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镇安王府中,镇南王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希望的少年,却依旧无情的将少年眼中的希望完全打碎。
这少年便是匆匆出宫的杨怀荣,他连自己的王府也未回去,直直的就去了镇南王府,当他将影像给杨怀荣看过之后,就将自己所求和镇南王说完。
谁知刚说到请镇南王帮忙求证一番的时候就被镇南王直接一口回绝,连半点犹豫也不曾有。
“为什么!!!”
杨怀荣不甘。
“唉,为什么你还不知道么?”
镇南王叹了一口气。
“皇帝是不会错的是吗?”
杨怀荣惨笑,那是一种无力的深深绝望。
“对!皇帝是不会错的。”
镇南王神色严肃,只是他在心中哀叹,皇帝也不能错,只是自己这位杨帝兄长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做事行径与之前有如此大的不同。
就算杨焕此事是真,也应该秘而不宣,私下处理,只因为这种有辱国体的事情这般张扬可没有半点好处,只是平白便宜了某些居心叵测之人。
“呵呵,好一个皇帝是不会错的,我本以为镇南王爷乃一位盖世英雄,宁愿待在苦寒之地镇帝国一方太平,如今却连仅仅是求证一番都不肯么。”
杨怀荣不甘,他在行最后的激将。
“唉!”
镇南王再度一叹,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这次他不是为杨帝而叹,而是为眼前少年,他知道在他拒绝这个少年的请求之后,怕是再无法将之收入麾下了。
他倒不是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只是可惜了不能将之培养成一代盖世名将为国效力,可惜了眼前少年如此的好那番天赋以及这种不屈的精神。
这种即便自己明确拒绝之后还不放弃,依旧在努力尝试的坚韧劲儿。
“我记得你是叫杨怀荣吧,严节族弟的儿子,按例你应该叫我一个大伯,怀荣侄儿,你就不要再激我了,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完全明白了不是么?”
“呵呵,人人都说镇南王爷乃是杨氏帝国的护国柱石,如今得见此般行径,真的是好一个护国柱石啊,哈哈。”
杨怀荣眼见请求无望,心生绝望之际什么也顾不得了,他面带讥讽之色,毫不留情的嘲笑镇南王连探查的胆量也没有。
“大胆,你个黄口小儿知道什么,王爷为杨氏帝国做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你可知道王爷至今可是连一位子嗣……”
镇南王旁边的亲卫看不下去了,眼前这小儿竟然敢如此嘲笑王爷,他凭什么,王爷为杨氏帝国所作所为又哪是他一个小孩可以评论的。
“住嘴!”
镇南王开口打断亲卫接下来要说的话。
“王爷!!”
亲卫不甘,谁都没有资格来质疑镇南王的护国柱石之名,这位王爷为杨氏帝国付出了太多了,就连几位小王爷也不曾在帝国享受过半丝荣华富贵,皆已经战死沙场,这不懂事的小儿凭什么来嘲讽王爷,如今王爷可是连一位子嗣也没有了,绝后了啊。
“我说住嘴!”
镇南王剑眉一皱。
亲卫再不甘,也只能低头退下,只是那位亲卫的手却紧紧撰着,其内鲜血淋漓而不自知。
“没有其他要说的你就回去吧,我只忠告你一次,这件事情你不要再参与了,如果不想你和你父亲出事的话。”
镇南王说完就转身出了大厅,那位在旁的亲卫也是冷哼一声,跟了出去。
“父王……”
杨怀荣心灰意冷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府之内,他的父亲却早已经在书房之中静坐等他。
“坐下吧,孩子,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杨严节一叹,就在杨怀荣去镇南王府的功夫,前太子杨焕意图破坏封禅大典的消息已经传遍全皇城,甚至整个杨氏帝国了。
原本杨焕在战礼之中展露而出的风范还是俘获了一批人心的,只是现在,当初他折服了多少人,便有多少人站出来骂他,也还好杨焕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他说不得要上演一出舌战群雄了。
“父王,难道就真的一丝办法也没有了么?”
杨怀荣坐在杨严节的对面,双目无神。
“你既然已知道结果,又何必再多次一问呢?”
杨严节叹息。
“事情本也还有些转机,如果只是杨氏帝国皇室之人知道的话,只是有些人推波助澜之下,已经天下皆知,现在前太子杨焕不说是街边老鼠也差不多了,就算他是被冤枉的,也注定要背负这些骂名,荣儿,你还是趁早撇清和他的关系吧。”
“什么!”
杨怀荣豁然抬起头来,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荣儿你终究资历太浅,小看了人心啊,杨王那一脉已经对着杨焕恨之入骨,见此消息又怎么能不将之扩大呢,还有……”
杨严节说道这里却叹息一声。
“还有雨柔表姐他们是吗,前太子的名声越臭,越烂,雨柔表姐上位之后做的事情才会被衬显的更加光明伟大是吗?”
杨怀荣只片刻便想到了自己父亲接下来的话,牙齿咬的咯咯响。
“……”
杨严节默认,这就是人心的恐怖之处,即便杨焕之前相助杨雨柔一方夺得太子位,如今到了该踩的时候,还是会不遗余力的踩。
杨怀荣的嘴角有鲜血溢出,眼瞳之中满是血丝。
这就是皇室子弟么,好一个皇室子弟,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之间尚且知道守望互助,这些皇室子弟平时互相压榨就算了,怎么对待有恩于自己的人也是如此的翻脸不认人。
好一个天家无亲啊。
“如今你知道了吧,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破坏封禅大典了,而是几方势力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要杨焕非死不可,如今杨氏帝国这些大势力统一口径要杨焕死,凭借你一个人又怎么能扭转过来,更何况……”
杨严节仔细为杨怀荣梳理当前局势,他倒不是为了其他,只为了为杨怀荣增加一些阅历,好让他从这次的事情里面学到一些东西,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父亲……”
杨怀荣死死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似是从喉咙之中嘶吼而出两个字打断了杨严节。
“嗯?”
杨严节疑惑,平时杨怀荣从来没有打断过自己说话,即便再有异议,也是等自己说完之后再说,不过杨严节也没有愤怒,他知道接下来自己孩子要说的话肯定重要无比。
“孩儿决定跟随镇南王爷去那边荒苦寒之地。”
杨严节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儿子还有下文。
“父亲所说孩儿尽皆知晓,父亲想要以此教育孩儿的苦心孩儿也知晓,只是恕孩儿不想再听下去。
孩儿深以为皇室子弟而耻,如此皇室,如此皇帝,孩儿已无半点效忠之意,所以再听下去也无意义。
此番决定跟随镇南王南去,不为护国,只为在暗中培养势力,待到时机成熟,将这杨氏帝国颠覆,杀尽如今参与之人,以此为太子哥哥陪葬。”
说着杨怀荣站起,改坐为跪,以头抢地。
“孩儿深知此为大逆不道,却已决定,若父亲不许,孩儿便立时自尽与此。”
铿锵之语由杨怀荣嘴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