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花蜜的倔犟,奶音去隔壁找棍子。
奶音找好了棍子刚准备从联通的洞过来时,就看到一个人像四脚兽一样走到了铺边。
偏偏那人的前肢吊在空中。
他时常都想她多依靠他一点。
他时常认为姐姐失去了眼睛,还有他。
可她似乎越来越不需要他了。
而他也没有做好眼睛。
奶音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走过去:“给,还没来得及打磨光滑。”
花蜜接过棍子:“谢谢。”
“奶音?奶音!快松开!”
奶音胳肢窝夹住一只脚,抓住花蜜另一只脚,慢慢把鞋子取下来。
大脚拇指已经瘀血了。
鞋子底软了,已经磨破了。
脚上的水泡已经破了,血肉模糊和鞋子粘黏在一起。
奶音捧着血迹斑斑的鞋子,红着眼睛:“不痛吗?”
花蜜把脚扯会来,两只脚绞在一起,一不小心蹭到了皮都痛得钻心:“没多大的事情。”
奶音:“你额头也红了!”
花蜜浑然不在意:“又没有流血。”
“你就不会说一声痛吗?”奶音站起来握着花蜜的肩膀,“你就不会像其他女兽/人哭一下吗?”
一直以来,她都这么坚强地活着。
奶音认为自己能够好好照顾好花蜜,可是……
今天,他犯了很多错。
姐姐肯定又那么喜欢那个人。
花蜜被吼得耳朵痛:“奶音……你……怎么了?”
她想喊痛呀,可有什么用,又没办法缓解……
她想哭呀,但就踢瘀血了指甲和撞了头……
奶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姐你为什么不哭不喊?”
“我为什么要呀?”花蜜迷茫了,摸到了包里的石钉来回搓捻。
“你不哭,你不喊?”
“我怎么知道你受伤了,受了多重的伤呀?”
他想做一个好兽/人呀,可惜他太笨不懂得姐姐的需求,嫉妒心又重……
花蜜面色肃穆,语重心长拍拍奶音的手:“奶音,你别这么自责。”
“我要是有什么大事情,我一定会哭会喊的。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几滴眼泪落在花蜜的手上,烫得人心口痛。
只是,她贪恋不得这里的美好。
她怕羁绊太多就回不去了。
奶音抱着花蜜,花蜜越安慰他就越哭。
花蜜还是想要沉沦片刻,像个长辈一样拍拍奶音的背:“谢谢你为我哭。”
奶音,我很自私的。
如果,我不幸死亡,也请你为我这样哭一场。
花蜜开始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她的谎言从真实的基础开始:“奶音,是你让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感觉到了家。”
奶音:“你还在安慰我。”
花蜜:“奶音,你听我说。接下来我要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花蜜用木棍画了两个圈:“世界就像一个圈。以前,我们一人在一个圈里。当然这个圈里还会有其他的人。”
“只是出了一点意外。我来到了一个你在的圈里。”
奶音早就知道花蜜的奇怪,却不知道有这么大的区别:“世界?圈?那现在你是和我在一个世界吧?”
花蜜点头。
奶音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你还会回去吗?”
花蜜:“我……”
她的原生家庭……
她的原生世界……
没有人在原地等着她。
可漂泊他乡的人总是想回到出生的地方迎接死亡。