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急促敲门声,将伏灵与他姐姐吵醒。
“雪儿,快跟上刘婶走……”
雪儿睡意朦胧,揉着眼睛,问:“刘婶,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爹呢?”
刘婶一把拉住伏雪儿,一手迅速抱起伏灵儿,神色匆忙,“婶一会给你们说,先跟婶走!”
她见地上篝火正旺,便将婴儿床一脚踢进火堆,也不关心火势是否会引发火灾,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往山上跑去。
正是傍晚时分,百禽归巢,群兽寻窝。
沿大路大概跑了半个时辰,然后左拐,穿进了旁边的丛林;路少有人至,满是荆棘,树高林密,周围逐渐暗了下来。
到月亮升起,已跋涉一个时辰,左拐右拐,伏雪儿已经看不清楚路了。
伏雪儿带着哭腔,“刘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爹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雪儿,你爹去很远的地方了,以后你们可能见不到他了!”刘婶靠在一颗红杉树上,气喘吁吁地回答,伏灵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之色。
“爹不要我们了吗?我不应该惹爹爹生气的,都怪我!”伏雪儿眼镜通红。
伏灵听到后,心思一转,“这世的老爹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没办法,穿越重生必有灾,这是刻画主角惯用套路!”
出于同情,他准备安慰伏雪儿,不出声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伏灵出生后,昏迷了三年,到现在不会说话,也正常;毕竟,婴儿说话,也是通过反复练习才掌握的。生下就是说话,怕是哪吒三太子转世了。
伏灵开始郁闷了,有话说不出的感觉,太他娘的痛苦了。虽然他前世并非多话之人,但是有能力不说,和没有能力说的感觉,是两码事。
刘婶作出各种表情,想逗婴儿伏灵发笑,但伏灵表情一本正经,嘴角没有丝毫笑意。
她摸摸婴儿的脸蛋。
“难道你也知道你爹出事了吗?小不点儿,你懂什么呢!”
叹了口气,“不懂也好!省的伤心!”
森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伏灵精神立马绷紧,他还是个婴儿,如果没有人护他周全,他自知在林中活不了一刻钟。
不一会,树后传来苍老的男声,“孩子带来了吗?”
“带来了,两个都带来了!”
男声压低声音,“这事没别人知道吧?”
“没有,你放心,房子我烧掉了,他们应该不会追查过来的!”
“好,你跟我来!”
由于角度问题,伏灵没有看到男子的长相,但听其音,辨其音色比较苍老,应该是个老人。
不大一会,伏灵听到湍急流水的声音;附近应该有一条河,听声音还不小。
进入一个山洞,老人点了灯,凑上来,仔细端详伏灵。
枯瘦如柴的手左边摸摸,右边捏捏,让伏灵很不舒服。不过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力悬殊,只能忍气吞声了;再说,就算他想做声,除了咿咿呀呀,也做不出其他花样来。
老人双目清明,额头凸起;花白的头发用簪子扎起,像极了前世道士。
他直勾勾盯着伏灵,疑惑的问:“这孩子,是那眼部有疾的孩子吗?我见他双眼清澈有光,不像有眼疾!”
刘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啥原因,这孩子眼睛咋就睁开了;怕是老天有眼,给伏大哥的补偿吧!伏大哥一辈子也太苦了,早年雪儿妈病死,现在又……唉!”
“行了,你回去吧!”
“老道”从木架子上掏出一瓶药,倒出两粒,递给刘婶,“我没什么钱财相送,服一颗此药,一个半时辰必定到家;另一颗,就送于你了!”
刘婶摇摇头,“这怎么好意思,乡里乡亲的;再说他伏大哥为人正直,平时也没少帮我家。他家有难了,我咋能不管呢?”
刘婶虽然嘴上拒绝,可心里却很想拿药;这小药丸,一粒标价十个灵石,那可是他们普通猎户,一年打猎最高的收入了。
“不用推诿,我平时不欠人情,这是你应得的,拿上赶快走吧!”
他接过伏灵放着床上,手一挥,洞中央的柴火被点燃了。
伏灵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这世界还有神仙?不对,神仙怎么还需要普通人帮忙吗?我遗漏了什么呢?”
伏灵心中嘀咕半天,猛然醒悟,“这老头会配药,刚才我似乎看到一些粉末飘到了柴禾上,这些粉末是什么呢?”
他现在非常后悔上辈子怎么就学了文科,如果稍微学点物理化学,多了解一些稀奇古怪的物质,这神棍把戏,他必然能识破。
以他现在的水平,他只知道一种着火点比较低的物质——白磷,但是很快否决了;这玩意如果燃烧起来,有恶臭,他肯定能闻到。
伏灵正在思考时,老头摸摸雪儿的头,“你上次来的时候,还被你母亲抱在怀里,转眼间,已经长这么大了,五六年了吧!”
“爷爷,你是我爹的师父吗?”雪儿怯生生的
问。
老人拿出几块饼一样的东西,递给伏雪儿,“吃吧,咱爷俩边吃边聊!”
伏雪儿看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伏灵,“爷爷,弟弟还没有吃东西呢?”
“奥,你看爷爷这记性!”说完,便拿出一棕色茶壶,走出了洞口。
一声嘹亮的啸声过后,不一会,老人端着茶壶回来了。将茶壶挂在篝火上方,温了温里面的东西,将其缓缓倒进茶杯里;然后扶起伏灵,往他嘴里灌。
伏灵无法拒绝,乳白色的液体,应该是某种动物的奶;虽然他不喜欢这种膻味,但是为了小命,他还是乖乖咽了下去。
吃饱喝足,为了多听听老头讲这世界的故事,他便闭上眼睛装睡。
既来之则安之,要想在这个世界混好,对这个世界的常识和基本规则,还是要好好掌握。
老人见伏灵睡着了,便坐到篝火旁,开始给雪儿讲故事。
“从前,这个世界非常美好;可是一万多年前,一次大灾变,将这个世界彻底的改变了!山崩地裂,水患火灾,连那天上的星星也开始坠落;所有人四处逃亡……”
伏灵见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面的剧情,他都能猜到——出现了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拯救了整个人类文明;他(她)从此被人奉若神明,代代供养。
过于久远的故事,大多都真假难辨;越是细节清晰的神话故事,反而越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