,也让苻蘺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经过一场血战,黑色渐渐退去,晨曦的光辉照亮了整个战场,安宁城的城楼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